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章

作者:名偵探柯南剋星 更新时间:2021/8/6 0:15:20 字数:22597

【那……晚安了……】

「嗯!明音不能熬夜哦?明天見。」

掛掉電話後,我便把臉埋住枕頭裏。

真是的,明明直到兩小時之前都還待在一起,但卻很快便感到寂寞,所以便打電話給明音。

然而,只是聊一會兒電話,聽著他的聲音,我就已經小鹿亂撞,心臟怦怦的跳過不停。

為什麼會這樣呢?是因為剛剛成為戀人的關係嗎?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戀人都會這樣呢?

啊啊……好想快點到明天呢~好想快點見到明音啊。

現在想想,從告白到變成戀人,只不過是短短幾天的事,而這短短的日子卻發生了很多事呢。

跟明音真正縮短距離,應該是他跟我說有關於他的過去之後吧?那時,我才真正覺得,我終於認識了「柳明音」這個人。

然後經過了開心的約會,我覺得我們之間的氛圍都開始改變了,變得不再忽遠忽近,而且能感覺到我們就陪伴在彼此的身邊。

然而,在約會之後的上學日發生了幾件大事,讓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的事……

# # #

約會之後的上學日,同學們都在竊竊私語。

回到班房後我才發現,原來我跟明音約會的時候,被我班的同學看到了,然後這事就像八卦新聞一樣席捲全級什至是全校。

原本我還擔心這事會影響到明音,不過幸好那位同學沒有認得出跟我一起的那個男生就是明音,所以只鬧出了「程穎琳好像有男朋友了」的傳聞而已。

有不少跟我有交流的女生都紛紛來問我事情的真偽,她們好像很關心我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雖然我有否定跟她們說我沒有交男朋友,但是她們好像不太相信。幸好雅倫也有幫我澄清,所以事情算是暫告一段落吧。

因為晚上要參加陳健鋒同學舉辦的聖誕派對,所以我先回自己家換好衣服,然後便去明音的家。

一如所料,明音那班也有在討論這件事。我本以為明音會因此而覺得困擾,因為我怕如果明音就是跟我約會的那個人被別人知道了的話,會連同他違反校規在打工一事都給暴露出來。不過他好像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說隨便敷衍過去,然後等流言自己消失。

話說回來,原來我跟明音在外遊玩時,在旁人的眼中就像是「戀人」呢。

這倒是讓我有點開心。所以我便問明音的看法。

然而……他並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他只是又在貶低自己,輕視自己。

這讓我聽得很生氣,即便是明音自己,我也不允許有人說我最重要的人的壞話!

明音為什麼要貶低自己呢?明明他是那麼優秀的人,又溫柔、又善解人意、又細心,而且人品非常好……明音認真工作的時候也非常帥氣。

我一口氣的說出一些讚揚他的說話,突然我看到他的臉慢慢的染紅,然後我才發現自己的話有些羞恥,所以說到一半便開始吞吞吐吐起來。

但為了表示我說的全都是真心話,而且我是認真的,所以我便直視著他的眼睛。

然後,因為明音的態度,所以我下了決定。

我決定不再忍耐了,即便有熟人在,我也不會再顧忌,會像在家一樣跟明音相處!

如果明音繼續貶低自己的話,不管什麼場合,我都會突擊!不管在哪裡,即便有熟人在場的情況下或在學校,我都會像這樣向明音撒嬌!

我把我的決定告訴了明音,他卻說「盡量不會過分的輕視自己的」讓我饒了他。

雖然這話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我卻覺得有點不滿。

因為明音給我的感覺,好像不希望我在有熟人在場的時候向他撒嬌。

雖然明音並沒有不對,但我就是有點不滿……我知道自己不能這麽想的,但是……

怎麼辦呢……我好像變得有點貪心呢……

由於我不能說明音不好,所以我只好自己微微的別過頭,稍稍鬧著別扭。

明音見狀便溫柔的撫摸我的頭來安慰我,不過我想他應該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麼而鬧別扭吧。

話說回來,最近明音好像有什麼事都會先撫摸我的頭再說……難道他以為凡事都能靠摸頭來糊弄過去嗎?

雖然我挺喜歡明音摸我的頭……不行,這時候我一定要反映一下才行。

我跟明音反映過後,卻換來了一句「覺得這樣做穎琳應該會開心」,和「除了穎琳外,不會對其他人做」。

姆……真是的,聽到他這麽說不就讓我小鹿亂撞了嗎……

為了掩飾害羞,所以我便用拳頭輕輕地敲打他的胸膛。

然而,可能他誤會我心情不好,所以便停下了摸頭的動作。

因為他突然的停下,我覺得有些失落,於是我便用腦袋頂了頂他的胳膊。

到了這裏,我都覺得自己有點任性過頭了。明明知道明音沒有不對,但我卻自己鬧著別扭……

真是的……我到底要努力到什麼地步才行呢?

因為跟明音在家打鬧得太久,所以我們比較晚才到派對的會場。

剛到達後就發現很多同學都已經到了,而陳健鋒同學和雅倫發現我們後便上前迎接。

雅倫馬上把我拉到我們平時的朋友圈中。

在跟朋友們聊天的時候,我發現不管是在去派對的路上還是現在,都有不少女生的目光都追著明音看。

畢竟明音並不是以學校的打扮參加派對,他把瀏海梳好,穿著得很帥氣。

這就讓我不由得有點妒忌起來,畢竟這些日子,明音帥氣的一面都是只有我能看到。但現在……

不行不行,程穎琳你不能這樣哦,你應該要為有更多人知道明音好的一面而開心才對,而且這也是你自己要求的。

我繼續跟雅倫和其他女生朋友聊天,隨便閒聊了一會兒後,我突然感覺到明音的視線,所以我便看過去。

我們對上視線後,我便露出笑容向他揮手。而明音則是有點害羞似的,緊張的移開視線。

真是可愛呢~

注意到我的行動的雅倫她們,突然露出興致的詢問我跟明音的關係。

我跟她們說了,我和明音還只是朋友而已。當然,撫心自問,我很想跟明音成為戀人。

接著,她們一直在說著跟明音和我有關的話題,比如說是「原來柳同學不在學校時的打扮是這麽帥氣」、「為什麼我今天戴著明音的眼鏡」之類的。直到雅倫和陳健鋒同學主宣布派對正式開始。

現場的氣氛被陳健鋒同學推到最高點,所有人都非常興奮。

我一直以為這些派對,人們一樣只會是在自己的圈子裏玩或聊天。不過,這個派對另我有些改觀。在場的參加者全都會主動找話題,不會因為沒有聊過天而變得尷尬。

我跟朋友拿了一些食物後便回到坐位。

讓我喜出望外的是,食物的味道真的挺不錯。不知明音喜不喜歡呢?他要是喜歡的話,我就找一天做給他吃吧?

這麽想著的時候,我的視線已經不自覺的追著明音跑了。我發現他悄悄的從阿信同學他們那邊溜走,他獨自走到一旁。

於是我跟朋友交代一聲後便走向明音那邊。

在我跟明音閒聊的時候,他發現我的女生朋友們都在往這邊看,她們的視線讓明音很是在意。

也很難怪,畢竟現在的明音跟在學校時比起來,現在不僅帥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沒有了那種「不要靠近我」的氛圍。

加上,我跟她們說了我和明音的事後,她們就變得很在意我們的發展。

在我跟明音打鬧期間,明音又試圖以摸頭來忽悠我了呢……他最近是不是摸我的頭都上癮了?雖然我很喜歡被明音摸頭就是了,他摸我的頭時會露出非常竉溺我的表情呢。

然而,我們彼此都忘記了現場不是只有我們兩人的家,而是派對會場。因此我跟明音的互動都被大部分的人盡收眼底。

因為陳健鋒同學的話我們才回過神來,而從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站在我身旁的雅倫也在調侃我。

這一刻,即便不看鏡子我都知道,肯定不僅是臉頰染上紅暈,什至連耳朵都變得通紅的。

我瞥了一眼明音,看到他那一臉害羞的樣子,我就更害羞了。

於是我便拉著雅倫回到我們那個小團體當中。當然,少不免被她們調侃就是了。

過了一會兒後,陳健鋒同學再次主持著派對,讓我們一起玩一些團體遊戲。

而這時候,我並沒想到……我跟明音之間那停滯不前的一步,會因為一個遊戲作為契機,終於向前走出一步了。

我們玩了一些遊戲之後,陳健鋒同學提議玩「真心話與大冒險」的遊戲。

一開始也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問題,比較不太令人尷尬的問題或任務,據陳健鋒同學所說是想給大家熱身一下,然後才慢慢變刺激,這樣才好玩。

直到,明音又一次被指中時,陳健鋒同學向明音提問了一道真心話的問題,就是「明音認為最漂亮的人是誰」。

明音毫不在意的說了「我認為最漂亮的人是穎琳。」

他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我卻臉頰有點發燙。

如果明音是有點害羞的說的話還好,但看到他這麽自然的說出口,我難免會覺得有點害羞。但與此同時,我又覺得很高興,畢竟被喜歡的人說自己漂亮呢~

嘿嘿~真是的,這麽坦率的明音太狡猾了。

然後過了幾輪,由阿信同學轉瓶,瓶子指中了一個好像是叫皓翔的男同學,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大冒險」。

而他的「大冒險」是向喜歡的人進行告白。

阿信同學的話才剛說完,其他人便馬上起哄,好像很期待看到告白場面似的。

陳健鋒同學示意讓其他人安靜後,皓翔同學站了起來看著我。

「程穎琳同學,我喜歡你。請做我的女朋友,和我交往吧!」

「「「「嗚噢!!!!」」」」

隨著他的話說完後,現場發出了巨大的起哄聲,有人更是高呼把他稱作「勇者」。

至於雅倫和陳健鋒同學沒有跟著起哄而是分別看著我和明音。

而作為當事人的我則是看著明音,因為我想知道明音有什麼反應。還有我在想,既然我想跟明音的關係更進一步,那我是不是也該鼓起勇氣向前走一步呢?

