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气机垂直的向上爬升着,被涡轮喷涌而出的气流吹拂着地面黄色的土。格里芬躺在“赫尔”的驾驶舱里面,而赫尔被挂在了一辆拖车上。
他目视着赫兰德丽丝菲尔驾驶着自己的AOS越行越远,迎着已经完全没落进海平面的太阳,被那淡黄色的光映衬着,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看来她是决意要代替你去了。”
那年幼的声音在这空间内回响着,这台AOS的智能核心投影出的样子是一个女孩子,而这个女孩子给格里芬的感觉与赫兰德丽丝菲尔十分相似。
“可能我根本没有办法适应战争,赫尔说得对。”格里芬坐了起来,与面前的它平视着。
“赫尔?她的话可能比你更无法适应这个所谓的战争吧。”它微笑着,看着格里芬,“我几乎没有与她交谈过,但是我所投射出的这个影子却是她脑海里最想要看到的样子,这个女孩子的样子。”
“没有交流过?”格里芬好奇的问道。
“是的,我们没有交流过,她从不听取我的建议,一直都是她在发号施令,虽然我不能理解但是我还是会按照她的指令去做,还好她的决策是正确的。”它如此回答。
驾驶舱颤抖了一下,格里芬知道这是拖车启动时的颤动,他检查着这台AOS的基本状态,然后又看了看眼前的它问道。
“你的名字是什么?”
【2092.10.16-塞尔兰公国英格兰籍行政区-班德鲁伊港】
班德鲁伊港从海面上望去犹如西岛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货轮和大型运输机不停地向着这座城市运送着各种新奇的商品,而这座城市也收取着较为低廉的税金。
宽阔的街道,高耸入云的巨塔,永不中断的夜生活,这座城市是多么的美好。孩子们在夜中熟睡而没有那些巨大的矿机巨锤的声音去打搅,年轻人成群结队的在夜店里享受着放纵和青春,商人们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边俯瞰着城市一边设立自己未来的规划。
这座城市的主旨便是享乐主义。
不过,也是光鲜亮丽的外表,其背后的影子就越是糜烂。
“姓名。”
“赫兰德丽丝菲尔·翠尔迪亚斯。”
“出生时间。”
“2072年12月6日。”
“国籍。”
“大不列颠联合王国。”
审讯室里,一名警官坐在赫兰德丽丝菲尔的对面,手中拿着一沓文件纸,而另一只手则掐着一根香烟。
这里很安静,安静的让赫兰德丽丝菲尔很是惬意,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时间仿佛冻结住了,一切都是如此,只有面前的那个警官手中的烟在提醒她时间依旧在走着。
“翠尔迪亚斯小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我接管了这个街区的治安后几乎每个星期都能查阅到你的违法记录。”警官把那一沓厚厚的纸仍在赫兰德丽丝菲尔的面前。“这一次难道还想等人过来保释你么?”
赫兰德丽丝菲尔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拿起面前的一张纸,擦了擦手上的血渍。
“不是我先动手的,我是自卫而已。”
“自卫?你打伤的那个人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你给他的肠子上开了七个口子,还把子弹射进了他的肺,而你现在还在我面前好好的,你这个借口真的不是很让人信服。”警官的语气仍旧缓和,他盯着赫兰德丽丝菲尔的脸,安静的看着这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20岁了,现在还游手好闲,整天跟混混和妓女一起,以后能有什么作为,你是在为你的国家和这座城市抹黑。”
“是他先打的玛丽,那家伙完事后想赖账,怎么不教训他?难道要低声下气的向那个人渣道歉然后再把他送出门?”
“你比他还人渣,为了一个妓女出头,而且我认为你还不如那个叫玛丽的妓女,你既然同情她们,你怎么不去卖?”
警官仍旧没有愤怒,他已经习惯了。
“她是我的朋友,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赫兰德丽丝菲尔反问道,警官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灯开着,那个警官只是给这个审讯室留下了几丝烟味,其他的东西在赫兰德丽丝菲尔的眼中依旧是静止的,没有任何的动作,跟死了一样。
审讯室的后门开了,一个年轻的警员走进来,把她左手上的手铐解开,然后把她拉了出去。
“有人来保释你。”
那警员一边拽着她向着外面走着,一边说着话。
“你这次可能惹到大人物了,我看你男朋友的脸上挺慌张的,刚刚劳伦斯警官跟我打完招呼了,小心点吧,这阵子离开班德鲁伊港吧。”
最后一道门开了,她的男友库鲁斯正在外面等着,脸上还是她熟悉的笑,可是这笑容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不自然。
她的男友微微张了张嘴,没有声音,但是赫兰德丽丝菲尔看得很清楚。
“快跑”
那名警员右手向前一推,她险些摔了一个趔趄,但是还没有等她回过神,头部的重击便让她失去了知觉。
在黑暗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仿佛周围的所有东西都死掉了,全都是黑色的,如同不存在一样。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那血渍依然在,她戳了戳自己右脸上的那块淤紫,却没有感觉到疼痛。她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地上,直视着面前的黑暗。
“我是死了么?”
赫兰德丽丝菲尔不停地问自己,而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这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坐了多久,仿佛时间也死掉了一样,根本就没有流淌过。
直到她感受到了由头顶传来的冰冷,那黑暗的世界瞬间被的亮光撕裂,刺痛着她的双眼。
她睁大自己的眼睛,凡是却只是一团模糊,仿佛是透过一块毛玻璃去看这个世界一般。
“你醒了啊贱人。”
那声音从她面前不远处传来,她努力让自己能够看得清,却也只能看得清一个男人的轮廓。
“赫尔,救我!”
那是玛丽的声音,听起来就在左前方不远处,但是赫兰德丽丝菲尔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雪白的人形被吊在了一根钢梁上,而在那人形的旁边,是两团黑色的影子。
赫尔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她的视线也变得稍微清晰了一点,她看清了面前的那个男人,就好像是被她送进医院的那个人一样。
“看来没有抓错人,把我弟弟打成昏迷的人就是你吧?刚刚那个鸡叫你什么?地狱(hell,赫尔名字的谐音)?我倒想看看你现在还能呈什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