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警惕地看着路夜晨，“你想干什么？”
路夜晨很想反击，勇气也有，但是根本没有制敌策略，假如就这么直接抱上去就等于找死，绝对不会被暴打。
“我开始怀念以前的你了。”
路夜晨先强行装淡定，把气场给足，虽然这跟气球似的，一捅就破。
“……这样啊，说的也对，那时候的我把自己的内心牢牢地包裹起来，显得自己很成熟很坚强。”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艾莉丝的声音实在太小，只能听到她悄悄地在呢喃些什么，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伤感。
“别跟我打岔，老老实实交代你刚才对克里斯塔说了些什么不知廉耻的话，还有你现在又想在我身上打些什么鬼主意？”
艾莉丝又恢复到了冰冷的气场，牢牢地将主动权把握在手中。
“我什么也没说，你自己也看到了，是克里斯塔主动来找我说话，我有什么理由对克里斯塔那些你口中的‘不知廉耻’的话，无理取闹也该有个限度。”
艾莉丝无法反驳，咬着牙。
“……对，我就是无理取闹！有什么不满直说啊！”
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好好沟通，只是在单方面把自己当出气筒而已，任性地不可理喻。
路夜晨很想冷静下来，跟艾莉丝好好沟通，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活，跟对牛弹琴没什么区别。
“听着，我正在想尽办法寻找能容我们慢慢沟通的机会，再这样继续耗下去真的没有意义，仔细想想，我暂且不说，这段时间你的心情没有一天好过，所以，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平等一点，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对吧？”
路夜晨尽量以平和的语气，尝试着跟艾莉丝讲道理。
“艾莉丝认真说出心里想说的，觉得我有什么错，慢慢说清楚，我会尽我所能去弥补，希望艾莉丝也能听一听我的苦衷好吗？”
“你的苦衷就是嫌我太烦，想找个地方静静。”
“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好好解释的机会，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路夜晨再次恳求，“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路夜晨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已经不是忍让不忍让的问题，而是到了必须解决的地步。
“好啊，你先说！”艾莉丝丝毫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好，我先说。”
路夜晨调整了一下心态，忍住不发火，因为艾莉丝实在有些过分。
“首先，贸然找艾莉丝提出学习炼金术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考虑我们之间的天赋差距，以至于你教不好，我也学不好。所以我去找了克里斯蒂娜，认为她能结合我的实际情况，找到适合我的学习方法，但是克里斯蒂娜告诉我，她的方法我也学不会，因为炼金术这门课程不同的人，领悟的思路也不同，所以她帮我介绍了爱莲娜来帮助我学习。”
艾莉丝的怀疑态度丝毫没有改变，依然冷冷地注视着他。
“我不认为爱莲娜能帮到你一些什么，恰恰相反，我怀疑是她通过克里斯蒂娜试图在你身上得到点什么。”
“这是误会，爱莲娜的确帮我提高了不少学习进度，她的事情你应该已经调查来过了，她的歌声在很大程度上拓展了我的思维。”
艾莉丝最近把他盯得这么紧，这些事情应该详细调查过，一些事情不需要再细说，在很大程度上应该是嫉妒心在作祟。
路夜晨扪心自问，自己最近的这些举动真的会让艾莉丝怀疑，但是自己真的没有对爱莲娜产生过友谊以外的想法，只是爱莲娜实在太过热情主动，根本没有回绝的余地。
爱莲娜其实也没有其它的想法，只是她可能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路夜晨也很清楚，爱莲娜根本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多余的想法，对于自己的定位他很清楚。
“我认为艾莉丝会相信我的，就像我当初在所有人所宣誓的一样，尽管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奇怪，但是我爱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艾莉丝一个人，请你相信我。”
路夜晨没有说谎，这全都是他的心里话，自从脑子变得有些奇怪之后，似乎是因为很难为情，所以没有讲出来。
路夜晨主动握住艾莉丝双手，注视着她冷冷的眼睛，“这些话我没有再讲过是因为觉得实在有些肉麻，所以有些说不出口，为了解开误会，我愿意讲。”
“哼，以为讲这些一点都不肉麻的话，就能忽悠我吗？”
本以为艾莉丝会挣开他的手，但是没有，艾莉丝只是别过头去，没有再看他而已。