雖然在煙火大會那天,我曾趁著勢頭說了「想永遠跟明音待在一起」,不過那次的回答是「現在無法約定永遠、一直」。

他讓我等他,我也答應了。那……如果我這次……這次直接的向明音告白……他會答應我嗎?

明音跟我對上了視線,不過從他的表情看得出,他並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我決定了!我要鼓起勇氣,向明音告白!

愛情就像是生長在懸崖邊的花朵,要拿到它就需要勇氣。

雖然這樣可能會讓明音覺得有點壓力,但我還是想向他表達我的心意。

不是旁敲側擊,不是暗示、拐彎,而是直接的告訴明音。對我來說,他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暗自下定了決心後,便拒絕皓翔同學。

「抱歉,我不能和你交往。」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我不能接受你。」

「……你們已經在交往了嗎……?」

「沒有。」

「那我……」

「他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我並不打算考慮其他的人。」

因為告白被拒絕,所以現場氣氛一度變得有點尷尬,不過所幸的是陳健鋒同學從新帶動氣氛。後來被瓶子指中的人都前車之鑒,沒有選擇「大冒險」。

「啊……」

這次被瓶子指中的是我,而轉瓶的則是雅倫。

我們兩個看著對方,用眼神交流著。

我以眼神告訴雅倫,我希望在這向明音表達我對他的心意。

雅倫曾一瞬露出遲疑的表情,我想她應該是在擔心早上才剛平息的傳言,又會再次鬧得沸騰,更重要的是跟我約會的「那個人」就是明音,絕對會暴露。

不過雅倫應該是從我的雙眼中,看得出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吧?所以她很快就同意了。

「……小琳是選?」

「真心話。」

我回答的時候並不是看著雅倫,而是盯著明音看。

「……那麽,小琳剛剛說的很重要的人是誰?」

當雅倫說完問題後,我並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看著明音。

而其他人也跟著我把視線集中在明音的身上。從明音的表情看,應該是想裝傻來混過去,但卻已經無處可逃。

所以我伸出手指著他說:「那個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就是他,柳明音。」

在我的聲音傳到所有人的耳裏的同時,室內立刻響起一陣喧囂。

明音那遊走的視線也看向我,他跟我對上眼神,我的嘴唇描出一道弧線,露出了既像是小孩子惡作劇成功的笑容,又透出幾分羞澀。

現場一片譁然,但我並沒有理會,而與之相反的是,我的眼中就只有明音一個,整個會場就像是只有我跟他兩個人。

明音肯定知道我能預想到要是說出這個答案,周圍的反應會是如何。

即使如此,還是要雅倫問這條問題,並決定說出他的名字作為答案--為了給我們兩人的關係帶來變化。

看到明音一臉不知所惜可愛的樣子,我不禁展現出笑容。而這笑容並不是平時在學校裏露出的禮貌的笑容,而是只會在明音面前,只有明音才會看到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喂!柳明音,這是怎麼回事啊!?」

突然,有人大聲的質問明音,讓我們回過神來。

「果然有人立刻發出質問呢……」

「男生們好像不滿意穎琳的回答……」

坐在我身邊的女生朋友低聲的討論著。

看上去男生們好像為此心裏不平,但是當眾這樣逼問不止會讓自己顯得難看,還會讓我和明音感到困擾。

「為什麼你會是程穎琳同學的……最重要的人!話說,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即便你們一起吃午飯,也只是單純的朋友,或者是因為你是健鋒的朋友吧!」

「對啊!難道不是程穎琳同學太溫柔,看陰沉的你沒有朋友才找你答話!?」

「到底是哪裡!你有哪一點會比其他人好了!」

「完全沒法理解!」

以那名被我拒絕了的男生-皓翔同學為首,他跟他的朋友對明音說出一句接一句的質問。

面對他們的提問,明音以眼神向陳健鋒同學和雅倫求救,但是他們卻帶著微妙興奮的表情卻隔岸觀火。

明音露出無奈的表情,看到這樣的他,我不禁露出柔和的笑容。

然而……

「你有點自知之明吧!不過只是個被家人拋棄的陰沉傢伙而已,你有哪裡好啊!」因為沒明音有任何回應,皓翔生氣的說道。

正因為皓翔同學的這句話,讓陳健鋒同學他們那興奮的表情消失了。

而我,則是一腔怒火湧上心頭。

「請你住口,而且馬上道歉!因為你這些行為,明音正在困擾着哦?」

他站了起來怒瞪了明音一眼,而剛剛跟著他質問明音的人也安靜了下來。

「程穎琳同學!你說柳明音是重要的人,是說……」

「沒錯,明音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帶著禮貌性微笑果斷的肯定道。

或許我的氛圍有點冰冷吧?他畏縮了一下。但也許是來自他身旁的同伴的視線支持他,盡管少了點氣勢,但還是繼續問下去。

「那…那個是……戀…戀人的意思嗎?」

「就算是那樣,你想要對我說些什麼?」

「所以剛才會拒絕我,就是因為……為什麼!為什麼會是柳明音那種傢伙!」

「柳明音那種傢伙?」

我不再微笑,而是站了起來,露出冰冷的眼神,沒有抑揚頓挫的反問。

「呃……那個……嘖……那可是柳明音啊,那麼陰沉且不起眼的傢伙,而且不是還揍了他們班的不良少年一頓嗎?和程穎琳同學交往,怎麼可能合襯,而且他也配不上啊!不是還有更好的人嗎!」

「是嗎。」我冷淡的說道。

陰沉?不起眼?怎麼可能合襯?配不上?還有更好的人?

我很討厭明音看不起自己,而且還是會生氣的程度。同道理,我很討厭別人貶低明音。

他們有多了解明音呢?又懂得明音些什麼呢?明明就一點都不了解,但卻只憑表面來評價一個人?

我最討厭了!

「不是……那個……」

「哪裡陰沉?哪裡不起眼了?」

「呃……」

「可以請你具體解釋一下嗎?」

「氣…氣質什麼的,長相之類的……」

「呸,還敢說氣質和長相,難道你會比明音更好?還不看看自己的顏值再說。而且就憑你被拒絕了然後把氣出在明音身上這一點,你就已經不行啦。」

「……」

陳健鋒同學突然打斷了皓翔同學的話說道。

他無言以對,於是我便繼續說。

「你會根據長相挑選喜歡的人嗎?」

「呃……那個……」

「所以你會只單憑長相來挑選今後可能會相處很久的人嗎?」

雖然我是掛著笑容來說,但是毫無疑問我現在十分生氣,因為他觸碰到我的逆鱗。

語言是一把雙刃劍,可以讓人心花怒放,也可以讓人傷心欲絕。

就是因為有人只不過看到片面的東西,然後打著「只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開個玩笑嘛」之類的心情胡亂說話,才會導致一個人對一切感到失望,從而封閉了自己。

想必他肯定是發現了我面帶微笑的怒氣,從他僵硬的表情就能明白他怕得動也動不了。

「那…那是……」

「抱歉,我不該那麽欺負你的。」

這麽說話完後,我輕歎了一口氣,小聲咕噥著「太過生氣了,所以有些衝動。」

壓力消去,我的臉龐掛上了困擾一樣的柔和笑容。

「讓我來改正一下你的話吧。明音既帥氣又溫柔,我還很喜歡他穩重和溫暖的氣質。并且他還非常紳士,願意尊重我,更不會不懷好意的接近我。至少,他不會說別人的壞話,把不滿發洩到他人身上,更不會阻礙別人的戀愛。」

我宣言的意思是「絕對不會喜歡上說明音壞話的你」。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微微歪著頭催促皓翔說下去,而他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已經無話可說。

正當包括我在內的其他人都以為告一段落時,他突然拿起裝了飲料的杯子。

「呃……可惡!」

可能是覺得自己被羞辱吧,他大喊著並把那杯子的飲料潑向我。

因為事出突然,我無法反應過來去避開,因此只能閉上雙眼去迎接被潑濕的命運。

但是……

「欸……!?」

我並沒有被潑濕,準確來說是滴水不沾。

我慢慢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背影,是令我非常安心的背影……

是明音擋在我前面……他替我擋下了飲料,所以我並沒有被弄濕。

這出乎意料的事情讓全場的人都驚呆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我和陳健鋒同學。

「啊……!?」「明音!?」

明音並沒有理會我們,而是死死的盯著皓翔同學。

只是看著他背影的我,都感受到明音散發出來的壓力。

就連我都被那生氣的氛圍嚇到了,更何況是直面著明音的皓翔同學?

