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早晨。
中心竞技场。
此时的火羽考试已接近尾声,最后一场比赛也过半程,而零还未上场。
但此时的擂台上有零所关注的比赛。
是良目。
四肢异变成隐狼的他,依旧不是其他人的对手,仅仅交手几个回合便被击落到场外。
至此,良目的三场比赛都已经结束了,但战绩都不容乐观,每场战斗都是被轻松击败。
[良目哥……]零的心中充满了担忧。
“又是那个人,每次都是第一个下台的,好弱啊,哈哈哈——”
“就是就是,就这样还敢每年都报考,我都为他感到害臊了。”
观众台上传来众多对良目的嘲笑声。
好在良目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或许是对手觉得他太弱了不必用全力。掉落场下的良目拭去身上的尘土,回到了等候区域中,隐藏在镜片之下的眼神,仿佛透露出一丝落寞。
“呀,我还是老样子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没受什么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回来的良目见零,便主动表明自己没事。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这种滋味我懂的。]零昨天的不甘和难受又浮现在心头。
零在高本的短短几天,根本没有时间融入其他的圈子内。如果是平常的零,独自一人倒是更好,但在这个异世界中,难免会感受到孤独与害怕。况且在不久的现在便要参加火羽考试,仅凭在赵家的训练完全不够,但零又无法融入到高本的节奏中。
这时,良目礼便为零提供了许多帮助。不仅仅是为零讲解了很多这个世界的知识,也传授了许多亚失的使用方式,使零在亚失的控制上,短时间内提升了许多。
温柔对待自己的良目,令零从中感受到一丝哥哥般的温暖。
“没事的良目哥,你的努力,其他人肯定也看在眼中。如果不行的话,明年在来吧,我也会尽量帮助你的,就像你帮助我一样。”零将昨晚心玥告诉自己的话,转变为自己的感悟,以此来鼓励振奋良目。
“零……谢谢你啊,你果然是很温柔的孩子,想必是在十分温馨的关爱下成长的吧。”良目面露微笑的看着零,但零却从中感受到一丝寒意,“但是,已经没有下一次了。”
“请零……这四名考试来到东边擂台,分别在东西南北四个角落。在重复一遍……”广播的通报下,轮到零的最后一场比赛。
“良目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零还没有要上场的意思,良目的话令他感到不安。
“你看我真是的,明明伪装是我最擅长的技能了,却还是不小心透露出心声。可能内心也遭受到不少打击了吧,对自己的期待或许已经全都丧失了,所有之后可能就不会选择参加火羽了。”良目笑着解释道,表面的冷静与微笑是在藏匿内心中更为深沉的情感。
“但是……这不是……你的……”零紧握住拳头,他不知道这样的话语是否由他来说,但是他不想让良目难过,“如果太累的话,那就稍作休息,只要自己坚守,梦想是不会逃跑的。”
“啊啊!我在说什么啊,好羞耻。”大说道理的零感到无尽的害羞,一下令两人之间的气氛温和起来了。
“哈哈,我知道了,谢谢你对我的支持。”良目也被零的反应逗笑,“你快去吧,最后一场了,好好加油,相信你自己的努力。”
“嗯,我会加油的,所以也请你跟我一起加油下去。”零又说了句很羞耻的话,“啊啊——又说出来了。”
“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我先去了。”零在羞耻中和良目挥别奔往擂台。
……
原先还感到一丝不同,果然还是温室中的花朵吗?
太过天真了,在真正的灾难面前,不是每个人都有越过的能力。
但是,你说得对,只要坚持,梦想是会实现的。
火羽?别开玩笑了,真正的梦想才刚要到来。
良目礼的内心如此想到,而镜片之下的狼目也逐渐充满冷酷与无情。
……
擂台上,零姗姗来迟,四人也总算都到齐了,比赛即将开始。
位于东边角落上的零,开始物色自己的对手。
北角与零一样,同为沃特思学园的高本学生,看起来相貌平平没有什么特点;而西角和南角则是两个校外人员。尤其是西角的人,在这天气炎热的南方,穿着大衣戴着大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令人难以判断其相貌和长相。
环顾一周后,零将目标锁定在北角的学生。
战斗正式开始。
零瞬间披上“聚星衣”朝那名学生奔去,而剩余两名校外生也默认一对一,最后一场战斗就此展开。
零快速来到对手面前,随后发动一连串的快攻。
零的冲拳和踢腿,虽都是打架中的流氓模样,没有任何章法可言,但在“蓝色星尘”的辅助下也有着十分之快的速度,想要躲过并没有那么容易。
但眼前的对手做到了,对方清楚地看出零的一举一动,并不断扭转着身躯,轻松躲过所有的攻击。
“什么!”零大惊,自觉醒亚失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哪怕对面是幽灵小队的众人,恐怕也无法这么利索地避开所有攻击。
再看对方,气息十分平稳,看起来十分的游刃有余。而在躲避数回合之后,对方嘴角开始上扬,原先平淡的面孔也变得扭曲起来了。
这种感觉……
零依稀地察觉到对方有些不对劲的对方,但在这个思考的间隙中,中了对方一拳,连忙后退。
这拳虽然不起眼,看起来轻飘飘的,但实际上十分快速且沉重。
零受伤的腹部宛如被重锤击中一般,疼痛难耐。
而对方依旧是一副轻松模样,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狂妄、邪魅……
随后这名男子,伸手将“脸皮”撕下。并非是真正的脸皮,而是用来伪装的假面。
而在假面之下的正是之前那名银发男子。
什么!
