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第一局胜负已分。
“好!”武冲潇高兴喊道。
莫一、奉煦二人也是拍掌叫好。
“好个心理战术。”糜秀儿眉头一凝,嘴角漾起一道微笑来。
“先告诉安子谦自己会出布,以此来打乱安子谦思考,如此一来就能在出布与不出布之间选择,必然会影响性格多疑的安子谦判断……”
糜秀儿恰有其事的分析一通,殊不知梁坤只是蒙着头去猜的,一切全凭运气。
但事实证明,至少穿越来后除了被人群殴之事,自己还算是幸运的。
“废物!”
安子谦气急败坏,收回右手紧接着便给了濮名疏一巴掌。
“安少……这?”濮名疏承了一巴掌的无妄之灾,只敢委屈着退到一旁,生怕再触安子谦眉头。
“若是你听我的,出个剪刀或者布来,这一局也不至于输的这么惨。”
梁坤见自己赢了,压在心口的石头总算是落下,神态一变傲然嘲弄安子谦。
后者双拳紧撺,强忍着内心如洪水般的怒气。
长这么大来,何曾被人三番四次奚落成如此。
“安大少,刚才不还很嚣张么?”莫一取笑道,那稍有些尖锐的声音极为刺耳。
“第一局而已。”
未待安子谦言语回击,他身旁的灰袍男子竟主动开口冷冷回应道。
“能将区区一个小孩子都能玩的石头剪刀布玩得这么激情澎湃剑拔弩张,也算是天宫之中的独一份。”
“第一局胜负已明,那就赶紧开始第二局吧。”
人群之中又来几位客人围观,见石头剪刀布分出胜负,皆是等之不及催促下一局赶紧进行。
“好。”
糜秀儿上前主持。
“依两位公子对赌约定,第二局为一百零八张西川叶子戏,双方各出两人,哪方先胡牌者哪方胜。”
话语一止,安子谦与灰袍男子已然坐下。
梁坤朝三人使过眼色。
“我来。”
奉煦自告奋勇,与梁坤紧接着坐下。
“西川叶子戏共有一百零八张牌,共有三类,万牌从一万至九万,各四张,共三十六张。饼牌从一饼至九饼,各四张,共三十六张。条牌:从一条至九条,各四张,共三十六张……第二局开始!”
糜秀儿还是耐心将规矩讲了一遍,以免看者不懂,待到讲完规则,便是宣布第二场赌局开始。
落局之时,双方各怀心思将牌码好,通过抽签立庄,掷骰开牌后,四人遂将牌摸好,庄家十四,其余三家十三张。
因要缺一门才能胡牌,故相对两方各换三张。
梁坤换牌之后是一四五七八九条,三三四四六七八筒,开局还算不错。
奉煦牌倒是分的均匀,二五七九条,一二三五万,二三七八八筒,换与不换一个丑样,都是一摊烂泥。
安子谦抽签为庄,又见其手中有着十一张同类:二三三三四五五七七八八万,不禁喜笑颜开,以为胜券在握。
灰袍男子也是一把极秀之牌,三张一条,三张八条,一张二筒,二张五筒,一张六筒,三张九筒,如此开局,像是洗牌时做了手脚一般,只是不太明显。
“九筒!”
安子谦眼神与灰袍男子交流,也想要打出个清一色来让对面的傻小子们看看,遂将手中余类打出。
“杠!”
正合灰袍男子心意,只是杠后摸起一张八万来。
“八万!”
“碰!”
安子谦喜不自胜,开心碰牌。
但手中也还有多余的一张四条和一张三筒。
“四条!”
轮到奉煦出牌,这小子眼珠子一转,摸起一张八筒,稍一思量,就要打出一张二条来。
“咳咳……”
梁坤见安子谦与灰袍男子镇定自若,也知道局势不妙,随即假装喝茶呛到一声,示意奉煦慎重,又想到前世一个电视剧画面,遂脑筋一动说道:
“两位不必过于紧张,区区赌局而已,此情此景,在下赋诗一首为诸位助助兴:寒山寺外夜无声,雾霭重重路无明。携君前去寻真迹,直骑飞马踏飞尘。”
“咦……”
糜秀儿一脸蒙圈,对梁坤行为感到好奇,同时红唇微动念叨着梁坤所作之诗
诗中即无数字也无牌类,不免更感奇怪。
“坤少这是何意?”