明音看到他畏縮了,不敢亂動後,便轉過身來擔心我起來。

「沒淋濕吧?」

「我沒事……不是,明音你……」

「我沒事,只是濕了一點而已。」

幸好明音不是全濕,只是上半身……最主要是頭部濕了。

「可是……」

「不要緊的。」

明音露出安心的表情,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安撫我。

「喂!你也太過分了吧!你腦子有病啊!告白被拒絕了就把怒火發洩到明音身上,現在還把飲料潑向程穎琳同學!」

「對啊!也不懂道歉一句啊!」

陳健鋒同學和阿信同學生氣的站起來責罵皓翔同學,其他人也相繼傳出不滿的聲音,而當事人卻只是一臉不甘心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悔意。

明音用我給他的紙巾擦了擦身上濕了的地方,並把因為濕了而弄到眼睛的瀏海撥開,輕歎了一口氣。

他拍了拍陳健鋒同學的肩膀,示意接下來交給他。

明音直視著皓翔同學的眼睛冷淡的說:「我說啊,你在這吠了半天,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嗎?」

「欸……」

「不僅無視了對方的意願、糾纏著對方、否定了她對其他人的感情,最後還對她做出傷害的動作。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嗎?」

皓翔沒有回答,他看向我,而我怒瞪著他。

「唉……先不說我是否配得上穎琳,或者我有哪裡好這些問題。從你剛才的行為就知道,你比所有人都還要差。我並不打算否定你對穎琳的感情,因為在那之前你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

「呃……」

「在說「喜歡」誰之前,都要先學會尊重。不要因為你的幼稚,而影響到別人。」

聽到明音的話後,皓翔同學環顧四周,他看到眾人都生氣的瞪著自己,便失落的低下頭,這下他應該知道因為剛剛自己的行為,導致派對的氣氛變得尷尬,不再熱鬧。

「對此,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皓翔同學以幾乎聽不見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拿起背包,無力的走向門口離開。

而他的朋友也為他們的行為道歉,之後便追著他離開派對。

明音在洗手間整理好後便重新返回會場,我一看到他便馬上走過去。

「明音,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啊?」

「因為我的關係,所以明音被淋濕了……」

「沒事,不用介意。」

在他安撫著感到內疚的我時,我察覺到周圍投來溫暖的視線。

不過我並沒有理會。因為與這比起來,更多的是我因為自己的任性而讓明音困擾了……

我感到非常內疚……這全都是我的錯……

雖然明音說沒關係,不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太衝動,因為太生氣把皓翔迫到沒有退路,因此才會導致潑飲料的發生,明音才會被淋濕……

明明我可以處理得更好……要是我不在那時候向明音表達心意的話……

派對結束後明音送我回家時,並沒有像平時一樣聊天,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而第二天,因為明音打工是早班,他發了一通短訊給我,說是先去打工,不等我過去了。

看到這封短訊時,腦海中一瞬間浮現出「難道我被討厭了?」、「是因為我太任性所以避開我了嗎?」、「難道是因為我太心急表達心意,所以破壞了原本的關係嗎?」之類的想法。

不僅是因為皓翔同學造成明音困擾的事,而且……我還堵上了明音的退路……

明明知道我的行為會讓目光都聚集在明音身上,但我還是照做無誤……

這全都是因為我的任性……

如果因為這樣,所以我和明音之間的關係變差了……什至再也無法當朋友怎麼辦……

不會的……明音說過不會遠離我……所以不管氣氛變得多尷尬,他都不會什麼也不說就遠離我的……大概……

我懷著不安的心情來到明音的家門前,我用他給我的後備鑰匙打開了門。

空無一人的家裏,讓我想起前些日子,明音為了遠離我們,索性連家也不回。

不行不行,既然都已經表達了心意,那我就更不能因為這樣而變得陰沉。而且,倘若明音因為我任性的當眾告白而生氣,最起碼我要再向他道歉一次……

話是這麽說,但在這只有我一人的明音的家裏,我還是會不自覺的感到不安。

一邊期待著明音回來,一邊又害怕著見到他後發現被他討厭了……

我帶著坐立不安的心情做著家務、複習功課,然後做晚餐的準備。

平時我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所以等著明音下班的期間不會太寂寞。但是,現在我卻感覺時間走得太晚,度日如年似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到了明音打工結束的時間了,我想他應該像平時一樣,會回家才吃晚餐吧?所以我便結束複習,開始做晚飯。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用鑰匙開門的聲音,是明音回來了……

換作平時,我都會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到玄關前帶著笑容迎接他。

但是……今天當我聽到開門的聲音後,卻是覺得害怕而不敢上前迎接。做晚飯的手停了下來,不安的心情佔滿了心頭。

隨著腳步聲慢慢的接近,我愈來愈害怕。我並不怕尷尬的氣氛會徘徊在我們之間,我最怕的就是跟明音的關係到此為止……

然而……當明音走進飯廳那一刻,當我看到他的臉容的那個瞬間,剛剛為止還佔滿心頭的不安一掃而空,就好像它從不存在似的。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語的溫暖、窩心,和安心。

「明音。」我淡淡的說道。

我並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但應該是柔和的表情吧?

「我…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明音走進房間換好居家服後,便回到飯廳僵硬的坐在沙發上。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我還是注意到明音有點動搖。

我不知道是因為空氣中彌漫著一點尷尬,還是因為他已經討厭我了,因為討厭的我出現在家裏所以讓他有點動搖。

我深呼吸定了定神,把圍裙脫掉並停下晚餐的準備,坐在了明音的旁邊,一如既往。

彼此之間的距離,連一個拳頭都無法放下。

因為我已經決定了自己該做的事,所以即便明音不想見到我,我還是想把事情做好。就當……就當作是我最後的任性吧……

我把坐姿端正起來。

「明音,我覺得你應該有很多話要對我說,或者是想要問,但是可能因為昨天太尷尬所以才沒有問……不過在那之前可以先聽我說嗎?」

「欸?哦…哦……」

或許是我語氣有點嚴肅,所以明音也端正好坐姿。

我朝明音低下頭。

「很抱歉。」

「嗯?是因為皓翔那件事嗎?不用道歉,那不是穎琳的錯哦?」

「嗯……不過這次是為了我堵住了明音的退路,讓你不太喜歡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你身上。真的很對不起。」

「嗯?」

「那個……雖然沒有預料到會有人那麼激動,但其實我很清楚其他人會這樣……」

雖然好像有點傲慢,但我很清楚自己的影響力,我一直當著完美無缺的女神大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表明了明音是我最重要的人,顯而易見會引發混亂。

「嗯,我也明白穎琳是明明知道還去做的。」

「明音……不生氣嗎……?」

聽到明音溫柔的聲音,我戰戰兢兢的問道。

「沒有哦。」

「這樣啊,太好了。」

看到他露出容和的笑容,我放下心頭大石,一瞬間如釋重負。

因為知道明音並沒有討厭我,因為不安一掃而空,放下心來,我不禁以有點調皮的語氣說出我的想法。

「我知道自己有點強硬。要是讓明音不開心了,我就想道個歉……不過,要是我不這麽做,明音就大概不明白我是有多認真呢。」

「呃……」

明音心裏好像產生了一些動搖,他拘謹的看向我的眼睛。

我也帶著似乎依然期待著什麼,就好像渴望著踏出那一步似的的眼神看著他。

明音閉上雙眼深深的呼吸,然後睜開眼緩緩地開口說道。

「那個……我說……穎琳……」

「嗯。」

「……穎琳喜歡我嗎……?」

「嗯。喜歡……我喜歡明音,很早就將你視作一名男性喜歡。」

對於明音小心翼翼的提問,我露出笑容肯定了。

我知道明音已經隱約察覺到我的好意,應該早在煙火大會時就注意到,但因為過去的一些原因卻一直裝作視而不見。

看到他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好像有點苦惱的樣子。

大概……應該是有什麼顧慮吧……?