……
无论是擂台上的零还是观众席的家铭众人,都感到十分的震惊。
“这……”家铭看到银发男子,心中的阴影又一次浮现了出来,身体忍不住颤抖。一旁的兰莉见状,鼓起勇气握住家铭那紧握着的拳头。
而幽灵小队的人也隐约感受到了那名银发男子的异样。
而在休息席上的龙之介,见到这名银发男子身子也是忍不住一颤。随后默默地离开了,来到竞技场的通道,因为这里不会看见那个银发男子。
龙之介,年龄二十八,从小便和身为猎人的父亲生活在大山之中,与凶残猛兽一同竞争生存的权力。其亚失和肉体也是因此得到丰富的锻炼和实践。
长大之后的龙之介,离开了大山。但因为天性不受束缚热爱自由,所以龙之介并没有选择加入国家相关的机构,而是在南方小镇的公会上,成为了一名赏金猎人。
在龙之介强大的实力之前,名气越发响亮,期间有不少的火羽和火翼来邀请,但都被拒绝了。
我有着强悍的实力,这能让我过上自由而又富饶的生活,为何要去当什么狗屁火羽?
龙之介是这么想到的,直到那个人到来……
一名满头一发面带诡异笑容的男子来到了龙之介所属的公会,堵上众多钱财要求与龙之介一战,如果龙之介获胜便能够获得这些财富。
骄傲自满的龙之介立马就答应了,他觉得自己根本不会输,送上门来的金钱没有理由不要。
但事实却是出乎龙之介意料的,对方获得压倒性的胜利。自己引以为豪的“神速拳”都不能击中对方。
龙之介败了,而战败的代价便是自己的自信和自尊。
你甘愿躲在这种小镇当井底之蛙吗?这个世上可还有很多强大的人,更有强大的敌人。你不想在更大的舞台磨练自己,展示自己吗?
对方的话一下便点通了龙之介,让龙之介下定决心回归“大山”之中继续磨练。
而用自身的实力参加火羽考试,便是龙之介“上山”的第一步。
但此时的龙之介,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他。
……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擂台上的零更是诧异,但在实际面对面的对视下,零又感到一丝熟悉感,仿佛在哪见过这名银发男子一般。
而银发男子依旧是那副令人不适的笑容,只是动作上,好似从一名普通的学生转变为优雅的贵族。左手弯曲贴于右胸前,右手则是弯曲地别在后背,随后轻轻地向零鞠了一躬。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面对这样诡异的一个人,零感受到恐惧,就像家铭一样。于是便急忙发问,试图搞清对方的底细。
“我?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所见到的是怎么样的,我就是怎么样的,只是所见之物并非是真的。”银发男子的声音充满了阴柔的气息,随后不紧不慢地走到零的面前。
“哈?你在说什么啊?”零理解不了对方的谜语。
“说什么无所谓吧?现在是在火羽的考试中,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考试进行下去,其他的都无关紧要吧?”银发男子说得在理,但却惹怒了零。
“你也配这么说?”零怒吼道,随后再次冲向对方,对其发起猛烈地进攻。
来到贾化的霸凌现场为其助威;阻挡家铭不让去救援零,并令其有了心理阴影;还在校园内悠闲地出现搞人心态。而那段后门拍摄的视频,想必也是他所为,虽然不知道有何用意。
做出一连串令人苦恼、匪夷所思的行为,现在却说无关紧要,认真考试?
零忍受不住对方所说的话语,心中的怒火瞬间燃起。
愤怒驱使下的零,使出密度更为密集的“聚星衣”,这是昨天的经历磨练出的更强控制力,虽然只占零全部“蓝色星尘”的一小部分,但也比常人要更多。
更为快速的拳头击向银发男子,哪怕是他也不得不后退,并开始用双手招架。
动用双手的银发男子,又渐渐地找回优势,开始压着零打。不仅是在躲着零的攻击,还从攻击的间隙中对其进行了反击。
自己的无脑攻击会被对方躲开,而不善防御的自己又会受到对方的攻击,既然这样,不如用身体当作诱饵来换取攻击机会。
零的每次攻击都是朝着对方的要部攻击,但无一例外都被躲过,而攻击的幅度又太大,容易受到对面的反击。
这次,零的攻击对象不再是头部或身躯,而是银发男子的四肢。
零朝对方头部来了发右摆拳,为对方制造了身体中部的空挡,银发男子也果断抓住间隙快速地朝零打了一拳。
但早有预料的零,也把握住银发男子攻击收回时的空挡,将挥空的右摆转移到对方的肩部,配合上左手死死地抓住银发男子的右臂,随后动用蛮力将银发男子拉扯到自己面前,顺势抬起脚来给对方一击膝击。
但这发攻击并没有命中在软弱的肚子上,而是在中途撞上了某种坚硬的物体。零的右膝盖瞬间传来巨大的疼痛,紧接着的便是银发男子的猛烈进攻。
“啊!”零因为膝盖发出疼痛的叫喊。
随后,银发男子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击在零的身上,虽然不如龙之介那般凶猛,但也令零痛苦万分。被连击着的零,加上膝盖上的受伤,站都站不稳连连后退。
此时的零想起之前被贾化手下殴打的场景,他不想在那样了,虽然脑中的意识在不断流失,但他知道不能就这样倒下。
上身被不断殴打着的零,借助对方的冲击力,上身后仰。银发男子的出拳瞬间没有找落点,在收回时多了一瞬间的迟疑,零趁机用后空翻的脚击中对方的下巴。
被击中的银发男子退后几步,与零再次相隔了些距离。此时的零,虽然受到众多打击,但在坚定的意志下,再次站了起来,而被击中下巴的银发男子反而有些晕眩。
零抓住这个好机会,托着疼痛的右脚冲上去开始一顿猛锤。这次对方没能像刚才那般从容应对,面对零的拳头连连败退,被击中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无可奈何,银发男子再次转化出刚刚阻挡零的“墙壁”,但有了刚刚的经历以及家铭的描述,零明白了阻挡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一面透明的镜子。
零的眼睛更是清楚地看清银发男子转化出的镜子的范围,随后在“蓝色星尘”和左脚的全力,原地起跳,越过将近两米的镜子,一个左飞踢踹飞位于镜子后面的银发男子。
