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夜真驾驶车子离开了视线范围后,星颖马上就打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了母亲日暄。
“好吧……我明白了,马上确认,另外你没有受伤吧?”
“没事,小姨没有对我做什么。”
“嗯,但你得注意点,虽说她再怎么应该也不会突然疯起来,但一旦触及了她的雷池可能就不是单单只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我知道了,我这边会注意的。”
“要派几个人到你这边吗?”
“不用了,妈妈现在不也是关键时期吗,不用担心我们,再说,姐姐也在我们这边呢。”
“你能这么想我是很高兴,可是比起家族,我更加希望你们两个能安全,不过既然你们觉得没关系的话,我就先暂时观望一下情况好了。”
“谢谢妈妈。”听到母亲说出比起工作更加关心自己的这句话后,星颖觉得自己心中流过一股暖流,但就在下一刻,日暄那温柔的语气突然发生了变化,只听她用质问的口吻向星颖说道:“话说回来,我最近好像听到一些和你有关的,不怎么好的传言啊。”
“欸!?啥,啥意思?”
“你说是什么意思呢?,
豆大的冷汗从星颖的额头渗出,即使对方不在面前,但此刻的星颖却依旧感受到从自己母亲身上发出的,不亚于刚才夜真散发出来的压力。
其实,星颖当然是知道母亲口中所说的不好的‘传言’指的是什么。
“我、我不太明白欸,啊,难不成是我逃课那件事?真、真是困扰啊,学校对妈妈也说了这件事吗?哈、哈哈!”所以正因如此,她现在想用尽浑身解数来蒙混过去。
然而这对日暄并不管用。
“是吗,原来除了抽烟,以及和风评不好的‘朋友’混在一起以外,你还逃课了啊,那真是太‘好’了。”只听日暄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无比,即使不是情商特别高的人应该也能听出,这里面蕴含的感情绝不简单。
“过几天我这边会稍微闲下来,再等处理完夜语那边的事后,我会来看一下你们两个的,希望到时,能见到叶晨以外,你也在场。”
逃不了了!从一开始就!
星颖的心中已经高举白旗,知道自己逃脱无望的她,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妈妈……”
☆
另一边,黑色的轿车开到了一个地下停车场后,少妇——绘琉夜真首先就打开了手机浏览刚才从她姐姐那边收到的信息,然后将‘是的,办完事后就回家’这几个字打完后,她便转过头,看向坐在后座的中年男人。
“呜……”
只见这个满脸胡渣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拿着的相框,一边流出泪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奇怪的话。
夜真莞尔一笑,打开了车门,坐到了后排的座位,然后伸出手向男人那沧桑的脸蛋抚去。
“总算找到了吗?”她用轻柔至极的声音道。
“嗯、嗯!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我们的孩子!终于……”男人说着说着,突然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低下头痛哭了起来。
“十几年的努力终于有回报了呢。”
“嗯……”
“我们,又能团聚在一起了。”
“是啊……”
她将男人的头埋在自己那丰满的胸前,并从他的手上拿过了相框。
只见相框中放有一张照片,而上面则印有她和那个男人,以及双座婴儿车上的两个孩子的影像,从当时的表情来看,他们似乎非常幸福。
可是……
绘琉夜真已经不记得这两个孩子到底是谁了。
就连那双如星空般靓丽的瞳孔也没停留在他们的脸上半秒,就转回到了那个男人的模样上。
只见年轻时候的他,与现在这幅样子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就算人类再怎么成长快速,应该也不可能会在中年阶段就如此苍老,可是男人的这幅样子,却又是印证这个事实的铁证,所以这个问题只能这样解释。
‘男人肯定是经历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到的人生试炼,才会变成现在这幅落魄的模样。’
但是,这样的他,明明是被众多不幸所包围的他,在别人的眼中却并非是那么的不幸。
因为,那个总是跟在他身边的美丽妻子绘琉夜真,一直都对他至死不渝。
是的,不管男人变得再怎么丑陋,再怎么落魄,在绘琉夜真眼前,他都和以前那个英姿飒爽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还越来越‘英俊’,所以面对流言蜚语,绘琉夜真都从没在意过一词一句。
但是,这种‘感情’便是她也‘不正常’证据。
普通人的话,即使再怎么去爱一个人,也不会被对方占有心灵的全部,但夜真却不一样,在她那早已扭曲的心境中,除了自己的伴侣之外,已经不允许存在任何人,而这个‘不存在’的意思,还不单纯只是认知的问题。
她的情况是,连记忆都开始受到影响。
‘和另一半无关的事情一切都不重要,既然不重要的东西,那一定就是垃圾,所以,全部丢到也无所谓。’
在这歪曲的价值观影响下,不管是父母还是亲人的记忆,甚至是生死存亡的极致体验,在绘琉夜真心中的天秤里,这些全部都摆在了‘无用’这个极端之中,而和伴侣有关的,则完完全全像是电脑记录的文档一般,永久性地保存在了她的心中,假如夜真希望的话,她还能将每天和伴侣发生的互动精确到秒来说出。
这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奉献出自己的全部来爱一个人。’
不过,有些事情当然是还不能忘记的。
例如那些会让握在手中的幸福溜走的‘灾厄’。
夜真伸出了手,按下了车门旁的一个按钮,只见上面的玻璃发出了轻微的震动后,一层深色的薄片慢慢下降。
“哎呀,我还以为你不在车上呢,原来是上了一层薄膜玻璃啊。”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少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急冲冲地向她走来,看来应该是在夜真下车到后排之后才来到这个停车场的,所以因为薄膜玻璃的关系,他看不到里面就没敢上前。
“刚才有点事要做,所以不能让别人看到后面的情况就拉上了,话说回来,我们要求的东西到手了吗。”
“那是当然,可是你现在……方便吗?”
少年别过了头,也许是因为夜真胸前的景象太过香艳,所以他就以为夜真所说的‘有点事’指的是那种不那么健康的‘运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