不過沒關係,雖然我是很想我們的關係能更進一步,但如果讓他煩惱、有所顧慮的話,不給出回應也不要緊。

因為,我的心意已經確實的傳達給明音了。既然如此,我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其實,我并不是希望明音立刻就回覆我。」

「嗯?」

「我只是想要表達出我的決心。我喜歡明音,今後無論是歡笑還是悲傷,也想和明音一起生活下去……這份心意能傳達到,我今天就已經滿足了。」

我展現出充滿自信、決心和真心的笑容。除了明音,也沒有誰看到我這樣的表情。

「只要從現在開始,讓明音更加喜歡我,喜歡到能把明音所有的猶豫全都吹走的地步就行了。」

這麽說完,我便打算繼續做晚飯。但是,就在我準備站起來時,明音突然抓住我的手,並把我拉進他的懷裡。

因為太過突然,所以我不禁有點不知所措。不過,回過神來後,我便在明音的懷裡放鬆下來。

由於是突然拉過去的,我現在坐在明音的腿上,倚靠著他的胸膛,抬起頭以有著驚訝、困惑,還有些許的期待看向他。

「那個,我還是第一次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我曾經以為自己不會這樣……以為自己做不到這樣……」

「……是因為明音的過去嗎?」

「嗯,是啊。」

明音緊緊的抱著我,不讓我離開,同時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想起明音的過去……親戚們的冷眼和惡言相待,父親對母親的背叛,朋友和摯友的嘲諷和利用。

這些經歷一定就像楔子一樣扎在他的內心深處吧……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只相信切身的疼痛。即便清楚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但是……懷疑一旦萌生,就無法容易消除。

想到這裏,我就感到心痛。為什麼明音要承受這些呢?明明他是這麽的溫柔、這麽的善良……

「……那些傷害明音的人真的愚蠢呢。明音可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善良。」

我把手伸向他的臉龐,不禁露出有點悲傷的微笑。

看到這樣的我,明音也淡淡的笑了起來,看著窗外說道。

「所以,我把所有事都分為非黑即白,什麼是不做不行,什麼是不做也行。而「感情」就是被分為後者。我以為自己不可能發自內心的喜歡上一個人……然而穎琳卻闖進我的「日常」。」

他再次注視著我,那是非常的溫柔、竉愛,讓人安心的表情。

「……你知道嗎?剛開始我根本沒想過彼此之間會有所交集……然而兩條平行線卻出現了一個交點。本以為不會有太多的交集,什至不想扯上關係……」

「……嗯……明音常常試圖疏遠我呢……」我有點壞心眼的說道。

「抱歉。不過,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想要了解你,了解那個躲藏在完美的女神大人的面具後面,跟普通的少女無異的你。想要觸碰你,想要打從內心的珍惜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永遠的」……這種想法,我還是第一次有。」

「……嗯。」

「不過這種想法才剛萌生,我就因為感到害怕所以一直忍耐……我覺得自己不行,覺得自己不配……即便是沒有感情都跟不認識的女性發生關係,而且我還是那個混蛋父親的兒子,如果哪天我變得跟他一樣……想到這裏我就沒有勇氣,害怕不已。」

「所以便逃離我嗎?」

這就是明音顧慮的事……

「嗯……深怕讓穎琳知道我的過去,會被你討厭……不過,穎琳卻接受這樣的我,說我這樣就好。因此,我變得不想放棄這份感情,於是最近煩惱著要怎麼樣才配得上你。為此我還被健鋒罵了一頓呢……然而,我還沒做到什麼,穎琳就先邁出一步了。」

他溫柔的撫摸著我的頭。

「呵呵~我也一直在忍耐著哦?畢竟明音那麼帥氣,我害怕明音要是被其他人搶走了該怎麼辦,擔心着明音會不會不喜歡我。」

「會喜歡我這種人的也就只有你了。」

「姆……又說這種話……」

我露出不滿的表情,彷彿在說「又在輕視自己」。但看到明音的表情後,我不禁連連眨起了眼。

現在,明音臉上掛著的,不是什麼都無謂和一臉懶散的樣子,而是認真的目光和充滿決心的表情。

「……所以今後……為了不再讓別人說你眼光差,我會好好努力的。」

「欸?」

「不管是學業、打工,還是生活,都不再是得過且過而是全力以赴。努力成為一個好男人,不讓別人瞧不起你的選擇。要比穎琳出色……現在還有點困難,但至少也要能挺直胸膛。」

我的心臟激烈的跳動著,好像快要跳出來一樣。

「我喜歡你……穎琳,雖然現在的環境和氛圍並不像那些偶像劇和少女漫畫裏的那樣浪漫。但是只有一點……只有喜歡你的這種心情是真的。所以……可以待在我的身邊嗎?「永遠」的……」

明音說話後,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有大量的情感充斥心頭,是喜悅、是激動,是幸福,還有更多無法言語的情感。

我很想說點什麼,但說不出話來,只知道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啊啊,原來是淚水佔滿了眼眶呢。

我閉上眼睛,然後朝明音露出比以往更為甜美的笑容。

「……嗯!」

傳達同意後,我再次把臉埋進了他的胸口。將手撓到他的背後,用力擁住,不再放開。就好像在表示著「不會再讓你逃了」一樣。

明音也把手緩緩的環到我背後,用力抱著我。

「我想讓穎琳幸福。」

「不能保證嗎?」

我緩緩的抬起頭,如惡作劇般問道。

於是,他笑着把嘴唇靠近了我的耳邊。

「這是我的願望,我希望能親手讓穎琳變得幸福。雖然並沒有確實的證明,但要說決心的話……我絕對會珍惜你,讓你幸福。」

「……嗯!」

聽到傾注了滿腔熱情的誓言,我帶著彷彿被這熱情所融化了甜美笑容,點了點頭。

# # #

現在想起來,都是多虧了陳健鋒同學舉辦的派對,所以我和明音的關係才能更進一步呢。

雖說那時候,我們都向對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可是,我們還沒有明確的說要交往呢~

準確來說真正開始交往,是在聖誕節那天吧。

還記得那時候……

# # #

聖誕節的前兩天。

「那個,麻煩你,我要兩個砂糖味的甜甜圈還有小杯的摩卡咖啡。」

「好的,總共是三十五元。」

因為今天明音是在平時的速食店打工,所以我一如既往的來到速食店,點餐後一如既往的到平時的位置一邊複習,一邊等他打工結束,然後一起聖誕節要去哪玩。

今年的聖誕節我不是跟媽媽和爸爸一起過,而是跟明音約好要一齊過。

記得當初跟爸爸和媽媽說的時候,他們的反應好像很激動呢。

媽媽是十分贊成呢,還說要玩得開心一點,就算在明音家留宿也可以。至於爸爸好像想說些什麼,但是在媽媽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後,爸爸就只是說希望最近明音能來我們家玩,看來他好像很想跟明音聊天呢。

到了明音的休息時間,我便收拾東西,騰出一個位置給他。

「謝謝。」

「不客氣。」

「剛剛在學習?」

「嗯,畢竟每天學習一點,就不用在考試前複習得太過辛苦了。明音這次雖然考到了好的成績,但也不能自滿哦?」

「知道了。不過,我能有這麽好的成績,也是多虧了穎琳的指導呢。」

「明音也是有好好努力啊,這我都有看在眼裏。」

「謝謝。」

明音溫柔的撫摸著我的頭說道。

最近他好像喜歡上摸我的頭呢~不過我挺喜歡就是了,畢竟每次他摸我的頭時,都會露出竉愛的表情,這讓我給到很幸福。

「對了,後天聖誕節……」

「我記得是約好一起過的吧?我很期待呢!」

這次聖誕節是我第一次和異性單獨過節,而且還是我最喜歡的人呢~我非常期待!

「嗯,那個……晚餐在我打工的那間音樂咖啡店吃好嗎?」

「好啊。我記得明音答應過我會帶我去的呢,可是我已經擅自去過了,還是因為要抓住明音呢……是不好的回憶呢。」

記得明音之前曾經答應過我會找一天帶我去他打工的音咖啡店,不過因為發生了那件事,所以第一次到那間店的回憶並不太好。

於是我便有點壞心眼的捉弄明音。

「呃……抱歉……」

「說笑的,那麼這次明音要好好的兌現承諾哦?」

「當然,我保證穎琳一定會覺得驚喜的。」

「呵呵~那我就好好的期待著吧。」

不知道明音準備了什麼樣的驚喜呢~音樂咖啡店……該不會他會表演音樂吧?

如果是真的話,我會非常開心的!

我想演奏音樂的明音一定會非常的帥氣!

「噢。對了,這次穎琳不在家裏過聖誕節,星嵐小姐……你的父母沒說什麼吧?」

「媽媽她十分贊成呢,還說要玩得開心一點,即便在明音家留宿也可以。至於爸爸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希望最近明音能來我們家,他好像很想跟明音聊天似的呢。」

「呃……總覺得好像不像是沒問題的樣子啊……各方面也是……」

嗯?有什麼問題呢?我的父母已經同意了我跟明音出去約會,而且已經提前拿到留宿的同意了。可以說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為什麼明音會露出好像有什麼苦惱的樣子呢?