零继续乘胜追击,和银发男子进行近战交手,此时的银发男子完全见不到刚开始时的嚣张模样,只是奋力地抵挡着零的攻击。
但他也并非是没有后招了,在对战时不断地为自己套上镜子的铠甲,令零逐渐无从下手。
零再次被逼退,而此时的他已没有任何退路,原先跃过的镜子在银发男子的控制下,朝着零靠近过来,彻底堵住了后路。如果此时想要翻过这面镜子的话,必定会受到对方的攻击。
此时两人从开始的边缘战斗到擂台的中央,而另一组人员则是围绕在擂台边缘进行着战斗。
被逼无路的零只能硬着头皮迎战。先是躲过坚硬镜子包裹下的拳击,令对方击打在后面的镜子上。同是镜子的碰撞打落了许多镜片碎渣,而被击中的那面镜子不在透明变回普通的镜子。
零只能挑关节等没有防护的部位进行攻击。
但这样下对零来说极其不利,无奈只能边对战边往一旁撤退。
但在后撤时,零才发现四周在自己应对的不经意间,已经被布下了其他的镜子。
此时的零的四周,被四张大镜子堵死,原先的两米高镜子也在银发男子靠近时,向上方延伸了不少,与其他几面镜子一样超出了零的跳跃高度。
而银发男子则是抽身退出这个包围圈,在其抽出身的最后一刻,将门口封上。
此时的镜子不在是透明,在银发男子的控制下变回平常的镜子,上面映出零的身躯。
零无法在看到镜子后的事物,并且除了被击碎的那面镜子,其他三面都在不断地逼近自己。
镜子移动时与地板摩擦发出“bong——”的声音。
银发男子想直接将零压扁在里面。
“可恶……”零骂道。
因为是映像自己的镜子,零难以判断准确的距离。于是零便在不断夹紧的镜子中间来回跑动,测试之间的间距,并从中捡到了能用作武器的工具。
在镜子中间的区域仅剩两米时,零借助夹紧的镜子,相互助力,不断向没有封顶的上方攀爬。
“不想死的话就认输吧。”在空隙仅剩下一丝时,银发男子劝导零认输。
但也这是因为这个声音,让即将要脱逃出来的零辨认了对方的位置。
在镜子靠合的前一秒,零成功地跳脱了镜子牢狱,从高空跳下并朝银发男子的方向飞踢过去。
银发男子注意到后急忙用双手上的镜子防御。但在下降的巨大加重下,银发男子的双臂难以承受这冲击,随后被击飞出数米,头部也受到巨大的晃动。
银发男子躺倒在地上数秒,没有反应的动向。
在裁判组的计时和确认下,银发男子被判定为失去继续比赛的资格。
银发男子竟在火羽考试中,落败于零?
此时的零已经耗费了大量体力和亚失,身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没有精力的他,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喘着大气。而银发男子控制的镜子也都消失了,留下那面破碎的镜子。
“零哥……”家铭一众见零拼命地战胜对方后,为其感到高兴,但同时也在关心着他的身体状况。
但考试还没有结束,此时场上还有另一个人拥有继续战斗的资格。
真正的对手还没倒下。
……
“干得漂亮,小零。”见到零大显身手的千惠十分高兴,下意识地便要抱上一旁的家铭,但却意外抱到了偷偷过来吓唬她的安罗前。
“喂!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安罗前也受到千惠的“绞刑”。
“呀!怎么是你啊!”千惠被吓到,随后嫌弃地推开对方,“你想干什么!”
“你还说?我们可不是观众,优已经知道你在干什么了,还不赶紧回去。”安罗前训斥道。
“欸!”千惠听到后猛地一回头,发现在后方通道值班的优正带着小小的怨气看着自己,随后急忙溜出观众席,“完蛋了~”
“姐姐真是的……”家铭面对眼前这个元气满满的姐姐有些无奈。
“真是有趣的姐姐,不过场上的零哥也好厉害啊。”兰莉将话题转回到零的身上。
“嗯,是啊。”家铭是这些天来与零相处最长时间的人,零的努力、成长都在家铭的眼中,家铭对此感到十分的高兴。但也因此,他十分明白零的实力,“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这个预感是正确的,不仅是家铭,接下来所有的观众都将无法理解,零所在的擂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擂台上,零坐在地上,陷入了短暂的休息。
此时的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人,周边的喧嚣瞬间消失。
现在是那么的安静……
“不行……”短暂的休息下,零再次站了起来,战斗还没有结束,他可不想因此被裁判判为没有战斗能力了。
但醒来的世界依旧是那么的安静,只是在这个单独的世界中闯入了另一个人。
是那名穿着大衣戴着大帽的神秘人,它将另一名选手击出场外,此时就剩它与零两人。
它迈着缓慢的步伐向零走来,零此时的注意力也全都在对方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周边环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这就来了吗?怎么感觉这个人也很不好对付的样子,我现在状态也不好,该怎么办?]零看着眼前的对手,有些力不从心。
与银发男子的战斗令零耗费了大量体力,而零拥有着大量的亚失,虽然在亚失的消耗上不算太多,但长时间对亚失的控制也令零的精神有些不振。
此时的零,状态不佳,也不知对方的情报,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原地观察并恢复体力,并同时摆好姿势进行虚张声势。
神秘人与零的距离逐渐缩小,在慢步伐中走到银发男子旁,随后停下。
正当零以为对方要对自己发起进攻时,神秘人却推到那面破碎的镜子,使其压在银发的男子的身上。
“这!”零被这莫名其妙的举动震惊了。
砸在银发男子和地面上的镜子,瞬间破碎,银发男子的头部也流下了不少鲜血。随后神秘人又一脚踢在银发男子上,将其踢飞到擂台的西角边缘,在即将在滚落到场外时,似乎撞在什么东西上,停靠在边缘上。
此时银发男子侧躺在边缘处,面部一侧对着擂台中央,上面已然布满伤口和鲜血。
“你在做什么啊!”零十分反感神秘人的做法,大吼道,“他不是已经倒下了吗!?”
