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蹲下,艾瑞丝。”
时流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无比信任他的龙井艾瑞丝就立刻开启月光模式做出了下蹲衔接前翻滚的一系列动作。
欲要割下她头颅的闪光最终只是切掉了金发少女的一律发丝,不过这就已经足够令她感觉心惊胆战了。
因为从这个诡异的人偶出现在她背后再到它对自己发起攻击,期间她竟然对此毫无察觉。可以说如果不是时流刚好看到并提醒她的话,单靠着身体的求生本能,就算能及时开启月光模式也会受到重创。
“小心点时流,这个不是祸乱。”
华丽的刺剑握在手上,龙井艾瑞丝警示时流的同时,还未站起的身体保持着重心压低的前冲刺姿势,手中的刺剑如月华流水般笼罩向这只诡异的红色人偶。
“嚓~嚓~嚓......来玩吧...一起......来玩吧......”
就像竹节虫一样干瘦的红色人偶有着金属的材质和光泽,那张太阳神一样的红色面具上是一个阳光般灿烂且纯真的笑脸,不过灵活甩动双臂、不断挥舞着割首刀砍向艾瑞丝脖颈的疯狂姿态在这份纯真笑脸的衬托下只会让人更加觉得恐怖荒诞。
砰砰砰~
双腿站在原地不动,腰部的活动关节突然像陀螺一样高速旋转,割首刀劈砍出密如细雨的破空风刃。逼迫着龙井艾瑞丝不得不暂时退开,挡在时流身前替他一一挡下那密不透风的锋利气流。
不过时流之外的其他方向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密密麻麻的风刃停歇之后,整个卧室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件较为完整的物件了。
“喂,这可糟了糕了艾瑞丝,委托人之前说过尽量不要弄坏宅子里的东西,现在他不会让我们赔钱吧?!”
一想到近期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一点点存款说不定都不够赔,搞不好连裤衩子都要赔进去,时流第一次表现出如此紧张直接的情绪。
“嚓~嚓~......”
“该死的,那只竹节虫想要逃跑,别放它走艾瑞丝。”
时流说着话已经越过身前的艾瑞丝朝着一蹦一跳试图接近门口的人偶冲过去了,并且在他的手上已经悄悄戴上了之前龙井艾瑞丝送给他的专用武器。
一对不知道用什么材质锻造的指虎刀,黑色蛛网纹路的刀身上面刻印着用来需要灵力来激活的金色回路。也正是因为它们,之前时流才能以普通人的身体连续祓除掉几只祸乱。
但是此时他们眼前的这一只根本就不是祸乱的未知人偶显然不是单凭普通人的身体反应就能应付的存在。
砰~
还没靠近那人偶,就被攻击范围内随便甩动的割首刀磕到,勉强挡住攻击的时流就像被击球手打飞的棒球一样倒飞出去。
“冷静一点时流,你想在这里死一次吗。”
在背后轻轻托住时流的龙井艾瑞丝再一次冲上去跟人偶缠斗起来,这一次她是双剑齐出的认真模式。
既然对方不是祸乱,那么就没有留给时流祓除的必要了。
“嚓~嚓......来玩吧...”
红色的太阳面具后面重复性的传出金属摩擦的刺耳说话声,而且不只是断断续续的话语一直在重复,人偶的攻击模式也开始重复起来。
眼看着人偶又是一次陀螺般飞旋的密集斩击。
听到后面看到这一招又要发动的时流痛苦的哀嚎出来,这一次艾瑞丝没有后退或躲闪而是手持双剑以正面硬碰的方式迎了上去。
身披月光的骑士用速度更快力量更强的斩击强行抵消了人偶旋风一样的密集攻击,并且在强行打开一道缝隙之后,金发少女右手里的刺剑却突然松开。
同时金发少女以站立的左腿当做支点,一个非常优美的后仰身姿过后,长靴包裹的右足足尖精准抵住掉落的华丽刺剑。
借由着伸直的右腿和踢出去的刺剑,龙井艾瑞丝打出了比人偶攻击范围更远的精准一击。华丽的刺剑自下而上从人偶的下巴位置穿透了面具后面的头颅。
“呼~......”