「怎麼了?」我歪著頭問道。

「沒…沒事……也是呢……應該要找個時間到穎琳家拜訪一次。」

「可是明音的樣子不像沒事哦?有什麼煩惱的嗎?我可以幫忙的哦!」

「不……這事是必須要我自己來才行……」

「是嗎?」

「嗯,而且要是讓穎琳來幫忙,總感覺只是會火上添油。」

「姆……總覺得明音在損我呢……啊……不是什麼都能靠摸頭來忽悠過去哦?」

明音輕撫著鼓起臉頰裝作生氣的我的頭。雖然我有點不滿他想忽悠我這點,但因為被摸頭所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嘛,麻煩穎琳幫我傳達一下,看看你的父母哪天比較方便,我再登門拜訪。」

「好的。」

轉眼間,平安夜過去了,聖誕節已經來臨,街上充滿著節日的氣氛,放眼望去一對又一對的情侶佈滿在街上。

這天我和往常一樣的早起,不過心情卻並不平靜。有點激動、興奮,和期待。

因為這是跟明音心意相通後的聖誕約會,所以情緒不禁有點高漲。

我梳洗好後,便換上昨晚搭配好的衣服,把頭髮編成公主辮,塗上指甲油並化了淡妝,最後再戴上明音送給我的手鏈。

我知道現在的我有點像去郊遊的小孩一樣興奮,但是我想讓明音看到我成熟的一面,所以就……稍微努力了一點……

「啊!不好,快到集合時間了!」

裝扮好後,我發現快到集合時間了,於是便匆匆忙忙的出門。

真是的……太大意了,因為太在意裝扮差點就遲到了。

本來是打算先去明音家的,不過他說因為是約會所以便來我家接我。

剛走出大堂,視線很快就鎖定在明音身上。

明音今天髮型跟前些日子的約會時一樣,穿著黑色的直紋襯衫,搭配丹寧褲。可能因為今天比較冷,所以外面穿了一件酒紅色的大衣,而脖子上圍了白色的圍巾,鞋子則是高筒靴。

他交叉雙手依靠著燈柱站著。整個氛圍都十分帥氣。

「明音,讓你久等了。」

「沒有,我也是剛到而已。」

近距離再看,明音真的很帥。我不禁看得有點入迷……

「怎…怎麼了?」

「啊…沒事,只是覺得明音太帥氣了……不小心有點看入迷……」

因為有點害羞,於是便用雙手遮蓋著不用照鏡子都知道已經染上紅暈的臉頰。

「呃……謝…謝謝……我也覺得穎琳今天的打扮非常好看,這衣服很適合你呢。」

「哈嗚……謝謝……呃……那個……想…想笑就笑吧……明音肯定是覺得我太興奮了……像個小孩似的……」

「我可沒那麼想哦,只是覺得穎琳好像可愛之中有種成熟的魅力。」

「哈嗚……我覺得明音這樣對我的心臟很不好……」

「嗯?」

「呃……就是……太過自然的說出這種話……請不要這麽盯著我看……」

因為聽到喜歡的人坦率的稱讚,肯定不止臉頰,就連耳朵也是通紅的吧?

真是的,這麽帥的明音再加上坦率的稱讚,真的太狡猾了。

約會才剛開始,心臟就已經怦怦的不停跳動了。

我抱住手提包把臉藏起來,企圖掩飾害羞。

突然,明音伸手把我拉進他的懷裡。因為事出突然,身體僵住了,不過很快就放鬆了下來。

「那個……抱歉,不自覺得就……」

「沒…沒事,明音的話沒關係哦。」

雖然四周都有人向我們這裏投來視線,不過我和明音都沒有理會,就這樣沉浸在兩人的世界之中。

真的不敢相信這是真實而並非夢境。

如果說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著自己是奇蹟的話,那能跟喜歡的人交往並長相廝守,又該怎麼形容呢?

我並不知道。

我盡情的依偎著明音,在他的懷裡感受著這份真實的溫暖。

突然,旁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啊啦啊啦~兩位還真是打得火熱呢~那粉色的氛圍真讓人羨慕呢~」

「「啊!」」

這熟悉的聲音把我們從「兩人的世界」喚回來。

我們嚇了一跳並放開彼此。

「媽媽!?」

「呃……星…星嵐小姐……你好……那…那個…久疏問候了……」

「小月你好~啊啦?上次看到小月打工時就覺得挺帥氣了,現在卻多了一種成熟的感覺呢~媽媽我都有種心動的感覺了。」

明音慌慌張張的跟媽媽打招呼後,媽媽露出惡作劇的表情。

然後……

「「嗯!?」」

媽媽說著便抱住明音的手。

這突然的舉動,讓我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等等!?你在幹什麼!」

我用力的把明音從媽媽那拉開,並緊緊抱住他的手臂盯著媽媽看,眼神就像是宣示著「他是我的」一樣。

「哎呀~看到這麽帥氣的小月,有點情不自禁嘛。」

「什麼情不自禁啊!你對著女兒的同學都做些什麼啊!還有明音為什麼要臉紅,是在想著什麼奇怪的事嗎……!?」

「沒…沒有啊……」

看到我懷疑的眼神,明音有點慌張的回應道然後轉移話題。

「那個……星嵐小姐是有事找我嗎?」

「對啊~聽小琳說小月有空來我們家玩呢,所以就想跟你說一下日子。」

嗯?明明由我來說好了,為什麼……唉,畢竟媽媽愛作弄人,肯定是有什麼打算……

「唉……真心話呢?」

「想看看小月啊~」媽媽帶著天真的笑容說道。

「哈啊!?」

聽到媽媽的話明音不知所措的看向我,我也無奈的用手按住額頭。

「畢意看到小琳貼在日記本的封面上的大頭貼,小月可是很帥氣很溫柔哦?所以我就想既然今天是你們的聖誕約會,就想著小月應該會好好打扮一下,於是就來看一下咯~」

「媽媽!?怎麼可以偷看別人的日記!?」

「沒有哦?只是看到封面一眼而已,因為小琳總是看著封面一臉幸福的傻笑嘛。」

「!?等…等等!?不要再說了,明音請捂住耳朵不要聽。」

「呃……抱歉,已經刻入腦海中了。」

「嗚……明音壞心眼……」

真是的,媽媽竟然偷看別人的日記……而且明音也太壞心眼了……

我害羞的用頭頂著明音的手臂,希望藏起害羞的臉。

對著微微鬧著別扭的我,明音輕輕地撫摸我的頭以示安慰。

媽媽露出竉愛的眼神看著我們。明音察覺到視線後便收回手尷尬的看著她。

他停下了摸頭的動作後,我有點不滿的抬起頭看著明音,不過我被無視了。

「那…那個……請問什麼時候方便上門拜訪呢?」

聽到明音的提問,媽媽便露出「已經卿卿我我完了」的表情。

「對呢,如果小月方便的話不如在除夕那天來我們家玩吧?」

「除夕?」

「對啊,我們一吃跨年吧,而且爸爸好像想跟小月好好的聊天呢~」

「呃……」

明音有點苦惱的樣子看向我。

嗯?我記得那天明音是沒有打工的哦?

因為不知道明音想表達什麼,所以我便歪著頭看著他。

「小月不方便嗎?要打工?」

「不是……」

「那就這麽定了哦?除夕那天小月也一起過呢~真期待,要趕快告訴爸爸呢。」

媽媽說著「你們要好好享受約會哦~」然後就離開了。

「那我們出發吧?」

「嗯!」

明音牽起我的手,向車站的方向走去。

我們今天約會的第一站是看電影。昨天看到一部愛情電影的預告片,因為挺感興趣的,所以明音便馬上在網上訂了電影票。

因為距離開場時間還有些時間,明音說:「不如我們先吃午飯吧?距離開場還有點時間。」

「好啊。」

「穎琳有什麼想吃的嗎?」

我們看著商場指南,上面標示了商場裏的所有餐廳。

「嗯……很難選擇呢。」

「穎琳有試過薩O亞嗎?」

「沒有啊。」

「那不如到那吃午飯吧?我覺得那裏的料理不僅不錯,而且價錢還是挺有良心的。」

「好啊。」

我們到了薩O亞後,等了幾分鐘便有位置了。

這間餐廳裏有很多料理供客人選擇,從前菜、主食,甜點,什至連小吃都有。就連飲料都有不同的選擇,客人既可以加點錢無限量的享用自助飲料區的飲料,又可以只付一杯的價錢。

這讓我有點驚訝。

最後我和明音各點了一份意大利麵,然後點了兩份小吃。飲料則是加錢享用自助飲料區的飲料。

吃過午飯後,我們便慢慢的走向電影院。這次看的電影是叫《O在時O盡頭等你》的愛情片。網上的影評有說是一部挺感人的片子。

「這麽說來,這是第二次跟穎琳看電影呢。」

明音這麽一說,我便想起第一次和明音到電影院看電影發生的事。

「是啊,還記得上次看完之後明音丟下了我,獨自離開了呢。我可是很受傷的哦。」

「……抱歉……」

上次因為看完後遇到李佳怡同學,然後被她提及了明音的過去,所以他逃跑了。

本來我只是想作弄明音一下,可是看到他有點內疚的表情,我便握緊他的手,露出溫柔的笑容說道。

「所以這次明音不要再離開我了哦?」

「嗯,我不會再放手了。」

明音也握緊我的手回應道。

大約兩個小時多一點,工作人員列表隨著片尾典的播放,顯示在大屏幕上。

原本漆黑一片的影院也開了一些燈。在開場之前,我看到這個影院的人大部分都是戀人。可能是因為今天是聖誕節,和這是一部愛情片的關係吧?