虽然零也不满银发男子的行为,但也并非是恨之入骨,反而神秘人这种趁虚而入的虐待行为更令零愤怒。
“因为他躺在这里,很碍事。”神秘人说话了,声音十分空洞、虚幻,不像是地球上事物所能够发出的声音。
“什么!”零被对方的话和声音所震惊。
[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话说做这种事情裁判没有惩罚吗?]
零想着,随后意识到了奇怪。
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地寂静?寂静得十分异常。
不仅是裁判,就连观众们都没有了声音。
意识到不对的零,急忙抬头察看。
但,映入零眼中的是,无限的静止以及无止的恐惧。
零的视野中,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人类、动物、飞行在竞技场上的拍摄飞艇、掉落在空中的零食碎屑……所有的运动全都静止了,就连物理法则都被扭曲,仿佛是被印刻在镜子上的情景。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动了?
家铭、兰莉、千惠姐、前哥、优哥、石古大叔、良目哥还有心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不可能!
惶恐的零不断绕转着,将擂台外的所有事物都收进眼里,但无一例外,都处于静止的状态。
待零原地旋转一圈回来后,神秘人已在不知不觉中来到其面前。
但此时的零备受打击,没有任何动力继续考试了,只是双目惊恐,呆站在原地,无法理解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零发出颤抖着的大叫,虽然害怕眼前的这个人,但更害怕其他人出了什么事。
“能做到这种事,很不可思议吧?但宇宙之大,何奇不有?就是有人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神秘人无视零的紧张,平静地回复道。
“你别在这鬼扯,快回答我!”
“我是能够停止时间的神,这么说你能理解吗?况且现在是在考试中,你这么在意场外的事,真的好吗?”神秘人用着郑重的语气说出令人震惊的话语。
神?停止时间!
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能这么正经地说出这种话?神这种东西,不就只是传说吗?还是指拥有和神话一样的力量,比如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力量。
结合现在的情况来说,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暂时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但如果真是这样,那考试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他们应该只是被暂停了时间吧?应该没什么事吧?”
“这我也不能保证,如果我想的话他们就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零瞬间暴怒。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吧?决定弱者的命运,是强者的权利,更何况我是神。”
“你别在说这个了,我是不会信你的鬼话的。”身为无神论者的零,自然不相信对方的说辞。
“不信还非要问我,你的思想还真是矛盾。既然这样,就在这里把我打倒吧,这样的话什么问题都能回答你,虽然你不可能做到。”
“可恶!我正有此意!神什么的,也不过是人所创造的产物罢了。”零怒吼道,其精神并在短暂的对话时间和冲击中逐渐恢复了状态。
[如果他真能控制时间,那肯定也是亚失搞的鬼,但我并没有看见这类的亚失,或是其他相关的操作。其他人、优哥他们也不会轻易就被他暂停时间的。]
[况且真能做到这种事,直接停止我的时间不就好了,还要说这么多废话干嘛,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还这么强调这个考试,肯定只是虚张声势吧。不管怎么样,他是十分厉害的人这点肯定没错,但肯定不是不可战胜的。]
想到这,零披上“聚星衣”,飞快地冲向对方。
“真是愚蠢……”神秘人话音刚落,便消失在零的眼前。
!
零急忙左右察看,但都没有发现它的踪影。
难道说……
此时,零内心中不经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场景。遗憾的是,这个就发生在零的眼前,不,是背后。
零想着,怀着恐惧,猛地一回头,看见了神秘人此时正在零的后方。
“这……怎么……可能……”零一脸的惊愕。
[刚刚所说的暂停时间难道是真的?但怎么做到的?我明明都没有被任何亚失接触到,难道亚失能够连空间本身都暂停了?还是能够加快对方的时间?]零的内心充满了动摇,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超乎常理的事情会一直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怎么了?不是要战胜我吗?”神秘人一边质问着零,一边在不断地闪现换位着。
只不过这次神秘人显现的地方,不仅是零的后方,而是四面八方,并在飞快地不间断地替换着位置。
此时的零在擂台的中央,面朝北方,而两人的距离在十米左右,神秘人每次显现的位置与零的距离也都差不多。
在神秘人不断地闪现逼近,零的目光甚至追不上对方,每一次移动目光对方都会显现在一个新的位置。
零慌张地左顾右盼,心中极度的害怕。而此时的神秘人仿佛在戏耍零一般。
[这样我还怎么打?我还有战斗的必要吗?就凭我的亚失,又能做到什么呢?好想放弃啊,如果我认输他会不会放过我和其他人?]零呆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的他已经渐渐地接受了“神”这个说法。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没办法跟这个变态战斗,我想不出任何获胜的可能性,直接跑出这个擂台吧,就这样吧……没办法,继续这样下去我会被他杀死的……]零第一次这么害怕这个世界。
饱受煎熬的零,忍不住对方的折磨,朝着左手边,也就是擂台的西边跑去。零的同伴都在那里,他望着他们被暂停后的样子,想要尽可能的与他们在一起。或许这样,恐慌的内心才能得到稍稍的安慰。
“是我太过于强大了,导致你失去了战意?”但神秘人并不打算给零这个机会,一下秒便显现在零的面前,阻挡住前进的方向。
零被吓到,急忙后撤,还一个不小心坐到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真是不像样,快站起来,否则这都称不上是对战了。”神秘人带着挑衅的语气说道。