“可能在艾莉丝看来，这些话一点感情都没有，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话。”
路夜晨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讲一些很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肉麻话，在艾莉丝看来根本一文不值。
“哼，口口声声说爱我，又偏偏跑到别的女人那里去，算什么？”
“我……承认那是我的不对，当时我不该发牢骚，应该好好陪艾莉丝说清楚，就算得不到艾莉丝的同意，至少也能得到艾莉丝的理解，但是我相信艾莉丝最后还是会同意的，艾莉丝的爱其实很包容的。”
口头上这么说，这段时间路夜晨其实一点都没有看出女友的包容西有何体现，就连姐妹之间的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斤斤计较。
但是又能怎么办？哄呗。
不过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智了，换作上个月，自己除了认错还是认错，很可能还会被她牵着鼻子当遛狗。
“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一点包容心都没有！”
虽然嘴上这么说，身体好像很老实，手已经在发抖了。
我实在太机智了。
“可能是因为我最近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没有太关心艾莉丝的原因。”路夜晨又想了想，“可是艾莉丝一直都在尝试着取得先机，让我挺累的，所以就没有太过在意艾莉丝的感受。”
“说够了吗？”
艾莉丝的视线还是没有转过来，盯着别的方向。
“我承认，艾莉丝的爱实在太大了，大得我有些承受不了，似乎一直在向所有人宣誓主权，证明我是艾莉丝的所有物，其实这根本不需要证明，我从一开始就是艾莉丝的东西，所以，请你给我一点点空间，让我喘一口气好吗？”
不行，手不止在发抖，已经开始在发烫，害羞了。
“有什么好证明的，你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要是谁敢抢，我就宰了她，要是你敢跑，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这个……稍微有点过分了，这个世上除了艾莉丝的身边，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哪里也不会去的。”
要是真的发生那些情况，毫无疑问，她真的会那么做，要么在了那个“第三者”，要么打断自己的手脚拖回家关起来。
艾莉丝对自己的爱从来都不需要质疑，无论何时总是把她最真心的一面展现出来，也正因为如此，路夜晨才会感觉有些吃不消。
她似乎总是在害怕，害怕被路夜晨有那么一点点的疏远。
平心而论，和她在一起是路夜晨此生觉得最幸福的时光，每当看到她，沉积在心里那些疑虑和不安都会消散而去。
“大话谁都会说，你根本没有证据！”
正如爱莲娜所说的那样，艾莉丝也许一点都不自私。最需要的是对于她的关注，维护自己在所爱的人心中的地位，将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都放在眼里，就是她所奢求的，最大的幸福。
“总不能让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吧。”
“谁让你把心掏出来了？我要你证明给我看！”
“证明……”
路夜晨的脑子突然一阵发懵，眼前一黑，身体仿佛瞬间坠入万丈深渊。
“啊！我看不下去了！讲一大堆没用废话，最后终于要开始最关键的部分，居然跟个傻子一样脑子转不过来弯！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明白人看着傻子做糊涂事。”
眼前的一切转瞬即逝间发生了变化，破旧简陋，漏水的密封房间，和一个坐在墙角，浑身脏兮兮，头发蓬松，模样看起来像是囚犯的人。
“你是什么人？”
路夜晨瞪着他。
“啊……反应还能接受，问题虽然一如既往地蠢，语气马马虎虎，我已经受够了跟傻子对话。”
囚徒邋遢地扣着脚，抬头看着路夜晨。
“你才是傻子！”路夜晨不满地说。
“哎哟，学会反抗，不错有进步，比起上一个‘你’来说好多了。”囚徒拍手称快，“脑子灵光了许多，但还是有许多不足的地方。”
“快告诉我怎么出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好好好，我马上放你出去。”囚徒出乎意料的，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在这之前……”
囚徒从裤兜里掏出钥匙解开手上的镣铐，随手就把手里锁链抛了出去。
“你干什么？！”
路夜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所支配，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上已经绑满了锁链。
“嘿嘿，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放心，我待会儿就放你出去，顶多六十秒，最快三十秒。”
囚徒推开那扇尘封的铁门，走进刺眼的白光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