在電影播放之前,情侶們都在卿卿我我的。但現在卻與之相反,男生們都正焦頭爛額的安慰他的的伴侶。

看來有不少女生都被這部電影所感動到呢。只見那些驚慌失措的男生們紛紛拿出紙巾,讓他們的伴侶擦掉流下的眼淚。

我?

我沒有哭哦?雖然我的確被電影所感動到,不過我沒有哭哦?只不過是眼眶濕潤,淚水快要湧出來了而已。

直到片尾播放完畢,影院裏的所有燈都重新打開了,客人們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離開影院,明音也牽起我的手慢慢的走出影院。

離開影院後,我已經忍不住了,淚水衝出眼眶成串落下。

「不要哭了。」

可能因為不想阻礙到別人,所以明音牽著我的手走到一旁站著。

看到我有點泣不成聲的樣子,明音不知該如何安慰我才好。只好一邊輕輕撫摸她的頭,一邊溫柔的說著「不要哭了」。

在我看來,雖然電影很感動是事實,但卻不至於讓人泣不成聲。

而我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這部電影讓我明白到我自己的天真,還有……「永遠」這一詞是有多麽多麽的沉重。

「穎……嗯!?」

我突然撲入明音的懷裡,雙手撓到他的背後緊緊的擁著他。

因為太突然了吧?明音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怎麼了?是因為太感動了嗎?」

「……對不起……明音……對不起……」我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說道。

「嗯!?不是……穎琳沒有做錯什麼啊?為什麼要道歉呢?」

「……我……我以前並沒有好好的了解明音為什麼不喜歡「永遠」、「一直」這些說話,只是覺得明音在鑽牛角尖……」

沒錯……我並沒有體會過明音所承受到的痛苦,只是認為明音只不過是鑽牛角尖而已……

「明明我沒有充分了解到明音的傷痛,卻一直想要你說「永遠跟我在一起」……對不起……我沒有考慮明音的心情……我一直都在說風涼話,說什麼「活在當下」就好,卻沒有設身處地去了解明音失去了一直以為會「永遠」陪在身邊的家人時的痛苦……一想到如果……如果明音像電影的主角一樣離開了的話……我的心……就好像被力切開了一樣……」

明明不了解那種痛苦……「永遠」一詞對明音來說有多沉重……我卻自說自話的說些「好聽」的話……在明音的角來看,那些所謂「好聽」、「正面」的話也只不過是風涼話吧……

一直以為會理所當然的永遠地陪在自己身邊的人離開了,我不敢想象那會是什麼級別的痛楚……

然而,這樣的事明音卻已經經歷過了,而且還不只是一次。

我無法……也不敢想象那會有多絕望……

「小傻瓜……我完全沒有這麽想哦?」

聽到明音那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的說道,我緩緩的抬起頭。

因為淚水而變得矇矓的眼眶,在那視線的盡頭是明音柔和和竉愛的表情。

明音用手輕輕的把我臉上的淚水抹去說:「我並不覺得穎琳說的話是風涼話哦?倒不如說因為穎琳,所以我才得到救贖。那時候的我的確是因為過去的傷痛而鑽牛角尖,討厭「永遠」、「一直」之類的話,覺得這些無形的東西是不存在的。」

我閉上眼睛,把手疊在他放在我臉頰的手,然後用臉蹭著他的手。

「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雖然談不上喜歡這類的話,但是我好像有點明白什麼叫「永遠」、「永恆」呢。而讓我明白這些的,都是多虧了穎琳哦。因為有穎琳陪伴在我的身邊呢。」

明音再次把我擁懷裡,緊緊的抱住我。

「謝謝你,讓我明白到這些事。要不是穎琳的話,我肯定會繼續一厥不振的。」

「真的嗎?」

「真的。」

「不會討厭我嗎?」

「怎麼可能。」

「不會疏遠……離開我嗎?」

「不會了,我不會放手的。所以不要哭了,好嗎?」

「……嗯。」

明音真的很溫柔呢。在他的面前我並不是什麼「女神大人」,而是「程穎琳」。

即便我並不完美,既有點任性,又愛撒嬌。明音也願意接受這樣的我……喜歡著我……

所以……即便「永遠」可能會很短暫,但是我會讓明音感覺到,只要我們伴着彼此的身旁……那就是屬於我們的「永遠」。

我們保持著擁抱一會兒,待我冷靜下來後便離開商場。

「抱歉,讓你看到我失態了……」

「沒事,不如說看到這樣的穎琳讓我覺得很新鮮呢。穎琳的梨花帶雨樣子也很可愛哦。」

「嗚……請把這事忘了……」

「嗯~已經刻入了腦裏咯~」

「嗚……明音太懷心眼了……」

我有點害羞的鬧著別扭。

「抱歉抱歉,距離晚餐還有一些時間,作為補償我們去遊戲廳玩玩吧?」

「嗯!這次我也要抓娃娃。」

在晚餐前,我們再次來到遊戲廳。

一進入廳內,我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興奮地拉著明音到抓娃娃機那裏。

這次我也要自己挑戰,所以明音投入了硬幣。

經過上一次的經驗後,我這次很快就掌握了技巧,雖然不是手到擒來,但也算是挺輕鬆的抓到娃娃。

抓到兩隻娃娃後,我又拉著明音到其他的遊戲裝置。

在遊戲廳逗留了大約一個半小時,我們便離開遊戲廳,前往明音打工的音樂咖啡店。

因為是冬季的原因,晚霞很快就過去,已經變成了晚上了。

夜晚的溫度比下午的時候還要低,因此人們在說話時很容易的噴出白煙。

「明音知道嗎?天文報道有說今天可能會是白色聖誕呢。」

「是嗎?怪不得這麽冷呢。」

雪呢~如果真的下雪的話,那就是白色聖誕呢~一定很漂亮吧?

不過,氣溫一定會降得更低吧?

「穎琳很期待嗎?」

「有一點呢。」

「那個雖然早了一點,不過還是先送給你吧。這是聖誕禮物。」

明音把一直拿著的紙袋給我。

「謝謝,我能現在打開嗎?」

「當然,不如說我想你現在就使用。」

現在就使用?是保暖的用品?

我把紙袋裏的盒子拿出來並打開,裏面裝著一條粉紫色的圍巾。

「那個……因為接下來天氣都比較冷……」

可能因為看到我有點發呆了,明音好像誤會了我不喜歡這份禮物。

我露出溫柔的笑容,拿起圍巾圍在脖子上。

「好溫暖,謝謝明音,我好喜歡。」

「噢…噢……你喜歡就好了。」

「這是明音的聖誕禮物。」

本來我打算吃過晚飯後,再把禮物交給明音的。不過,既然明音已經送我了,所以我選擇現在把禮物交給他。

「這是明音的聖誕禮物。」

我也把一直拿著的紙袋給明音。

「謝謝,我能打開嗎?」

「當然。」

明音打開裏面的盒子,是一對黑色的保暖手襪。

「那個,因為我看接下來天氣會比較冷,所以便選擇了手襪做禮物。我看了很多款式,這個牌子的質量是比較好的。」

「謝謝。」

看到明音有點害羞的樣子,不知為何我有種想捉弄他的衝動。

他把禮物收好後,便重新牽著我的手前往他打工的音樂咖啡店。

我們到達咖啡店後,剛打算進去的時候,我的手機便響起來電鈴聲。

我把手機拿出來,發現是雅倫的來電,所以我便讓明音先進店裏。

「喂?雅倫?」

【……嗯……】

「怎麼了?你不是在跟陳健鋒同學約會嗎?」

【……嗯,不過我想跟小琳說些話。】

「嗯?」

【……你不是說柳同學回覆了你的告白,但你們並沒有明說是否交往嗎?那麼就趁著今天把柳同學推倒吧!】

「什…什麽!?推…推倒什麼的……嗚……怎麼可能啊!」

【……加油,戀愛中的女孩是無敵的。】

「等……雅倫!?」

雅倫說完後還沒等我回話,便把電話掛掉了。

真是的……推…推倒什麼的……我怎麼可能做得到啊……但是……嗯……推倒嗎……?

