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峰上的宫殿群落的屋顶被厚厚的积雪所掩盖着,风雪将那些塔顶的标识信号遮盖的忽隐忽现,而四周盘旋着的对地攻击机则一直保持着巡航状态,那些位于机鼻的武装炮塔时刻对准着通向山上的每一条路,甚至是那在宫殿群落后的森林。
“为什么登基要选在这个地方,风雪这么大,就连护卫工作都很难展开吧?”
格里芬如此问着,他透过窗看向外面的那座宫殿,那外形仿佛似曾相识。
“这宫殿群好像在地球上见过,不等边的三角形,还有那些塔楼,在教科书上所说的俄罗斯......这不就是克里姆林宫么!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不可能,这么大的地标性建筑怎么可能忽然出现在这座山上?”
“投影迷彩和这个暴风雪,如果没有这些的话这些建筑根本没有办法隐藏得这么好,可能从修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像这样加冕的准备了,但是那个时候并不是现在的戈薇妮·塞拉而是她的父亲,可惜他没能看到现在的塞尔兰就去世了。”
凯也看着外面的那若隐若现的建筑群落,如此的回答着。
“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是这个建筑群。”
“塞尔兰的独立还是有一定的私欲在里面的,关于上一代大公弗拉基米尔·塞拉的一个决定,他一开始想要恢复的是斯拉夫民族的独立性,然后这份想法渐渐扩展到让整个塞尔兰都独立出帝国体系之外,最后加冕称为塞尔兰的国王,只不过三个公元年前,他病亡与帕里斯堡,留下了这个完全仿造的克里姆林宫和他唯一的女儿戈薇妮,还有对他忠心和不忠心的官员们。”
凯如此说着,她已经能够从那风雪中看到了仿造的大克里姆林宫的轮廓也能看到那些在道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总有人向往着更民主的社会,谁希望留在一个现代封建主义王朝?现在的塞尔兰已经是王国了,戈薇妮·塞拉变成了绝对统治者,但是你之前也看见过她了,她虽然年轻但是已经站不起来了,更不要说去压制那些大臣和处理国家政务,可能在塞尔兰统一之后这个国家就会消失了吧?”
凯继续说着,而格里芬也没有回过头去看她,他的视线也集中在了那越来越近的地面,风雪虽然不断袭扰着他们的视野,但是还不止全然看不清。
“不过如果让帕克斯曼统治塞尔兰的话,情况会更加的不乐观。他用来聚拢人心的手法是通过对土地的割让,若是他将王国击败的话,那么人们所生活的环境只能更加的糟糕,而且战争什么的绝对不会结束,只能让塞尔兰变得更加的混乱罢了。”
克里斯蒂娜开口说着,她摘下自己的通讯设备看着格里芬的侧脸,一字一句地说着:
“不过经过调查,很多的军阀实际上是很动摇的,他们对已逝的弗拉基米尔·塞拉大公有着浓厚的感情,大部分的武装证券实际上所保持的都是中立,而且他们还维持着所占领地区的秩序,有的将军在听从塞拉女王的演讲之后已经在履行责任将兵权交还政府并且返回这里述职等待重新进行的防区分配,而有的将军则仍然听从阿尔格利安政府的调遣,有的人已经自立门户,与他人兵戈相向了。”
“这些我不在乎,我现在所在乎的是什么时候我们可以打到阿尔格利安去,我有些事情要找帕克斯曼问清楚。”
格里芬正说着,这架攻击机就已经停稳了自身,发动机的输出功率慢慢缩小,舱门也已经自然打开。
“不过说起来,杰斯卡上尉你为什么没有穿给你的那间厚外套,而是只穿着这件军礼服?”
凯看着被风雪吹拂着的格里芬说着,她已经从一旁拿出了叠好的深棕色风衣披在自己身上,然后从那衣兜中拿出了一包烟,递给了格里芬一根。
一对士兵穿着白色的数字迷彩服快步走向了五人身边列队,领头的队长看着正在被凯递烟的格里芬敬礼道:
“杰斯卡上尉,现在请随我们前往,谢谢你的配合。”
格里芬只是伸出手将凯所伸过来的火机护住,让它能在这风雪之中点燃自己的香烟,并没有直接向着那名士兵回礼,而那名士兵的右手则一直抬着,一直用自己的电子战术眼镜看着面前的格里芬。
忽然,一丝厚重感从肩膀处所传来,而整个后背也在随后感觉到了温暖,他微微侧眼,看到那有着绒毛的领子在自己的脖颈旁,而在他身后的赫兰德丽丝菲尔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和刚刚的格里芬一样只穿着军礼服的外套,避开了格里芬的目光。
“谢谢领路,上士。”
格里芬回礼道,那名上士便放下了右手,其余的四名士兵走到了格里芬的两侧将他护在正中,六个人则向着远处最显眼的大克里姆林宫前进着。
“你觉得他会如何回应你对他所做的事情呢翠尔迪亚斯上尉?”
