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晚上天杀的数学课,众人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明明众人决定上完课八点过一点的时候去外面吃大餐,但是因为冷翎又跑得飞快不知道去了哪里就暂时搁置了,明明众人还打算拉住他问他和初中相好之后的故事呢。
所以其他人去食堂三楼的餐厅看有没有什么剩余的剩菜,而南音雪则拉着蒋润雨又去散步了。
说是散步,南音雪拉着蒋润雨马不停蹄地朝校外走去,从普通话下了课到现在,南音雪和蒋润雨说的话并不多,但也不少,起码其他人看不出来两人出了啥问题,但是两人相处的别扭只有两人自己知道了。
“雪我们出去干什么?”蒋润雨一开始都是老老实实地跟着的,他以为南音雪会拉着他去散步呢,没想到居然直直地朝校外走,让他不禁开始怀疑南音雪是要去一些奇怪的地方。
“吃饭,不然你今天不吃啊。”南音雪声音有些急促地说。
“好啊,外面有什么吃的我还不知道呢。”蒋润雨连忙答应,学校因为建在半山腰的缘故,说好听点就是山清水秀风景秀丽,说不好听就是这一小片区域建设不够,以至于他们学校门口并没有什么大学大部分都有的小吃街,能有的就只有这一条不长的十来家店铺的街道,还有几家则在学校五十来米开外的地方。
作为学校唯二的就近就餐娱乐点,人自然是非常多了,特别是现在晚上,外面每个店铺面前都会有十来个人在排着队等着门口的一些摊贩制作晚餐,每个卖吃的的店里几乎都坐满了人,特别是排头的螺蛳粉,火锅、鸡公煲和后面的冒菜。
南音雪抱着双手走在前面,蒋润雨一步一随地跟在后面,两人走过了弥散着难以言喻的臭味的螺蛳粉摊铺,然后走进了鸡公煲的店里。
两人进去时,刚好走出来一对情侣,四人意料不及,差些撞上。
蒋润雨在险些撞上的瞬间抓住南音雪的胳膊往后带,南音雪惊叫一声,所幸还是知道蒋润雨这样做的原因,迅速地后退一步,和脸上画着淡妆的女生拉开了距离。
对面两人也吓得不轻,男生一把护住女生,把女生揽入怀里后,才放心下来,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南音雪,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蒋润雨,然后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啊。”
“刚才差点撞上了,还好都没事。”蒋润雨也笑着点头。
四人两两错开,这事一发生,蒋润雨便合情合理地拉住了南音雪的手,他低头看了下,然后问道:“你身上没事吧。”
“没有,没撞上。”南音雪摇头,扭头想看里面有没有位置,眼神看起来有些飘忽。
“刚才他们才出来,我们应该可以坐他们的位置。”蒋润雨说,回头正看到一个中年的妇人正带着红色印着广告的围巾擦着一个小桌子,她这时也抬头看向门口,看见南音雪和蒋润雨后便朝他们招呼道:“帅哥美女,进来坐。”
蒋润雨便拉着南音雪走到了座位边上。
“菜单在这里。”老板娘从围巾前面的包里掏出一个小木板,木板上夹着数十张复印纸。
“我们就吃这个吧。”蒋润雨接过菜单对南音雪说,南音雪手撑着下巴望着蒋润雨坐的侧边角落,喃喃地说了声“就这个。”
匆匆点好了菜后,老板娘便收拾着走开了,南音雪望着角落发呆,似乎在等着蒋润雨说话。
“雪,我觉得你的普通话真的可以的。”蒋润雨思量了一下,决定挽回一下下午说的错话。
“还来,哪壶不开提哪壶。”南音雪的眼神瞬间就凶狠了起来,还伸手上来敲了一下蒋润雨的脑袋,“川普交流不是很正常吗。我们这里人正经人谁说正宗的普通话啊。”
看得出来南音雪对这件事还是很上心的。
“对啊对啊就是正常啊,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嘛。”蒋润雨也是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全力附和着南音雪的话,“而且说真的我们这一带的学生哪个听不懂川普嘛。”
南音雪刚刚聚起来的气势就像是被针戳爆的气球一般瞬间萎了下来,昂首挺胸的身板一下子软成了一条蛇,还不忘记给蒋润雨投去怨毒的眼神。
“你这话更像是在嘲讽我了。”南音雪扑上去掐蒋润雨的脸,蒋润雨则扭身躲过南音雪抓过来的手,然后反手捏住了南音雪扑过来的小小脸颊。
“还是软的。”蒋润雨脸色通红,身体还有些僵硬,以至于现在的他捏南音雪脸的手力气有些控制不住。
“疼。”南音雪眉头一皱,越过蒋润雨双肩的双手从后扣住蒋润雨的脖子,倒也没有继续的动作,就这样保持着暧昧至极的姿势用怨毒的眼神望着蒋润雨。
两人的脸挨得极近,只要蒋润雨往前凑凑,就可以亲到南音雪的脸了。
但是他哪里敢啊,现在他做的动作都已经是突破了他的人类极限了,再要他做其他的,室友还当不当了,同学还做不做了。
所以蒋润雨很快就松了手,然后把南音雪扣住自己脖子的双手扳开,只是在蒋润雨现在这个角度看去,南音雪刚才被捏的那部分白皙的脸已经有些隐隐发红了。
掰不开。蒋润雨突然发现。眼前的南音雪正眯着眼睛笑,嘴角微微上扬,典型的是日本动漫里隐藏大佬的神情,只是现在这个样子由上面的萌黄色灯光照下来,那稍稍露出的唇上有浅浅的红色,看样子应该是晚上上课前涂的口红,那个色号的口红蒋润雨叫不上来名字,他的确没有大红色深,却比正常的红色要亮一些,正是他在之前了解到的最喜欢的口红颜色。