不行不行!程穎琳!太不知廉恥了……!

呼……我要冷靜一點……對,深呼吸。

冷靜下來後,我便走進店裏。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怎麼了嗎?」

走進店裏後,看到明音和一名店員都把視線放到我身上。

「沒事,我剛剛跟阿晨聊天。啊,介紹一下,他是我打工的前輩。」

「初次見面,我是程穎琳,明音受你照顧了。」

「啊……呃……你好。」

打過招呼後,這位叫阿晨的店員便帶著明音和我去預訂好的座位。

明音很紳士的替我拉開椅子讓我先坐下。

正當明音也打算坐下時,突然阿晨先生抓住明音的手說道。

「那個……不好意思,我能借一下明音嗎?」

「欸?啊……好的?」

因為太突然的關係,讓我有點不知所措的,帶著疑問答應了。

阿晨先生便把明音拉到員工休息室,同時,我也看到有其他店員也跟著過去。

到底怎麼了呢?這麽多的店員都過去沒問題嗎?

我環顧四周,現在的客人也不算多,應該沒問題吧?

上次來這裏只逗留了很短暫的時間,那時還沒來很及看店面呢~

店裏滿滿都是聖誕節的裝飾,門口放了一棵聖誕樹,樹上掛滿飾物,而且樹頂的星星好像會通電發光呢。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左右,明音一臉疲憊的回來。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明音怎麼一臉疲勞的樣子?」

「沒事,只是被阿晨他們質問了一番而已。」

「質問嗎?」

我歪著頭看著明音。

「對啊,詢問我跟穎琳之間的關係之類的。」

我和明音的……關…關係嗎……!?

明音會怎麼回答呢……

「這樣啊……那……」

正當我打算問明音時,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選好要點些什麼了嗎?」

「啊……店長。」

啊,原來是這裏的店長。那要先打招呼才行呢。

「你好,我叫程穎琳。」

「你好,我知道你哦?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不過上次你來的時候我們有見過哦?」

上次……?啊!是我來找明音的時候呢……因為那次太激動,都沒有好好打招呼……

「上次不好意思,明明剛打烊我還前來打憂……」

「沒事沒事,只是我沒想到明音有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呢~是誰先告白的?」

「啊…嗚……」

聽到店長的問題我覺得有點害羞,一想到難道明音跟他們說我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我的臉就開始有點發燙。

「等等,店長……不要捉弄我們了。而且你剛剛不是說了不要在工作時詢問嗎?」

「哎呀~也是。」

「真是的……」

最後我們在店長的推薦下選擇了聖誕套餐。

「對了明音,在電話裏你問的那個,阿仁他們說沒問題。」

「真的?太好了。」

嗯?「那個」?是指什麼呢?明音看上去好像很開心呢。

「嗯,在開始前五分鐘阿晨會來告訴你的。」

「好,謝謝店長。」

「沒事,那麼你們好好享受吧。」

店長說完後便回去工作。

「明音,店長說的「那個」是什麼?」

「嗯?啊,是說待會會有人在那個舞台表演,我只是點了一首歌。」

「這樣啊~」

雖然感覺明音好像在隱瞞著什麼,不過既然他不想說我也不追問了。

我看著明音手指指著的音樂區域。

「因為這裏是音樂咖啡店,平時下午主要是售賣咖啡和一些意麵之類的,但到了晚上便會轉為高級餐廳的形式。餐廳裏還設有音樂區域,把一些樂器借給客人玩一下。而且在週末或假日時,偶爾會有員工在表演」

「那明音也會表演嗎?」

「呃……偶爾啦……」

「嘿~我也好想看啊~」

在我們閑聊時,員工把套餐的前菜端了過來。

吃完前菜的田園沙拉,和喝完忌廉磨菇湯後,員工便端上主菜-焗火雞腿配磨菇汁,旁邊還有些薯菜。

「看上去很好吃呢!剛才的沙拉和湯的味道也很好呢!」

「你能喜歡就好。快趁熱吃吧。」

「嗯!」

真的很好吃呢~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出來呢?明音看上去也很喜歡,嗯,回去就找找菜譜吧。

在我們快要吃完主菜時,突然傳出了一段段輕快的前奏,是這裏的員工組成的樂隊在音樂區域那邊開始表演。

正常來說,突如其來的音樂應該會嚇到客人,不過因為今店長已經事先跟每桌的客人說過會有表演,而明音也有提前跟我說過,所以也沒有因為突然傳來的音樂感到特別驚訝,反而是期待的表情。

很期待呢~我從沒去過會有表演的餐廳呢。

可能因為是聖誕節的關係,所以第一首歌是以聖誕有關的歌曲作為序幕。

現場氣氛也逐漸高脹起來。

在他們唱到第三首歌曲時,阿晨店員也把甜品-聖誕蛋糕端到我們的桌上。

「穎琳,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先吃吧。」

「好的。」

明音離開後,我繼續專注在表演當中。

明音說過,他偶爾也會表演。哎啊~真想看看呢,一定會很帥的吧。

「今晚是聖誕節,不少的人都會藉在今天會向喜歡的人表達自己的感情。有人說喜歡的人也喜歡著自己就是奇蹟,兩個人能夠長廝守就是永恆。你們說呢?接下來送給大家的這首歌-Ignition。」

啊!我知道這首歌啊,明音經常都會聽的,是他最喜歡的那隊偶像組合的歌呢。

樂隊的結他手說完後,彈奏電子琴的人便彈出前奏。

「欸!?」

讓我驚訝的是,隨著既柔和又優美的前奏結束,一個我非常熟悉的人走到了音樂區域的中間,並唱出第一句歌詞。

我驚訝的看著明音的表演,細心的聽著歌曲。

他臉上的表情即溫柔又認真,聲線也非常柔和。

明音應該是想透過這首歌來傳達什麼給我吧……我曾經問過他,這首歌曲想表達的意是什麼。

藉著這首歌曲,從那一次在公園偶然遇到明音開始,跟他的點點滴滴慢慢的在我腦海裏浮現。

初次見面的那天,對我來說是不幸運的幸運。因為忘記帶家鑰匙和錢包,不僅無法回家,就連想到餐廳打發時間也不行。但是,那個總是一副「不要接近我」的樣子的明音卻以笨拙的藉口來幫助了我。

我抱著「他應該也是有什麼要求吧」的心態懷疑著他,然而別說他是「心懷不軌」了,就他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也是個問題。

日復一日,卻沒有任何變化,我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任何魅力了。

我開始嘗試各種手段跟他接觸。

已經不知道是想看他的本性,還是想更了解他。

只是在想,我和他拉近距離了嗎?他有看著我嗎?他對我有什麼想法?

回過神來,我每天都追在他身後跑了。

本來對他的懷疑,不知不覺間已經變成了其他東西了,結果忘我地看著他。

對呢……當這種情感撥雲見日時,原來我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喜歡上明音了。

是如此思念著、戀慕著他,這份感情彷彿要融化一般。

副歌完結後進入了間奏。

我由驚訝的表情變成一臉認真的表情,仔細的感受明音想向我傳達的話。

「耍帥裝酷什麼的 其實就挺遜吧 想要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真是笨蛋呢,明音本來就很帥氣、很優秀,但卻常常貶低自己。

「究竟為誰而活著呢 如今終於懂得這樣重要的事」

明音,即便全世界都不待見你……我也會站在你身旁的哦。

你不需要想為誰而活,只要為自己……為「柳明音」而活著就好了。

「如此愛戀著你 深愛著你 這份心意彷彿快要奪門而出 街道在燈光的照耀下而絢麗奪目 這份由燈火所指引的思戀 一直(一直)也不會有所改變吧」

如果明音眼中的世界是灰暗無光的話,就請讓我成為你的世界裏的光吧。

對明音的這份思戀是不會改變的哦!

「吶 如果說 幸福是可見之物的話 那大概就是眼前的這般景色吧」

啊啊……所謂的幸福就是如此簡單的吧。我的眼中有你,你的眼中也有我,我們陪伴在彼此身邊,不管是喜怒哀樂,也一起面對……這就是「幸福」對吧?

到了這裏,我隱約看到明音的眼眶變得濕潤。

為什麼是隱約?因為我的視野早就因為淚水而變得朦朧了。

唱完這句歌詞,明音拿起背著的薩克斯風,並吹奏出間奏。

這是一段不僅柔和,又給人一種有點悲傷也有點喜悅的感覺的音色。

在這音色當中,我感受到明音的情感,就好像這些日子以來,明音的感受。

「思戀著你」

結他手隨著明音停頓了一下,他唱出這一句歌詞。

明音繼續吹奏,而其他人便繼續唱。

「如此愛戀著你 深愛著你」

明音停下吹奏,對準咪高風唱出「彷彿要融化一般 就這樣漸漸接近 永遠永遠 倘若世間存在着永恆或是奇蹟 一定(一定)說的就是今天這樣的情形吧 」

他們唱完這段停了一下,然後伴隨著琴聲明音露出寵愛的表情,把視線放到我身上唱出最後的一句。

「我在心中如此默想」

這就是明音找到的答案嗎……?