抓住这一瞬间的停顿,艾瑞丝左手里的刺剑也随之刺了上去,刺穿了人偶的脑门之后冲势不减,轰的一声将人偶钉在了靠近门口的墙壁上。
右手抓住人偶下巴处的那柄刺剑,灵力在体内奔腾着宣泄而出。
因为之前所遭遇的那些难缠的再生系祸乱,现如今已经把补刀二字完美融会在战斗里的骑士接下来要用如月华流水般的神速斩击把这未知的诡异人偶分割成肉眼难辨的状态。
这样一来总能完美解决了吧......
“呜哇啊,什么玩意呀这是......”
背后时流突然的惊叫就像铁锤一样砸了艾瑞丝一个措手不及,行如流水的神速斩击在蓄积威力一触即发的状态中戛然而止。
时流此时已经被天花板上落下来的一团透明液体包裹住拉进了天花板里。
“时流......可恶!”
刚要冲过去截住被拉扯进天花板的时流,背后伺机而动的红色人偶就已经化作一道红色流光从艾瑞丝之前打出的那个破洞里逃了出去。
02
被水流裹挟着的时流感觉自己此刻就是一张被冲进下水道的手纸,或是一条沾满黏液正在一道拥挤狭窄的地砖缝隙里蠕动的鼻涕虫。
等到那种能时刻听到身体骨骼的摩擦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时流就像便秘了好几天终于得到了宣泄的社畜一样,忍不住开始赞美这一切。
“话说回来,这里是哪里......”
一个空间不大的狭窄房间,房间里面有着一张脏兮兮的木桌,桌上面摆着许多的玻璃器皿和一口小锅。那两个挂着蛛网跟灰尘的书架上放着一些书和各种颜色的矿石。
时流在角落墙角的昏黄灯光下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打量着这个电影里古堡暗室一样的化学实验室。
桌面上有着厚厚的灰尘,似乎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书架上的那些古书和写着鬼画符外文的笔记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大致的环绕一圈之后,房间里唯一一个吸引了时流目光的是一个看起来像是黄金打造的奇怪面具。
粗制滥造的无脸面具上面残留着明显的手工痕迹,那拙劣的痕迹仿佛像是幼儿玩弄黏土橡皮泥留下的。
“真是糟蹋东西呀。”
时流拿着这副沉甸甸的面具,出于好奇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
就在他拿开面具,恢复的视野中却出现了另外一个人正跟他脸贴着脸也拿着一副无脸黄金面具。
“唔哇啊~”
仿佛置身于恐怖电影里的时流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没有脸的家伙吓了一跳。
然而古怪的在于,这个全身透明的家伙就像是站在时流面前的一面镜子一样,他本能做出来的被吓到的动作被这个全身透明的家伙学习着完美复刻了一次。
除了那张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啧。”
时流试探性的再一次手拿面具挡在眼前,然后恶作剧一样突然拿开并做出吓人的动作。
眼前这个透明的家伙也像他一样做了一遍一模一样的动作,除了那个看起来很像是黄金面具的东西其实是反射着时流手中面具黄金色泽的拟造品。
“嘿嘿~这可有意思了......”
就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放下黄金面具的时流开始不断在这个透明的人偶面前做出各种或搞怪或帅气或调侃的动作来。
对面那个透明人偶也开始从最开始延迟两三秒,逐渐进化成当时流想要摆出一个动作的瞬间就能毫无延迟的立刻配合着他一起完成动作。
“喂,这个学习速度对我来说,该不会是什么坏事吧。”
后知后觉的粗神经笨蛋终于理解到了事情不对头的地方。
如同命运要配合时流的危机感上演一场戏剧,担忧的话语刚刚落地,眼前的透明人偶一阵扭曲膨胀之后,突然像一张张开的巨口一样朝着时流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