“不……你不是神吗? 这个考试对你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如果只是为了获胜的话,我投降可以吗?你就放过我还有其他人。”零转为跪坐,卑微地乞求道。
“这就不行了吗?都还没开始呢,真是无趣。火羽考试对你来说是可以这样轻易放弃的东西吗?”神秘人并没有回答零的问题,反而反问道。
“我……”零很想否认,但此时的他想不到任何方法打倒眼前的这个人。哪怕还没交过手,但在它面前,自己在速度上的优势也荡然无存。零将话语憋了回去,迫不得已低下头了,仿佛是在向强者低头的失败者。
我想成为火羽,这不仅能让我找到回去的办法,更能与那群温柔待我的人相伴,才能报答他们的恩情。但我做不到,我现在充满了恐惧,战胜不了眼前的这个人,只能乞求他不要伤害我和其他的伙伴。但凡给我一个“神”的破绽,我说不定还能继续战斗,但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我,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零的内心在矛盾着、纠结着。他不想放弃这场考试,但又不想进行无谓的战斗,更不想因此失去了姓名。
就当零万念俱灰时,所谓的“神”出现了破绽。
这并非是什么“上天”给予的,而是一切傲慢无知所造成的必然后果。
面向西方的零,看到了“神”的破绽——躺倒在擂台边缘的银发男子。
此时的银发男子正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仿佛就像是靠在一面“看不见的墙壁”。
[那是……]零见到这幅场景后,感到莫名的违和感,不管是银发男子的姿态还是神秘人的举止。
零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因为恐惧而无法思索的脑袋也再次运转了起来。
……
在短暂地思考后,零结合神秘人以来发生的场景,发现了这场“神”与“时间”的骗局。
真是的,明明漏洞百出,我却被吓住了。这场战斗,不过是场骗局罢了。
所谓的“神”和时间暂停,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零认为眼前的这个神秘人只不过是在利用能力在欺骗自己罢了,令自己陷入现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从而放弃比赛。
但在对方的傲慢之中,令零有了时间发觉出擂台上的奥秘,从中破解对方的陷阱,并找回了自信。
……
零现在要做的,是等待。
零重新站了起来,双手**口袋,闭上双眼低下脸,静心地聆听着。
此时的零并非是放弃了,反而是重整旗鼓,振作了气势。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在对方的攻击到来之前,摸索自己的出路以及安抚躁动不安的情绪。
“吼?”神秘人似乎也被零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震惊到了。
此时,移形换影着的神秘人,正不断向零逼近,零依旧不为所动。
而那个声音也在寂静下来时,缓缓变大……
“虽然不可能,但也说不定……你,不会是觉得看穿我了吧?”神秘人说道。
[别听他的,别在被他带着跑。沉静下来我的内心,还没到时候。]
beng——beng——beng——
还没到……还没……还没……还没……
突然之间,零睁开了双眼,正好与显现在他面前的神秘人对视着,此时两人的距离仅剩下一米的距离。随后神秘人又再次闪现到其他方向的同样距离。
但这次的零,并没有跟着神秘人转圈,而是再次脱下自己的卫衣朝后上方扔去。
就是这个时候!
零心里默吼道,他一直在等待着“神秘人们”的靠近,因为这样他才有逃脱困境的时机,从而揭穿这个骗局。
而这个时机,已经到来。
零并非是胡乱扔卫衣,所扔的卫衣是自己目前所能做到的,最高最远的跳跃。
被扔出去的卫衣,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落在零的后方。
零见状,立马披上“聚星衣”,下蹲起跳,顺着卫衣的轨道越出“困境”。
神秘人在见零扔卫衣时,便隐约猜测到零的想法,便加快逼近的速度。但在攻击的一瞬,便被零逃脱。
“这确实超乎我的想象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神秘人那空灵的话语中,似乎带有着一丝的欣慰。
面对神秘人的质问,零也很乐于解答,因为在解答的时间中恢复体力是自己的强项。当然,这也要得益于零本身的高智商和强大的观察力。
零悠悠地捡起地上的卫衣穿上,开始揭秘这场“时间的骗局”。
首先,在你刚向我走来时,将那个银发踢开,而他像是撞击到墙壁一般,侧身停在了擂台的边缘。这并非是巧合,而是真正的被“墙壁”停下来了,而这面墙壁正是“看不见的墙壁”吧?也就是镜子。
你是用镜子铺盖了整个擂台吧。并且在对我进行迷惑时,将擂台外发生的事情印刻在镜子上了吧,所以才能做出时间暂停的假象。当然疑点不止这样,刚刚你阻止我跑向擂台边也是因为如此吧。如果逃跑的我发现了这个秘密,那么我不仅不会放弃,反而会重振起来,这是你不想看到的吧。
大费周章的布局,就是为了让我陷入到你的骗局中吧。
这个“时间的骗局”,不仅是对外界,还有对我自身。我因为被暂停时间所以无法看见你的行动,但这换个思考,是不是会变成无法看见你的行动的我,误以为自己被暂停了时间?
而对你来说要做到这个事情并不难吧,只要在刚刚的战斗中,趁我不注意在擂台的边缘转化出镜子,事先安放好就行了。随后自己躲在镜子后,自由地控制镜子上显示的场景,制造出一瞬之间瞬移的假象。也是因此,每次你显现出来的位置都离我有一定的距离,而不是直接来到我的面前。
而显现的位置应该是以我为中心的八等分的圆形吧,总共八面镜子,对吧?
零的猜测十分地正确。
从一开始,神秘人就并非是什么所谓的“神”,更不能控制时间。只是与银发男子一样,能够操控镜子,并用其伪造出这种假象。覆盖擂台的镜子以及场上移动的八面镜子,都是事先制造好的。
“哈哈!虽然还不够完美,但对你来说算不错了,也确实出乎我意料了。”神秘人大笑起来,“既然你都看穿了,那为何要跑?像刚刚击败那个废物一样,跃过来击败我不就好了。”
“我也想这么做。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你肯定位于一开始走来的方向,但有一点不同。”
“哦?”
“等价交换,等等你也要回答我一些问题。”零再次向对手提出交易。
“交易?没问题,我现在对你很好奇。”神秘人欣然接受了这个条件。
“很简单,当时我也没想到就直接将那个银发踹晕了,亏我还准备了后手,但这也证明了他无法透过显示着画面的镜子看到我,而你却可以,当时阻止我逃跑便是最好的证明。如果我刚刚不是向后跳,而是跃向你,想必是自投罗网。”零解释道。
“原来如此,明智的判断。那么问吧,你想要知道些什么?”