要定義所謂的「永恆」是很困難的事。畢竟對每個人來說「永恆」也不一樣。

但是……對啊。對我來說能跟明音兩情相悅,這一定是奇蹟。對我來說倘若永遠真的存在,那麽我想跟明音相戀的每一天,就是屬於我們的「永恆」吧。

表演結束後,現場鴉雀無聲,一片寂靜。

我想並不是因為表演不好,不如說正正相反。因為明音的表演深入了我們的心,即便是不認識他的人,也能明白到他想傳達的說話。

明音深深的呼吸,定了定神,無視了眾人的目光走向了我。

雖然我有話想說,卻有口難言。因為有很多話想說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而且總覺得一旦開口,淚水就會落下。

再加上,明音好像有話想說,我不打斷他。

突然,明音牽著我的手,然後單膝下跪。

「那…那個……穎琳……我喜歡你……愛你……以前的我不相信所謂的「永恆」,覺得它沒有形狀觸碰不到,但現在我漸漸明白,只要你在身邊,跟你相戀的每一天,對我來說就是「永恆」了。而這,也是所謂的幸福吧……」

我以淚眼凝視著有點害羞的明音。

「雖然前些天我已經說了,但我想補充一下……雖然我還不算好男人,但是我想穎琳陪在我身邊,作為戀人……作為女朋友永遠的陪在我的身邊……」

話音剛落,一直在眼眶裏的淚水,終於衝破了防線緩緩的落下。

「你願意跟我交往……做我的女朋友嗎……?」

我閉上眼睛,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嗯!」

聽到我的回應,明音展現出柔和且開心的笑容,牽著我的手站起來。

然後伸出手溫柔地把我臉頰上的淚水輕輕的擦掉。

我馬上把臉埋進了明音的胸口,撲進他的懷裡。我將手撓到他的背後,用力擁住,不再放開。

他也把手環到我的背後,用力抱住我。

此刻,現場響起掌聲雷動。在場的眾人替我們高興,恭喜著我們,向我們投來溫暖的目光。

一直以來不怎麼在意旁人的目光的我,現在卻害羞的把臉藏在明音的胸口裏。

「嗚……太害羞了……」

「抱歉……那個……我也沒預料到會這樣……」

「沒事,雖然是很害羞,但能知道明音的心情我很開心哦。」

晚餐過後,我和明音在街上慢慢的走著散步。

雖然現在的氣溫很冷,但一想起剛剛的事情,臉頰便紅得發熱。

我們一邊牽著手在街上漫步一邊閒聊,偶爾會出現沉默的時候,但卻沒有因此而產生尷尬的氣氛,倒不如這是舒服的氛圍。

當彼此四目雙對後,便會不自覺的露出從心而發的笑容。

「嘻!」

「哇!?冷!?」

我們走到商店街附近時,看到明音有點發呆,我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念頭,於是便用手放在他的臉頰上。冰冷的感覺從我的手中傳了過去,嚇了明音一跳。

「欸嘿嘿~因為看到明音好像發呆了,所以就像捉弄你一下。」

「你啊……可真是嚇我一跳了。」

「抱歉,小小的惡作劇。生氣了?」

在明音面前,我並不是完美的「女神大人」,而是化身成喜歡捉弄他的小惡魔。

明音帶著既無奈又竉愛的表情摸了摸我的頭說:「這倒是沒有,不過你的手也太冷了吧?」

「畢竟氣溫很低呢。」

他拿出我送他的手襪說:「穿上吧。」

「那明音呢?你的手也一樣很冷哦?」

「我沒事啊。」

「這可不行,還是明音用吧。」

我和明音各持己見,互不退讓。

真是的……明音有時候太竉自己人的這一點是個缺點呢,常常以他人為優先,都不考慮一下自己。

就以這次為例,明明他自己的手也是冷冰冰的,但卻還是想把手襪給我。

由於我們互不相讓,最後明音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然後把手襪分別穿在我的右手和他的左手上。

為什麼要這麽做呢?那空出來的手該怎麼辦?

「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說著,明音用空出的右手牽著我的左手,然後一同放進大衣的口袋裏。

這突如其來的行為,我不禁呆住了,來回看著明音和在大衣的口袋裏牽著的手。

明音露出柔和的表情,歪著頭看著我,好像在問「怎麼樣?」似的。

我腼腆的點了一下頭,然後露出幸福的笑容。

走到商店街的中映位置,映入眼簾的是一棵掛滿裝飾和燈飾的聖誕樹。有不少人都被它吸引而停下腳步。

「哇~好漂亮。」

「是呢。」

聖誕樹上的燈飾挺光亮的,在它的照耀下其他的飾物也閃閃發光。

我拿出手機拍照。

啊啊,好想跟明音一起拍照呢。可是……他不太喜歡拍照,應該不願意吧……

不知道明音是不是知道我在想著什麼,他突然說「不如一起拍照吧?」

聽到他的話後我不禁露出驚訝的表情問:「可以嗎?明音不是不喜歡拍照嗎?」

「雖然是,但如果是和穎琳的話就沒關係。」

我們以聖誕樹為背景拍了幾張照片。

在樹下我開心的看著照片,在旁人眼中應該就好像小孩得到了珍貴的寶物似的吧?

不過,盡過笑我太過興奮吧。畢竟,這可是我和明音第一次以戀人身份拍的照片呢。

「穎琳……」

「嗯?」

明音突然叫起我的名字,我便回過頭看著他。

「謝謝你,謝謝你喜歡上我,謝謝你願意跟我交往。雖然現在的我並沒有完全了解你,但我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可以漸漸的了解你,不僅是完美無缺的女神大人,還有偶爾會有點天然、粗心,像個小孩一樣的穎琳……」

「我才是呢。謝謝明音喜歡上我,即便我並不是完美的女神大人,明音也願意喜歡我,我真的很開心。接下來的日子,我也會陪在你的身邊,讓你幸福的。所以明音也要讓我幸福哦?」

「嗯!當然。」

明音帶著寵愛的表情把我擁入懷中,在他懷裏我也放鬆的依偎著他。

喜歡的情感已經佔滿了我的心,到了快要溢出來的地步。這種感情在內心深處,一直在給身體送出熱量和幸福,并且日漸增加着存在感。

雅倫曾經問過我「如果那天跟我搭話的不是明音,而是另外一個人,那我對那個人還會不會有一樣的想法」這樣的問題。

那時候,我好像有點不清不楚,只能理解對明音有應該是「喜歡」的感情。

不過,現在我能夠斷言。除了明音,我不會對任何人有同樣的感情。

我是打從心底的愛著明音。

明音輕輕扶著我的臉頰,我們深情的望著對方。在他的眼中我能看到自己,而那眼神溢出了竉愛。

我緩緩的閉上雙眼,就這樣跟明音兩唇相接。

親吻過後,我們慢慢的分開。明音重新的把臉頰染上紅暈的我擁入懷裏。

此時,天空緩緩的降下白雪。

「啊!下雪了!」

「是啊。」

我能感覺到如此的幸福,肯定是聖誕夜的奇蹟吧。

# # #

哈嗚……現在回想那天的事,我都會覺得有點害羞。

才剛成為戀人就接吻什麼的……

「明音該不會覺得我是個不矜持的女生吧……」

「現在才想這個?小琳都已經不知道對小月突擊了多少次了呢~明明成為戀人之前都已經在小月家留宿過了。」

「咦!?媽媽!?你怎麼不先敲門就進來!?」

「嗯?我可是有好好的敲過門哦?只是小琳沉迷於前幾天跟小月甜蜜的約會的回憶中哦?」

「呃……我不是……」

「啊啦~不用害羞嘛~真是青春呢~」

「嗚……」

「好了,不捉弄你了。明天是除夕,小月約好會來家裏吧?」

「是的。」

「那你還會像平時一樣,先去小月家嗎?」

聽到媽媽的問題,我才發現我和明音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明明是要來我家,但如果我先去明音家,然後再回我的家……好像哪裡怪怪的……

「這個……我應該還是會跟平時一樣,先去明音的家吧。」

「這樣啊~」

「嗯,畢竟明音很有可能會怕麻煩而不吃早餐呢,所以我要先去明音家一趟,大概會中午回來吧。」

「呵呵~小琳已經是個妻子呢~我都開始期待抱孫子的日子了~」

媽媽說完便離開我的房間。

「媽媽!?」

真是的,媽媽一有機會就捉弄我……

哎……真想明天快點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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