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番外:
春日山城,在十二月二十四这一日。
白色的雪覆盖在山城郊区的町,兼续从养父大和守的手中接过了热茶。父女两人正对着烤炉而作,两人平日话也不是很多,这时更显沉默。
正在此时,直江府邸的宁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兼续,兼续在吗~!”
甘粕景行的大嗓门穿了过来。
“景行,你这个笨蛋,快住手!”
紧接着是斋藤朝信的声音。
原本因为很久没见到成田继业的兼续一阵郁闷无处发泄,此时送上门来两个闹事的人,让兼续的脸一阵抽搐后立马放下茶杯站起来跑了出去。
她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两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甘粕景行与斋藤朝信,两位皆是越后人尽皆知的绝世猛将,当然同样他们也是越后人人仰慕的两位美少女。
“唔,你们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兼续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眼前两位穿着红白相间的奇怪衣服的美少女,身材娇小的景行头上还带着一顶红色圆锥形的帽子,而朝信则是带着类似鹿角一般的头箍。
“圣诞快乐~”x2
劈哩啪啦的小型礼炮骤然在兼续的耳边响起。
“生、生蛋?”
对于圣诞节一无所知的兼续当场愣在了原地,她实在生蛋有什么好庆祝的。
然后……
她可耻的被面前两人嘲笑了。
“噗哈哈哈哈~唔,我军的军师居然不知道圣诞节啊~”景行放声大笑,毫不顾忌兼续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黑线。
“兼续哟~”
正当兼续想要发怒的时候,朝信的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斋藤朝信,此人乃是越后的钟馗,平日里不拘言笑,基本除了温柔的笑容之外不会有过多的表情。
然而此时的她却……
憋着笑。
对,就是憋着笑,虽然看上去很面无表情,但她的确是憋着笑。因为她拍搭在兼续肩上的手,正不住的颤抖着。
“你……你们……”
兼续用颤抖的手指着他们两人。
“好啦好啦~兼续平时这么忙,不知道『生蛋』节也是在所难免的呢。”朝信劝慰道。
“就是啊,就是啊!”
而一脸滑稽的景行更是在一旁附和道。
“……”
一阵沉默后。
直江府邸的大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同样是那白雪皑皑覆盖的春日山城,成田继业家中。鸢飞正将一只可爱的花斑猫放在自己的头顶,身子则是蜷缩在炉被中。
“鸢飞,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穿着一身红色和服的美少女,真田昌幸,正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走了过来。
“唔?”
鸢飞她歪着脑袋注视昌幸。
“今天~哼哼,那可是我们真田家的日子!”
“真田?”
“对啊!真田家的日子,俗称真田节!每年这个日子的夜晚,真田家的祖先就会化身为真田老人,给每一位真田家的孩子送上礼物,当然代价则是一只没使用过的袜子!”
“真田,老人……?”
虽然鸢飞听的一知半解,但是听到真田老人会送礼物,她的眼睛不知觉的亮了起来。
“对啊,真田老人哦!”
“幸,真田,老人~!”
“真田老人哦!”
“真田,老人!”
两人围着炉被旋转跳舞着,正巧路过的岛左近用莫名其妙的眼光看着两人仿佛邪教仪式一般围着一个东西在旋转。
长长的刀,被她拿在手中。一片雪花随着风飘零,落在她那长刀之上,一瞬间,融化,只留下一滴水珠,被刀刃切开。
圣诞节啊……
曾经四处走访的左近,同样知道由荷兰人传入本州的节日,而且信仰天主教的左近之父曾经要求过家里度过祷告的这一天。
不过自从左近流浪之后,已经很少再祷告了。
但是主公成田继业如今正远赴京都,她听说京都战乱不断,如果成田继业不幸遇到战乱该怎么办。
不过一想到越后馆主,那位战神谦信公跟随在继业的身边,原本紧握着刀身的五指,不经意间放松了。
继业大人,祝您武运昌盛。
将手放在放在胸前做祈祷的左近,心中默默的念着这位自己思绪已久的男人。
遥远的天神山,阴阳寮本部。
名为土御门重实,真名为『兰』的少女,一头翡翠色的头发在风中飘舞,她的身上则是穿着厚厚的阴阳师服饰。
白色的宣纸上,用黑色的墨水写着奇怪的图案。
“吾等天上诸位星辰,赐福吾之夫君,成田氏继业。”
一道光束从白色的宣纸上闪耀而过。
随后黯淡。
“咦,吾居然失败了?!”
少女颦眉。
她提起毛笔又重新花了一遍。
“吾等天上诸位星辰,赐福吾之夫君,成田氏继业……”
如之前一般,在一道闪烁的光芒后,瞬间黯淡。
“诶诶诶诶……!”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兰的师父,土御门一族的长老土御门彦正好路过。
“吾儿这是怎么了?”
“师父!”
兰一脸沮丧的看着土御门彦。
“吾试了两次祈福咒语,都失败了。你说这是不是不祥之兆啊……”
“吾儿啊!”
土御门彦突然拿起扇子敲在了少女的头顶。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啊!”
“什么日子?”
兰眨着带有疑惑的眼睛。
“今天是西方的主神诞生之日,这一日天下的祈福咒语都不怎么灵验,你是不是忘了?”
“对啊,吾差一点忘记了!”
兰拍手高兴道。
“今晚要挂袜子才行,不然土御门老人是不会给我礼物的呢~”
说着急忙跑回自己的屋子里,留下了一脸悔不该当初的土御门彦站在原地。
每年这个时候,作为土御门老人的扮演者,土御门彦都要花费一大笔钱给自己的徒弟孩子们送礼物。
本来就很拮据的土御门彦早已后悔告诉孩子们有土御门老人送礼物这一传统了。
“真是作茧自缚啊,作茧自缚啊!”
京都。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降临在京都的夜空。
我与谦信走在这样的街道上,与此前凄凉的街道相比,如今的京都真是灯火通明,更有许许多多的欧洲面孔出现在我的眼球中。
“谦信殿下,那边!”
我用手指着远处一个人满为患的地方。
“那个是……?”
我和谦信走进,才发现原来是一位扮演着圣诞老人的人正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布袋,一个一个给孩子们发放着糖果。
“圣诞老人啊。”
“真是怀念呢,长尾老人好久没有出现了呢。”
谦信用仿佛十分怀念的目光看着正在发放糖果的圣诞老人。
“是圣诞老人吧……”
“长尾老人啦,我父亲曾经告诉我的,每年的这个日子,挂上袜子,长尾老人就会送上礼物什么的~”
长尾老人……
长尾家的圣诞老人?
如此解释倒是行得通呢。
“能给我一个糖果吗?”
我走上前去问那位圣诞老人。
“咦,这个声音?是当初那个越后来的小哥啊!”
此时我才认出这位原来就是之前石田居酒屋的老板,如今打扮成圣诞老人的模样让我一下子没认出来。
“说起来佐奈呢?”
“佐奈的话,正在帮我去拿糖果呢,你看这么多人,根本不够发啊~哈哈哈哈”
说完大叔递给我一大把糖果。
“虽然很少,但是小哥你的话,看在前几日一起喝酒的份上,我姑且多给你一点哦~”
说着大叔还向我眨了眨眼睛。
“那位美人,真是难得一见呢。拿去讨好她哦~!”
“……”
我呆在那良久,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了,继业?”
“谦信殿下,给你!”
我拉起谦信的手,然后将糖果送到她的手里。
“圣诞快乐……!”
“诶……唔,圣诞快乐呢,继业!”
谦信将手合拢,然后脸带笑意的对我说道。
那一刻。
天空中骤然变成一片红色,我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
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