“正常来说,这么大的密封空间,应该会出现回声,但为什么会没有?”零问道,这也是零刚开始猜测时,对自己结论的最大阻拦。
自从擂台被镜子覆盖后,不仅没有回声,反而异常的安静,就连镜子在地板上移动的声音都十分的渺小,刚刚零静心聆听就是为了判断这些透明的镜子是否来到自己的周围。而这其中的疑点还有神秘人本身的话语,空洞虚无,令人无法判断是从何传来,也是因为这样,零一开始更加相信对方能够做到瞬移。
“很简单,因为我用其他声音抵消了。就是这些放置在边缘的镜子,我能控制镜子令它们做出奇特的振动,并因此发出特殊的声波,这些声波能够混乱和抵挡其他的声音。回声和这些镜子的移动声音会是这样也都是因为这特殊的声波。”神秘人也对零实话实说。
造成擂台上声音悬疑的真相,便是神秘人高超控制力下的镜子发出的特殊声波。
“连这也能做到吗?真是扯淡。不过这样一来就合情合理躲了。”零不忘吐槽,“那你跟那个银发是什么关系?都是镜子。”
“不过是主人与工具的关系罢了。”
“工具……你到底把人当作什么了!”零十分厌恶背叛的行为,虽然这有些区别,但在利用同伴后,便一脚将其踢开的行为,零无法接受。
“这你管不着吧?况且那个人做了不少坏事,也很令人讨厌,你也是这样觉得吧?这里可是火羽的考试,你成为火羽后,也会袒护那些做过坏事的人吗?说起来你还是因为他而发现了这个秘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他是不是坏人,这不是由我来决定的,人总是矛盾的。但你这样的行为令我十分不爽,至少现在的我有正当理由痛揍你,我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生气的零,向神秘人发出挑衅,此时的他恢复了不少状态。
“哦?大言不惭。你刚刚说到了吧,大费周章地盖住擂台是为了恐吓住你?哈哈哈!”神秘人再次大笑起来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这个屏障不仅里面看不到外面,外面也同样看不到里面,也就是说那些人根本看不到你的战斗,只能见到最后的获胜者,而那个人将会是我。”
“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凭你的实力要当上火羽应该不难的。”
“因为,我不想让你这样的半吊子和我站到同样的地位,哪怕只有一瞬。并且,这样的话我就能放开手脚了,没人知道我们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不会让你好受的。”
“你!”零充满了十足的气愤。
神秘人这次并没有骗零,场外的观众只能看见这个擂台被一个圆形的不透明镜子覆盖住。但这是正规的手段,裁判并没有任何的异议。
场外,观众们对零所在的擂台议论纷纷。主持台的裁判组见此状况,也急忙给出判决。
“虽然遮挡住事先,但这是考生正当的行为,并没有违反到规定。我们也不能去破坏考生的招式,只能静静等待里面的结果。”广播播出裁判们的判断。
观众们听到后,这才消停了点,但家铭和幽灵小队都为零捏了一把汗。
……
“不满吗?那就照你说的那样,将我打败。”擂台上,神秘人继续嘲讽着零,“只不过做到这种程度,就别沾沾自喜了。”
神秘人说完,便将控制这些聚集在一起的镜子,再次向零发起进攻,自己则藏在其中一面后。
“时间也不多了,就让我来结束吧。”神秘人说完,便控制镜子朝零移动。
[他说得对,还没有结束,局势对我依旧不利。]零披上“聚星衣”,并在脑中飞快思索以弱胜强的策略。
两人的第二回合开始了。
躲在透明镜子后的神秘人,与八面镜子一同逼近零。而零静候在原地,寻找着突破点。
现在情势看来,零需要解决的问题有三个。分别是透明镜子所在的位置、神秘人究竟躲在哪面镜子后以及该怎么去攻击这个能够随时把控自己动向的敌人。
零将三个问题罗列在脑中,随后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秘密武器”。
所谓的“秘密武器”是刚刚的“战利品”,也就是银发男子击碎的镜子残渣。
刚刚零被镜子包围时,从地上收集的,为的就是用作打倒银发男子的武器,但没想到对方却被一脚踢晕过去了。
[这些镜子碎片就是打败他的关键,用他所谓的工具来打倒他,肯定会很有趣。]
零想到这,便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零先将较细小的镜子掏出,随后分散地扔向前方。
“还留有这种东西,但不会认为这样就能击穿我的镜子吧?”神秘人的话语再次空洞的传来,同样是因为镜子特殊的振动,零无法分辨这个声音是从哪处传来。
但零的计划的已经得逞一大半了。
看似胡乱扔出的镜子碎片,要么撞击在透明的镜子上,要么从镜子旁穿过。
零细看镜子碎片的动向,便一一掌握了每一面镜子的所在,并且撞击到镜子的镜子,掉落在地上,被前行的镜子推着移动,这样零又能时刻观测到镜子的位置。
第一个问题算是解决了,零知道八面镜子组成一个弧形的包围网在逼近自己。
“原来是为了这个,但哪怕你知道镜子的所在,又能知道我的所在吗?”神秘人也看出了零的意图,放弃了让镜子发出特殊的声波,全力加快镜子的移动。
特殊振动消失后,镜子的移动速度加快,并且伴随着巨大的摩擦声。此时擂台内部的回声也出现了。
当神秘人和镜子的距离与零仅差十米时,零将身上的所有小镜子全部扔出,随后压低上身冲向左边第四扇镜子,并将右手紧贴在右侧身体,像是藏匿着什么。
“你就在这里对吧!这面镜子看起来慢了一些。”零怒吼着,冲到第四扇镜子旁。
随后,零从镜子左侧穿过,进入到镜子包围网后方。然后侧身右探头,望见此扇镜子右侧和包围网后方的情况,但神秘人并不在这里,更不在第四扇镜子后。
“你这个蠢货,回答错误!”
