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好烫……!”
一个年岁看起来并不大的女孩趴在一片火海的中心,那些火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拦了一般,任凭烧到哪儿,都烧不到女孩的身上,但她还是感受到了烈火烧灼的痛苦,在地面上低低的哭着。
周围横尸遍地,放眼望去,个个都身着华贵的锦衣,想来都不是普通人,曾经是那么富丽堂皇的宫殿,此时也被无情的火焰尽数吞没。
“家……我的……家……”像是被火产生的浓烟呛到了喉咙,剧烈的咳了两声,再没了动静。
当她认为,这一切终于要结束的时候,却再次睁开了眼睛,身体上的疼痛完全消失,自己仿佛成为了一个灵体一般的存在。
她坐起来,转着眼珠看着四周,除了湛蓝的天空,与身下绵延无尽头的白色花海,再无其他。
因为迷茫,她站起来朝着前方漫无目的的走着,还不忘大声呼喊自己的家人,企图在这看似天堂般的地方,寻一丝希望。
“父亲——!母亲——!你们在哪——!”无论怎么呼喊,即使嗓子都嘶哑,回答她的仍然只有猎猎风声和她稚嫩而又悲伤的回声。
她终于承受不住,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毕竟不久前,她经历了那样的噩梦,那是……一个古国的覆灭。
“别哭。”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一阵轻柔的风刮过女孩的头发,似乎在安抚哭泣的女孩,女孩似乎听到了声音,慢慢的抬起头,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泪痕,疑惑的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心的问道:“您是谁,您也死了么?”
问言,那声音先是一愣,随后又低低的笑了起来,一阵强光闪过,那声音的源头显了形。
“小……小鸟?!”女孩伸出手,摸了摸鸟儿喙下的毛,鸟儿也只是轻轻的回蹭了她。
“这个地方,你觉得是哪儿呢?”它站直身子,扑了扑翅膀。
女孩闻言低下头,在她的认知中,这个干净且明亮的地方,是属于她的天堂,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的天堂,但面前的鸟儿这么一问,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这是我创造的世界,既不是天堂,也不是人间。”鸟儿的声音虽然温柔,但有些清冷的不近人情,只是在说明一些必须要说明的东西,它跳到女孩的肩膀上,用脑袋蹭了蹭女孩的脸。
“你可以在这待到你成年那日,你需要的所有,我都会为你准备。”
“除了,你逝去的家人们。”鸟儿说完,煽动翅膀,又是一阵强光,眼前出现了一座带着花园的小屋,但这座小屋,通体都是纯白的。
肩膀上的鸟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在我所看到的世界里,只有蔚蓝的天空,与白色的大地。”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鸟儿像是又笑了几声,扬起翅膀消失在了空中,再次以风的形态陪着女孩。
“在成年之前我都会照顾你,但至于我为什么要救你,到那时,要你自己去寻找真相。”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小小姐?”白鸟问到。
“筝……我叫弥筝。”
那之后,弥筝便在这纯白之地住了下来,那年她只有九岁,她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噩梦,万般痛苦,却仍然对生,怀抱着希望。
她跟着白鸟学习各种各样的魔法,以及来自故国的武术,她也会用父母教给她的东西改变这里的环境,她将纯白的房子刷成了天空的湛蓝色,在上面添上几片白色的云朵,她会自己给自己做好吃的菜,即使身在无尽的孤独中,也从中取乐,便这样,度过了十年。
十九岁生日那天,白鸟正式与她告别了,它告诉她,现在的她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面对这之外的世界,十年间的法力消耗,对它来说已是极限,它现在必须要离开了。
“白,我们还会再见吗?”弥筝问到。
白鸟沉默了一阵,并未给她一句肯定的答复,只有随风而来的,一片发着光亮的羽毛。
弥筝轻轻的触碰着羽毛,将它用一根红绳串了起来,挂在了脖子上,小心的,把它塞在衣服内侧,向着白鸟离去的方向,郑重了告了别。
白鸟离开,没有它的法力支撑,这里不过多久就会崩塌,得尽快寻找一个地方落脚才行,她的人生,现在才是开始。
弥筝在白鸟留下的书籍上寻找着打开时空隧道的方法,她本想寻找与故国相仿的地方,但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开启时空之门向来不熟练的她,念错了咒语。
她整理了一些必要的物品,便跳入了时空隧道,一阵眩晕感将她包围,她昏沉的闭上了眼睛。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大街上,身边围绕了许多的人……倒不如说是什么都有,猫、狗、鱼人、狼人、还有……熊。
且他们的穿着都很奇特,并不像她所知道那个国家的服饰,而身边的这些人,显然也在奇怪她的装束,有的小孩甚至拿树枝戳了戳她的脸,眼里充满了好奇。
弥筝忍着头疼坐起了身,问了问身边的人。
“请问一下……我这是在哪里?”那人似乎也并不奇怪,好像对这样的问题司空见惯了一般。
“这里是迦尔亚大陆,是所有种族的乌托邦!”说完,身边围观的居民都笑了起来,纷纷上前来扶她起身。
“姐姐,你是使用传送魔法的时候失误了吗,竟然从天上掉了下来。”说完还不忘帮忙拍一拍她身上的灰尘。
弥筝有些懵,她显然是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但总而言之,肯定是自己这个烂穿梭术的锅,铁定又是哪里出了问题,传错了地方。
“啊……是的。”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只好顺着小孩说的先应下来,首先得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再慢慢研究如何离开这里。
此时,她藏在衣服内侧的羽毛闪了一下,似乎在与这个世界的力量产生共鸣,但一心看地图的弥筝,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这究竟是错误,还是,注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