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的交互之间,亨利与路夜晨两人不断地在暴戾龙王的利爪之下寻求一线生机,身处险境的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龙王并没有认真,只是随意胡乱地挥舞着自己的利爪,在接连不断的攻击中一步步将两人逼入绝境……
“斩首!“
对路夜晨而言,亨利的指令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三日月宗近和鬼丸国纲相互交错“压”在龙王的脖子上,结果显而易见,龙王任凭锋利的刀刃触碰到自己的颈部,在鳞片上溅射出耀眼的火光。
没有意义的攻击,逃命般的闪避,甚至说只能静静的等死,在龙王的双翼的笼罩下,显得太过渺小,太过无力。
头上传来一股恐怖的威压,两人各自向着可回避的方向跳开,利爪撕裂空气发出剧烈的爆响,加司多尔随意的一个拍击在大地上就撕开一道可怕的裂口。
逃避的念头占据了路夜晨的头脑,耳边不断回想的除了亨利的指示,就是急促的呼吸声,心脏疯狂跳动挤压着血液加速流动,绷紧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
在这等压倒性的差距下,他已经忘记支撑自己战斗的原因和动力是什么?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为什么要这样苦苦坚持下去?为什么想去获得那根本得不到的胜利?加司多尔的每一击,都迫使他滋生一个放弃的念头,又在转眼之间被碾碎的攻势下打断。
“才刚刚开始而已,现在放弃还为时过早,慢慢脱离我的引导,冷静思考,制定计划。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又要用什么方法去达到目的,把多余的思绪排挤出去。”
亨利的声音有些生硬,尽管路夜晨没有心思将视线移到他的身上去,也隐约感觉到他的压力究竟有多大,能在这种时候挤出一点靠口的余力已经非常不容易。
“预言之子,我知道你的能耐远不止这一点,如果你拿出实力,我就认真对待这次决斗。”加司多尔说。
“您太高看我了,做任何事情都去认真完成是我的原则,但以现在的状态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亨利吃力地回答。
“那只能逼迫你了。”
加司多尔的尾巴猛然向旁边一挥,狠狠将路夜晨打飞出去。
从一开始它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亨利的身上,没有太多要搭理路夜晨的意思。
此刻,加司多尔终于真正意义上的迈出了它的第一步,天空逐渐黯淡下来,被抹上了一层墨绿,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不详气息。
远处的艾莉丝拽着拳头,突然忍不住想冲上去,立刻就被克里斯塔拉住手制止了。
克里斯蒂娜用时间秘钥轻轻划过,展开一层隔绝的结界,将观战的一行人全都包围起来。
“加司多尔是认真的,贸然冲上去捣乱,只会激怒它。”克里斯塔说,“而且……对路夜晨来说是好事。”
路夜晨开始不停地咳嗽,这片诡异的气息吸进去就像浓烟一样窒息,很快身体就产生了不良的排除反应,口鼻呛出血来,以及痛苦的挣扎,仿佛成千上万根针精准地扎进了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
“时间有限,不要浪费,你不会让那个小鬼死的。”
亨利手中的三日月宗近发出滋啦啦的悲鸣,它的刀刃似乎也抵挡不住这片诡异毒雾的侵蚀。尽管他能通过调节身体技能的特殊技巧避免被度毒侵蚀,但路夜晨在这片毒雾里却毫无防备。
加司多尔张开利齿密布的大嘴,发出浓烈的魔力波动,一发恐怖的龙灭猝不及防地袭向旁边倒地不起的路夜晨……
视线瞬间被强光所笼罩,在龙王的龙灭之下,大地颤动,山峦震荡,所有的东西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在这道夺目的强光之中,路夜晨看到了一道身影奋力地挡在自己的前面,他发出那不输于这震天动地轰鸣的咆哮,像一棵立于狂风海啸之中的一棵小树,即使被风浪拍击多少次都屹立不倒,哪怕风浪平息之际,他已经变得歪歪斜斜扭曲不堪。
“没……事吧。”他用微弱的话语问候着。
拼尽全力替路夜晨挡住了那绝对致命的一击,极大地消耗了他的魔力。
“没……事。”路夜晨强忍着剧痛回答道。
“那就站起来……”
“……我已经不行了。”
“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在这里倒下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付出的,获取的……全都没有了。”
三日月宗近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但还是苦苦支撑主人的身体屹立着。
“站起来……咬紧你的牙关!捏紧你的拳头!在这里放弃,就等于放弃了你将来渴求得到的一切,家人、朋友、恋人……这些全都是和他们作对的代价!你会被他们踩在脚底,像一只蝼蚁一样被蹂躏,像畜生一样苟延残喘!”亨利呐喊道,“我相信你和我一样,心中宝贵的东西不多,现在放弃意味着失去将来的一切……挪动你的脚,抬起你的手,给我站起来!我还没有放弃,你也不准放弃!”