神秘人所在的位置在第一扇镜子,在见零猜测失误后便抓住这个时机进行偷袭。
话音刚落,神秘人已经突袭到零身后的不远处,并打算对其发动奇袭。
但在神秘人得逞的一瞬间,零像是早有预谋一般,快速转身后撤,并在后撤的期间朝神秘人的腹部掷出一枚藏匿已久的“镜刃”。
“镜刃”在双方的作用下,狠狠地插在神秘人的腹部。
这是零捡起的镜子碎片中,最大的一片。零猜想对方肯定也会将镜子覆盖在身上,自己的攻击恐怕无法打破对方的防御,便将同样的镜子留下,用作武器。在零冲锋时,将其反握住,藏匿在卫衣中,为了保险还特意将右手贴在右侧,以免动作过大露陷了。
“这、不可能……”神秘人对零的反击很是惊叹,并认为零不可能有这般的反应力。
为了不暴露,神秘人也是静音潜行到零身后,在发动攻击。威慑的一声也是在攻击之后,在这短短的一瞬零不可能反应过来,除非是事先准备好了。
但零确实是预料到了这些,到此为之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对零来说,第二个问题早就伴随着第一个问题,一同被解决了。
那些穿过镜子的镜子碎片,直达擂台边缘,与覆盖着擂台的镜子相碰,随后滑落在擂台上。在众多的碎片中,有不少是站立着的,而这刚好能够反射出神秘人的所在。
但这是神秘人所没想到的,他也不知道零的眼睛能够看到后方这么远处的镜子,更别说是镜子上反射出来的这么细小的事物。
零在成功看到之前,也是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进行尝试的。此前他的视力也并非能够达到这种程度,无非是比正常人发达些罢了。但自从来到亚界后,零的身体状况也随着亚失的觉醒而增强,眼睛更是如此。
零自己也还未发觉,自己的眼睛正是亚体。充沛着“蓝色星尘”的蓝色瞳孔,拥有着超乎常人的视力,并因此能够看出到细小亚失的流动方向。
早在与贾化对战时便开始显露出来。当时的零看见,从贾化身上唤出的,还未透明化的“变色龙”。并因此判断藏于透明之中的贾化的位置。
但这并不能直接看穿镜子,银发男子的亚失与心玥相同,都是起源亚失中的物体亚失,能够将亚失转化为镜子。
所以零的眼睛并不能做到看穿物体的能力,但他凭借智慧也能成功地找到镜子后面的神秘人。
第三个问题的解决也是通过“骗局”,心理的博弈也是零最擅长的一点。
哪怕知道是在第一扇镜子后,直接地冲向对方,神秘人也肯定会有办法应对。所以零假装猜测失误,令对方误以为自己不知道他的所在。
而选择第四扇镜子则是零的赌博。因为这个距离不会太远,如果太远神秘人可能会放弃攻击再次藏身到镜子后,如果太近自己可能会来不及反击。
好在零赌对了,计划顺利地进行按照零的想法进行。在成功前,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零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也是喘着大气,心跳加快。
但如同零猜想的一样,神秘人身上包裹着镜子盔甲,“飞镖”只是暂时将其击退,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零把握对方被刺中的一瞬间,一个箭步来到神秘人面前,将嵌入镜子盔甲中的镜刃拔出,接着发疯似地朝盔甲的缺口狂砍。
早在赵家训练室时,零便试过持用武器,但由于“蓝色星尘”不喜欢与外物接触的特点,不仅无法与武器配合,反而会因为拿着武器的原因,手部的“蓝色星尘”会大量减少。因此,最适合零的战斗方式便是肉搏。
但情况是会改变的,在面对坚硬的敌人时,牺牲一点速度,换来巨大的伤害是很值得的。
况且这个神秘人的身手远不如银发男子,动作十分僵硬,如同傀儡一般,完全无法招架住零的猛攻。
在零的不断连击下,神秘人身上的盔甲溅出无数细小的镜子碎片,变得越来越薄了。
但哪怕镜子盔甲被不断消磨下去,甚至整个腹部都被削掉一大半,都要贴到脊髓部分了,依旧没有见到神秘人的血肉。
[这,连续砍了数十秒,怎么还没看穿,这个人的身体这么瘦小的吗?]零忍不住迟疑,并且在高强度的打击下,自己的右手也陷入抽搐,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神秘人抓住这个机会,一个后跳与零拉开距离,来到第一扇镜子旁,躲到后边,再次与零玩起躲猫猫的游戏。
零也快速追上。但哪怕速度再快,在镜子面前,视线的差距便被拉开。零无法差距对方的动向,对方却做得到。
在绕转了数圈后,零依旧没能追到神秘人,反倒是其他镜子也在向零逼近。
时间紧迫,零如果不在短时间内将对方拿下,那自己又会陷入被镜子支配的困境。
此时的零想到了,与银发男子对战时的场景。当时被银发男子控制镜子围堵起来时,只有三面镜子向自己压来,而剩下的那面正是被打碎的那面镜子。
所以零猜测,神秘人也是一样,无法控制被打碎后的镜子。
零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虽然平常有些吊儿郎当,但在战斗中依旧能够冷静地发挥出自己的智慧。
在与银发男子的战斗中,便发觉到了物体亚失的一大特点。那便是被改变原有转化形态的创造物体,将会失去与亚失转化者的维系,变成普通的物体,不再后转化者的控制。
零想到,便转移了目标,不断地用“镜刃”去切割阻挡在面前的镜子。
在切割过程,零慢慢向南侧靠,神秘人也操控着镜子与零绕转,逐渐靠近北侧。零这样做是想将对方逼到北侧,这样便能再次利用北侧的镜子反射对方的情况。
不过一会,镜子便被切割完成,变回一面普通的镜子,脱离了神秘人的控制,静待在原位。
而零则后退几步,在一个不回被躲在镜子后方的神秘人发现的角度,通过镜子的反射观测出神秘人的位置,随后快速发起奇袭。
此时的零在知道对方的位置后,为了不让对方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从而判断出自己近身的方向,零选择跳过镜子,从上方发动袭击。
零一个跳起,便跃过镜子,双手握住镜刃,打算依靠这个刺穿对方的盔甲。
但令零没想到的是,对方仿佛事先知道了零会从上方发动袭击一样,在零跳起的一瞬间,用蛮力将两人之间的镜子推翻。
神秘人踩着翻到破碎在地的镜子,来到零的后下方。
“什么?!”零大惊,不知道为何对面会知道自己的行动。
在空中还未落地的零,遭受到后下方神秘人的攻击。
神秘人一个高踢踹到零的后背,将其击飞出数米。
被击中的零瞬间口吐鲜血,摔倒在地。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上面……”受到坚实一击的零,连说话都艰难。
“所有的镜子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整个擂台都被镜子覆盖着,相当于有无数双眼睛,要看破你不难吧?”神秘人边向躺倒在地上的零走来,边解释着。而零的攻击虽然让它的大衣破烂不堪,显露出一大片的“镜子盔甲”,但好像没起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不过,零一秒便看出神秘人在说谎。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从一开始我的行动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中,那刚刚怎么会没有发现我藏匿在右手的镜子碎片,这肯定又是在唬我。]
[既然不是这样,那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能看见我的右侧,也就是东边,但却能知道此刻我的动向。]
难道说!