凯如此问着,她关上了车门,轻轻的抚下那落在身上的白色的雪,而赫兰德丽丝菲尔坐在副驾驶上,融化的雪弄湿了她的头发,而她也只是微微的擦了擦脸上的雪水而已。
“没什么,只是他要走路,我们会坐这车而已,我的外套给他的话不会让他感到太寒冷罢了。”
赫尔如此回答这,融化的雪水从她的发根处凝结成水滴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滑落,而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车窗外那被灯光所探照而出的道路而已。
芬格兄妹已经戴上了自己的通讯设备,继续着自己的防护调度工作,凯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便启动了车子,缓缓地在风雪之中向着安全指挥部前进着。
格里芬被那些士兵带领到了大克里姆林宫一层的一个房间之中,士兵们和格里芬的身上都落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带头的士兵将格里芬领进房间后便从自己的侧兜中拿出了一把青铜钥匙放在了房间中的桌子上,转身向着格里芬敬礼后离开了屋子,而格里芬只是站在门旁看着他们,以为他们会传达什么,结果他们只是礼貌的帮格里芬关上了房门。
格里芬拍了拍肩膀上的雪,将那间厚厚的外套挂在门旁的衣架上,面前的盥洗间的门还开着,格里芬走了进去打开了面盆的水龙头,里面所流出的水还是温热的。
“杰斯卡上尉,你在哪里?”
水流虽然冲淡了那个声音,但是格里芬还是能够听得出那个声音所来的是人戈薇妮·塞拉,他拿起叠放在一旁的手巾擦拭着刚刚洗好的头,走出了盥洗室。
“现在是要称呼你为大公殿下还是女王殿下?”
格里芬看见了出现在那墙壁上所镶嵌的显示器中的戈薇妮,一边擦着头一边走向与那显示器所相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叫我戈薇妮就好,首先很感谢你来观看我的加冕典礼,其次,我想要和你谈论一些事情。我先问你,关于留在塞尔兰军队服役的事情你想好了么。”
戈薇妮如此说着,她穿着斯拉夫的传统礼服,而头顶还是空空的,手上也是空空的。
“我现在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而且你也告诉了我关于我父亲事情的原委,我现在对自己的处境也看得很清楚,如果我不打算加入塞尔兰军队的话,我也只能一直被你‘保护’起来吧?”
格里芬仍旧用那毛巾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他看着屏幕中的戈薇妮说道。
“如果我再告诉你,霍华德·帕克斯曼现在不能被杀呢?”
“为什么?”
“原因现在并不能回答你,不过帕克斯曼现在不能被杀,我们要将他进行审判,而不是简单的杀掉他。”
戈薇妮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的说着:
“我的确对你的救命之恩很感激,但是拯救我生命的不仅仅有你还有‘领袖’。先来说说你,我认为你不可能轻信我和‘领袖’的一面之词,就好比你在阿尔格利安看到了‘领袖’所向你展现的影像之后帕克斯曼仍旧在欺骗你一样,我不想让你对我们抱有怀疑,所以我觉得最好让他亲口承认这件事。而‘领袖’也有一些与你无关的事情询问帕克斯曼,那是它的私事,但是我仍要答应他。”
“你是觉得我不信任你们么?大公殿下?”
格里芬盯着戈薇妮的眼睛追问着,而戈薇妮没有立即回答,她怔住了,眼神很是异样的看着格里芬好一会,然后她才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回答道:
“并不是的杰斯卡上尉,我只是想让你的这份信任一直保持最大化,因为我觉得就算让你亲手结果了帕克斯曼,你也不会得到心灵上的真正救赎。而且你也知道我所要经受的舆论压力,我并不是想要把塞尔兰打造成一个独裁高压的现代封建国家,现在的我身体很是虚弱,那些纳米机器虽然救了我但是也让我的身体反应变得迟缓,根据之前的检验,我胸椎以下部分已经完全丧失知觉了。说真的,我可能已经见不到塞尔兰完全统一的时候了,但是我必须要完成我父亲的夙愿,把塞尔兰变成曾经像俄罗斯那样伟大、自由、平等的国家。”
戈薇妮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丝哽咽,然后她低下头继续说着:
“祖父亲眼看见氢弹在莫斯科爆炸的场景,在圣彼得堡所看到的,那里距离莫斯科足足有六百公里的距离,但是那闪光和巨大的蘑菇云就如同在眼前一样。他曾经说那一天是所有俄罗斯人都感受到沮丧的一天,但是他为了让其他城市免遭像莫斯科一样的厄运,还是签署了投降与帝国的总统令。那一天他和他的一亿七千万同胞失去了我们的祖国,而他也在一片咒骂声中离开了俄罗斯,在帝国的‘新贵族’法令的安排下来到了塞尔兰变成了第一任大公。这些是我父亲所对我讲的,每次讲到祖父的后半生时他都十分的痛心疾首,随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开始谋划塞尔兰的独立,好让其脱离帝国的统治,现在这份任务落在了我的肩膀上,但是我并不想要将这个国家变成只属于我的国家,这里不是俄罗斯,而今天我将向你证明我的决心,所有不利于塞尔兰发展的事物将会从士兵的手中铲除的,杰斯卡上尉。那个青铜钥匙可以打开桌面下的抽屉,里面是一些自卫武器和干粮,可能这里会遭到袭击,请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