亨利奋力地站起身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夜晨拼命地吼叫着,抬起自己的脚,任凭窒息的疼痛传遍全身,捡起地上的刀,抬起头来望向龙王加司多尔。
“还是之前的那句话,慢慢脱离我的引导,冷静思考,制定计划。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又要用什么方法去达到目的,把多余的思绪排挤出去。”
两人握紧手中的长刀,展开步伐,严阵以待地面对着压倒性强大的敌人。
“既然它没有弱点,那我们就制造弱点。龙的魔力再庞大也不是无限,释放领域和龙灭都会大量消耗它的魔力,我们要做的就是不断进攻,进攻进攻再进攻,在它的攻势没有减弱之前,我们也不能减弱的攻势,即使它减弱了攻势,我们也不可以给它丝毫的喘息时间。必须在你身上的毒性遍布全身之前结束战斗。”
“知道了。”
“上!”
亨利化作一道雷光极速接近加司多尔,无数道刀锋落在剑刃的鳞片上,激烈的交锋绽放出火树银花。
“没用的。”加司多尔嘲笑着,尽情地挥动利爪撕裂着一切,捕捉着化作雷光的亨利。
但它的嘲笑还没有持续多久就察觉到了异样,刀刃劈砍在自己鳞片的声音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是某种的东西碎掉的声音,它不敢确定究竟是自己的鳞片碎掉了还是亨利的刀碎掉了。
直到传来一阵“咣当”的声音,它确定,碎掉的不是自己的鳞片,而是亨利手中的刀。
不过,对加司多尔而言,哪个结果都没有区别,即使鳞片被打碎也远远无法击败它。
加司多尔趁着亨利武器断掉的瞬间,浑身释放出惊人的魔力把震飞出去,紧接着张开双翼迅速接近被吹飞的亨利,连续四次重拳直接命中他的身体。
就在它准备第五次抱拳重砸的时候,亨利调整了态势,他抬起已经断掉的刀,向回一缩,然后猛地刺出去。
“雷神锤!”
爆裂的雷光直接命中加司多尔的全身,一道巨大的雷电把它碾压在地上,向后冲出了数百米!
加司多尔晃了晃被震晕的脑袋,从坑里爬出来,突然笑了起来,即使鳞片没有被击穿,这一击结结实实地让它感到了疼痛。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即将到来的危险,加司多尔突然跳开。
从天而降的一刀径直刺了下来,路夜晨提起鬼丸国纲向着加司多尔发起猛力的挥砍。
他的招式毫无章法,破绽百出,在加司多尔看来完全就是个移动的沙包,当它挥手想要抓住路夜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听话。
“原来是这样啊。”
亨利的那一击真正目的不是真的想给它强力的一击,而是为了让细微的电流钻进它鳞片的缝隙,暂时麻痹它的肌肉,获得更多主动进攻的机会。
而且不对劲的事情还不止一件,路夜晨手中的刀似乎变得越来越重,一刀强过一刀,斩击的位置和手势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起初的胡乱攻击,到只攻击它的左臂。
所有的斩击全部都在左臂的一个点上,路夜晨似乎变成了一个只会无情挥砍的机器,精准到位。
刀越来越重,麻痹的身体逼得加司多尔无法灵活闪避只能地用双臂防御,加司多尔甚至产生了错觉,眼中这个小鬼的力气身世盖过了自己身为龙的力量,将它死死地压制住,不断地向后退。
……知道他手中的刀被他自己给斩碎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以为获得喘息的机会,但是加司多尔错了,它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小鬼竟然拼命到这个程度,简直愚蠢到家。
他竟然挥动拳头,想和自己肉搏。
“我承认,你很有意思,小鬼!”
加司多尔也挥动拳头回敬路夜晨!
巨大的爆响传遍了方圆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