零的脑中浮现出了答案,一个他自身都不敢相信的答案。
但望着眼前这个越发破烂的神秘人,零确信自己的想法没错。
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举起镜刃,用尽全身仅剩无几的力量将其掷出。
镜刃并没有击中与零贴近的神秘人,而是从一旁穿过,向擂台的西方边缘飞去。
“还不放弃吗?连扔的力气……”神秘人刚想要嘲讽,便像是没电了一样,中途停了下来。
零找准这个时机,用尽全身力气来了一波扫堂腿,将其击倒。
零那击中神秘人的小腿像是被石头砸过一般,十分疼痛,但也起到了十分的作用。神秘人在零的攻击下,失去了平衡,径直地摔落在地上。
神秘人摔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发出了十分清脆响亮的声响,随后分裂炸开,化作了一块块镜子碎片!
神秘人的真实身份竟是镜子组成的假人。
大衣大帽以及面巾假面只不过是掩饰的道具。
而一直操控它行动的正是零所投掷的真正目标。
那名银发男子!
他并没有被零刺中,而是缓缓地从擂台西方边缘站起,手中还接着零向他投掷的镜刃。
神秘、疯狂、深不可测——
是这名男子的代言词。
零虽然是猜到了,但直到亲眼看见对方的起身,依旧是不敢相信。
这个世界到底有多疯狂,又有多少像他一样比世界还要疯狂的人?
银发男子慢慢地站起,就给了零无限的压力,他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打算。
“哦?你是怎么发现的?”此时的银发男子再次露出那邪魅的笑容,不像是刚刚还在昏迷中的人。当然,昏迷本身也是他所伪装的,实际上他一直在关注着零的战斗,并操控着镜子假人与零对战。镜子假人发出的声音也是银发男子控制镜子,令其相互摩擦振动发出的,所以才令人觉得机械空洞。
“能够时刻关注我行动,并看不见我藏起来的武器,只可能是你这个方向了,所以我就赌博了一下……”零解释道,并质问对方的身份,“你到底是谁。”
“哈哈,下次见面时你会知道的,欢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此时的银发男子却透露着无限的温柔。
随后转身,将覆盖整个擂台的镜子转化回亚失。
这些镜子从最顶上开始,缓缓地化作金黄色的亚失,随后飘散在空中。
漫天的“黄金”肆意地飘闪着,像春季被微风吹散地盛花一般,实为奇景。此情此景也令场外的观众感到十分的温馨美好,但他们并不知道场内发生了多么残酷的战斗。
在覆盖的镜子消散后,场外的观众都提起十二分精神,探着头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后会有期。”银发男子说道,随后利索地跳下擂台。
“等等!”零虽想拦下对方,但此时的他已经是在极限地站立着,只能干瞪着眼,看银发男子远去。
“哦哦哦!消失已久的擂台在最后的十秒内再次重现在大家的眼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名考生要自己退场,但是站到最后的是我们学校的考生!”
广播激情地播报擂台的情报,并同时引起了观众们大声欢呼。
在不知道对战情况下,谁能获胜便是一个很重要的抉择标准,更何况是能够制造出这么大场面的人物,不管是制造着还是打败他的人,都很有被选择的价值。虽然零并不是真正地打败了对方,但其表现也确实不错。
零的同伴们也在为其高兴。
千惠:“耶!太好了!”
家铭:“啊~没事就好。”
“唔唔唔~阿零,你真是太棒了。”石古甚至感动得痛哭流涕。
“别哭啊笨蛋,不过确实干得不错。”安罗前虽然嘴巴比较严厉,但也因为零获胜而高兴。
而一言不发的优和心玥,一人是微微一笑,另一人则是默默地底下了头。
至此,零的所有行程都结束了。分别是一场获胜,两场战败。
而弘鹰和双桃姐妹都是两场获胜一场战败。
而炽蜜果和龙之介则是全胜。
炽立、炽展分别是两胜和三胜。
到此,火羽考试也正式结束。
……
来到下午的闭幕仪式,主持台将会在这里宣布闭幕演讲,并会将各个火羽小队的邀请涵发放到考生的手上。
与开幕一样,零和蜜果、弘鹰都在中间的擂台上。
此时的零在中午的调休下,能够勉强地站立起来,当然还有很多站立不能的考生在幕后进行。
但还没等仪式结束,意想不到的事情便发生了。
零所在的擂台中间,突然间不断地晃动起来,随后整个地板裂开,凹陷出一个巨大的地洞。
包括零和蜜果所在的数十名考生掉落其中。
中心竞技场发生了突发的事件。
……
哟!
听好了,沃特思学院。
从现在开始,我们将会绑架这些学生。
在规定的时间内拿来我们想要的东西,不然就杀了这群学生。
这不是开玩笑,这是恐怖袭击。
还有,记住我们的名号。
我们是,
九指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