莫一面色凝重,他也看到奉煦的牌,想着难道是梁坤已经做好了放弃比赛的准备?
“莫要多语,你小子是自己紧张吧。”
安子谦没想到梁坤会搞如此一出,那眼神之中更为不屑,心中也是暗自思量:
想来第一局肯定是他凭运气赢的,这一局定要让他好看。
灰袍男子也是一怔,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唯有心思活络的奉煦被梁坤咳了两声吓得不敢轻易出牌,又听梁坤念了一首诗来,大脑急忙飞速转动。
“阿坤这小子何时变得咬文嚼字起来,这诗是何意,寒山寺外夜无声?禹州覆阳郡寒山寺?老秃驴?”
“不对,寒山寺!”
一诗点醒梦中人,奉煦只用片刻便反应过来:
“寒山寺,山寺,三四!寒山寺的老秃驴,秃驴是光头,携君,携字有一同之意,阿坤是叫我打三四筒!”
“三筒!”
恰好奉煦手中有着一张三筒,想通之后自然打出一张三筒来。
厉害啊……这老奉。”
梁坤心中一惊,无耻念诗一首,也是本着侥幸心理,没想到这奉煦果然是多年的狐朋狗友,能这么快明白过来。
“不好意思,碰!”
随即喜滋滋碰牌,打出一张一条,已经开始叫牌!
此时他手中有四五七八九条,三三三四四六七八筒,只需要一张三条或者六条来就能胡牌。
“杠一条。”
不过片刻,灰袍男子便沉着拿起一条,已然两杠在手,还有三张七条,一张二筒,二张五筒,一张六筒。
又因杠摸起一张二筒来,为扩大胡牌率,想来想出决定出一张六筒,也开始叫牌两张,分别是二筒与五筒。
轮到安子谦,他手中有二三三三四五五七七八八八万与一张三筒,只见他又小手一摸,有些紧张的一看,正是一张五万!
“五万!”
安子谦内心狂喜,已然是一幅胜利者姿态。此时他只需要将三筒打出,然后再叫一张三万或者七万就能达成清一色!
场上同时三家叫牌,压力全部转移到奉煦手中。
这小子手中是二五七九条,一二三五万,二七八八八筒,只见他白皙手指轻轻拿起一枚牌上,牌上刻画着六条。
有旁观者一见如此局面,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这轮到出牌的公子太过倒霉,一时竟有三家的胡牌。
“好家伙……”奉煦大感不妙,出哪张牌也不是,面具之下的俏脸之上竟有些泛黑。
若是赢,第三局都不用比了,直接叫安子谦三人光屁股蛋滚出天宫。
若是输,可就堕了禹州四狗的名头了。
“快出,别特么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
奉煦迟迟不出手,安子谦直接开口便骂。
“出牌啊,你倒是……”濮名疏也是吼道。
“闲杂人等勿要插嘴。”武冲潇冷冷说道,心想大不了第三局就与这傻大个拼拼力气。
梁坤一脸无奈,这才打了两转不到,形势就已经如此严峻了,心中不由暗暗计量:“还是得想个办法才是,不如故技重施,一切只能看奉煦这小子能不能领会了。”
“规则可没说过不许人慎重思考后出牌,古人有云:悠悠琴音撩人心,荫荫翠柳垂清净。天下本无烦心事,论者皆是大闲人。”
“若是内心不躁,自然不会气恼,故尔等耐心等着便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好不容易绞尽脑汁说出几句话来,梁坤还得装作高深莫测模样,强行解释一波。
“你小子何时变得如此酸腐……”莫一抓了抓脑袋,极为疑惑。
“闭嘴,就数你话最多,赶紧给老子出,不要耽搁本少爷及时行乐的时间。”安子谦骂骂咧咧,一双眼睛猥琐地望了异域美女穆莎一眼。
那美女穆莎被他看得一惊,有些花容失色。
“又来?”
奉煦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默念小诗,将条筒万、数字与诗对应:
“悠悠琴音扰人心……七个字,莫非是七?”
“不对不对。”
乱想一通,奉煦迅速自我否定:“似乎与数字有关的,也就只有个琴字,琴,音律,宫商角徵羽,难道是五?”
“我知道了,柳,六!该死的谐音梗!”奉煦陡然反应过来。
“柳树成条,柳条柳条……特么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豁出去了,就打六条!”
“六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