他的心突然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好想做一些难以忍耐的事情。
蒋润雨突然朝前凑了一些,这个突兀的行为让他本来和南音雪离着两个拳头大小的距离缩短到了仅仅两张手掌,只要他再凑上去一点,他便可以吻到南音雪的嘴唇了。
但是他停住了。不止是他,南音雪也愣住了,挂在脸上的笑容在刹那间凝固,扣着蒋润雨的两只手也没有反应过来,在蒋润雨凑过来之后,它们呆呆地直直地伸着,架在蒋润雨的肩膀上像在做伸展运动。
世界一切都好像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被他们眼前这位认识不到一周的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掩盖了。蒋润雨上嘴唇上方的短小绒须可以感受到南音雪强压住的剧烈喘息下喷出的热气,他甚至能感受到南音雪手臂在微微颤抖。
蒋润雨的心像是哽住了一样,他浑身几乎硬成一块石头。不知道是因为头部朝前的惯性问题,还是他本身就这样所想,他的头还在不见踪迹地往前凑着,像是即将渴死的人望见一米外的泉水时的竭尽全力的蠕动。
两人的下嘴唇几乎要碰到了,蒋润雨几乎可以触到那种久日不见的柔软,只要他再往前凑出一毫米,一切都将完事了。
但是这最后一毫米,他彻底僵住了,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他就像等不了公主一百天的骑士,他在最后一毫米,再也推不前去了。
两人上唇和下唇尖在轻微的颤抖中相互摩擦着,其中南音雪颤抖得更加剧烈,几乎是冬天打寒颤的频率了。
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冲向蒋润雨的脑袋,把他混沌的脑袋给打清醒了过来,他像突然醒悟过来的病人,在一阵猛烈的颤抖中,把整个身体朝后仰去了。
两人的脸离得远了,蒋润雨才终于得以看清南音雪近乎苍白的脸,还有一滴冷汗从他的眉角滑落。
最终的那一毫米,救了两人。
南音雪迅速缩回手,把头埋在手臂里,也不管桌上没有擦干净的油渍,像极了趴在课桌上的休息的高中生,只是与高中生的悠闲不同的是,南音雪身体的颤抖幅度在肉眼可见地增大。
蒋润雨傻了,他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意味着什么。
“你把她吓到啦。”邻桌的一个单独吃饭的女孩子突然对着蒋润雨说道。
“嗯?”蒋润雨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僵硬地头都扭不过来。
“你刚才的举动吓到她啦。”女孩子继续说,声音语气带着强烈的同情,但是并没有急促的感觉,她并不气愤。
“对……对不起。”蒋润雨甚至没有去看女生,就低下头对南音雪道歉了。
南音雪颤抖着,从身体的反应上看不出喜怒。
蒋润雨太清楚他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了。他这两天就想过太多次了。
绝交,孤立,转班,换专业,说不定还会被打,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情,没有把自己心里对南音雪的欲望给合理地消除掉。这一切的不负责任,迎面而来的就是穷凶极恶的惩罚。
“这算性骚扰了。”女生继续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同情,好像是在同情蒋润雨之后所有可能遇到的遭遇。
蒋润雨像一个被打断了脊梁骨的将死之人,颓丧地坐在椅子上,现在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音雪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之后的生活了。
南音雪的颤抖开始减小了,最后归于平静,像是暴风雨前的祥和,一切的安然都是为之后的凶猛铺垫文章。蒋润雨只感觉背上直发凉,手紧紧地攥着裤管,冷汗几乎要把自己的牛仔长裤给打湿了。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坑坑洼洼的木质桌子,等待着审判自己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到来。
南音雪终于抬头了,眼圈红红的,脸色还是白得难以看见血色,但是他的呼吸已经平稳了,身体也不再颤抖了。
“我要喝奶茶。”南音雪轻轻地说了一句,蒋润雨像是接受了国家主席的命令似的,立马从座位上跳起来,慌慌张张地说“我去买烧仙草。”就连忙离开了案发现场。
南音雪在蒋润雨厉害好几秒后,眼睛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东瞟西瞧,眼神闪烁躲闪了好一会儿后,才深深地吸了一口鼻涕,扭头对那个女孩子说:
“啥性骚扰,姐妹,我男朋友亲我能叫性骚扰吗?”
(这段完全自由发挥,一开始写的时候实在没想到梦发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