鸢一折纸曾经「杀死」过幻影?
是呢,虽然因为没有那段记忆而不清楚具体情况,但能被这孩子杀死说不定反而是幻影的脱身之策呢,说不定它反而该感谢鸢一折纸才是。
何况「幻影」这一代号标识与五河士道提及的马赛克与难辨身份,连声音都无法断言的形象可谓是相当的贴合,反过来说,只要它一如既往的伪装成什么人,在合适的时候以合适的理由接近的话,那么让依然认为幻影已经是死亡状态的鸢一折纸接受下一刻灵结晶就只是一个契机问题了。
至少在目前看来,若是「幻影」打算重操旧业赋予谁灵结晶,让寻常少女成为精灵的话,那么鸢一折纸便是最佳的选择。
毕竟,心中携着仇恨存活于世的人,是最好利用的了~
但这并不是一个短期之内就能够达成的目标。
既然幻影会询问五河琴里想不想要力量而不是强硬的将灵结晶塞予女孩体内,那就说明灵结晶需要本人同意接受才能够成功获取,虽然从最坏的可能性来想,这种问答不过是幻影在明知结局的前提下所表现出的表面良善,这种可能性更大。
若四糸乃能够恢复记忆的话说不定能证实一下那种可能性呢,但十香和余的封印都没有令过去的记忆再现,所以五河琴里那个应该是他们兄妹之间的羁绊与两人同时在场才能够呈现出当时记忆的特例了。
将这种可能性寄托于四糸乃能够在封印时恢复记忆,这并不现实。
所以,只是暂定。
暂定幻影将灵结晶赋予人类少女的前提条件是需要本人同意,是那个人必须切实的希望得到这份力量,并愿意因此而改变自己。
一定要说的话,名为鸢一折纸的少女目前还差两点。
「对精灵的厌恶」与「对获得力量的渴望」
前者只能够通过时间去慢慢证明,让少女自己渐渐改观…
而后者,所能够用到的东西就简单的多…
「仇恨」这也是鸢一折纸过来的原因。
在明明亲手将赋予五河琴里灵结晶,将移动的灾厄,精灵的存在投向世间的幻影「杀死」,但只是这样依然不够。
因为幻影不过是源头而已,她实际想要复仇的精灵却另有其人。
五河琴里?显然不是。
但只要还抱着对精灵的,对弗拉克西纳斯的不信任。
那么对于鸢一折纸来说,她就可以是。
被赋予灵结晶的时候控制不好力量,胡乱的发散着火焰?还是冒冒失失的不小心呈现出了天使,对着天空挥出一炮,再以根本不可能的角度从天而降直中目标?
无论可能性有多低,只要没有切实找到那存在于现场的另一只精灵的存在,那么五河琴里就可以是杀害鸢一折纸双亲的凶手。
不在场证明?直升机的录像?就算我不能证明这些是假的,但是这些为什么不会是弗拉克西纳斯在诓骗她呢?毕竟五河琴里可是弗拉克西纳斯的司令官呢。
所以,余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鸢一折纸现在仍旧…
“但既然你今天过来找余,想必也不只是炫耀自己的能力吧?难不成杀死士道的【生母】之后,你还想夺走士道【妹妹】的性命吗?”轻佻放出话语,以玫红的瞳紧盯着对方那精致的脸庞。
“就凭你的力量?”
仍旧对五河琴里抱有杀意吧?
“不,我暂时不会对五河琴里动手…”但与镜优预料的不同,鸢一折纸并没有表露出分毫慌乱与动摇,只是垂下眼睑,在短暂的思考后,发出冷淡的声音。
“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向你确认核实关于「幻影」的情报。”松开了提着裙摆的手掌,鸢一折纸抬起视线。
“我暂时相信五河琴里不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嗯?要放弃复仇了吗?”
“怎么可能放弃,”冷言打断了镜优的话语,鸢一折纸咬紧牙关,以锐利的目光投了过来,“我是为了替双亲报仇才活到现在,在离开了那条被火焰吞噬的街道之后,我就只为此而活着,只有将那只精灵杀死,才是我存活至今的唯一理由。”
“呵,真是不错的决心呢,但是你对余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呢?余不过是一只可怜到被凶残的自卫队员拿衣服威胁的柔弱精灵而已~”
“我是不会放弃的…”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被眼前的少女引动而有些失控,鸢一折纸稍微做了个用以恢复状态的深呼吸,轻声重复着…
“那么理由呢?暂时不迁怒向五河琴里的理由?”
“…五年前…”再度恢复了一如既往无表情的冷漠,鸢一折纸轻声说着,但似乎被勾起的是不宜向外传出的回忆,“…不…没什么。”
“那么换余来提问吧?”目视着白发少女的迟疑,镜优暧昧的浅笑着,偏了偏头,“五年前…”
“你见过小时候的士道吧?”
——?!
瞳孔颤动,扩大,脑中还算清晰的思绪骤然纷乱了起来,比思考判断更快的,是铭刻进身体的仇恨。
咔——
拉扯,推搡,带起碰撞的声响。
嘭——
“你还知道些什么!!”以爆发性的力量将站在眼前的少女推到衣橱上,脊背与带着把手的橱门碰撞让镜优露出吃痛的表情,但鸢一折纸并无顾虑多余的事情的打算,便一手掠过少女的脸侧,重重的拍在了木质的橱门上,另手抓握提住对方的衣领。
嘀嘀嘀——
“疼疼疼…”不只是背部的痛感,那过重的橱咚掌法一时间让少女感到勉强打起精神的脑袋里开始滴滴滴的响起耳鸣声,不由得以双手护住耳朵,“猜测而已啦!听不到吗,是猜测——”
“猜测?”
“既然复仇是你存活至今的唯一理由,哪里还有功夫做恋爱痴汉?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余为你解释?你的小脑袋沾了一点复仇的边就转不动了吧?能听懂人话的话就放开。”
“……”鸢一折纸一言不发的盯视着露出嫌弃表情的少女,沉默着松开手掌,退开两步便向门的方向走去。
“站住。”而皱起眉头的少女顾不得整理领口,便抓住了鸢一折纸的手腕,“你去哪?”
“回家,”转动脑袋,鸢一折纸回过头来,“你已经没用了。”
“…真敢说呢,把衣服先脱了!这身礼服可不打算给你穿回去,”打开橱门,单手从其内接连拿起一支连着衣服的衣撑,“换成这个!”
“……”鸢一折纸的视线从那面露不满的少女抓握着她手腕的手掌移动到那提到自己眼前的衣服,眉头挑动了一下。
那是一件学校泳衣,别称死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