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刻城的谴责，伊霜霜露出了一脸被逼到绝路的样子。
“没办法了啊，刻城，因为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啊，如果不耍赖的话，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你？你告诉我啊？”
刻城此时的心情真的无法形容，他其实已经喜欢上伊霜霜了，甚至比喜欢龙泠的程度更甚一点点，无论外貌还是双商都极好的合法萝莉谁不爱呢，更何况这只萝莉还这么疯狂地追求他，相比之下，总是冷冰冰的龙泠则对他爱答不理。
如果他不是在跟龙泠交往的话，毫无疑问会接受这只娇媚萝莉的表白。
但是...
他已经有龙泠了。
他很清楚龙泠是那个可以带他积极向上的人，是那个可以驱逐他心中的懒惰和胆怯，在高中这个人生重要拐点拉他一把的人。
只要一直跟着龙泠走，他人生的台阶就能越爬越高，他就能越变越强。
而伊霜霜是不是这样的人，他根本不清楚。
就算不以成长的利益作为考虑，单从感情上讲，也是龙泠先在前面的，刻城的初恋就是她，而且曾经还伤害过她一次，玩弄过她的感情，这让刻城怎么可能忍心再伤害她一次？
“对...不起，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
刻城难过地低下头去，没有看见伊霜霜的表情变得冰冷下来，脸上看不见一丝笑容。
“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
“诶？”
刻城原先还以为伊霜霜会恐吓他威胁他，或者扬言要使出一些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女孩竟然就这么算了？
他只见伊霜霜从他的腿上跳下来，拍了拍裙底，冲他一个劲的摇头。
“真可惜呀，刻城。”
“呃？”
“结果你到头来还是没有做到呢。”
刻城有点懵，更有种不妙的感觉，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没做到...什么？”
“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啊。”
伊霜霜冲他寡淡的笑了笑，只有脸皮在动的那种。
“你忘了吗，答应给我一个公平的跟龙泠竞争你的机会。”
刻城呼吸一滞。
“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接受我的，对吧？”
“怎么会，我只是..”
娇媚萝莉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别狡辩了，你瞒不过我的，在我面前，你所有的假装都像是蹩脚的NG戏，还没开始演就想让人咔掉的那种，我一眼就能看穿。”
刻城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陷入了窘迫。
“但我还是陪你演过来了，明明知道你不可能接受我，我还是拼尽我全部的力气去追求你了。”
伊霜霜说着说着哽咽了，冷若冰霜的白瓷一般的俏脸上，水珠滚落。
“我已经努力了，拼尽全力了，但果然还是不行，没有人能救我，没有人能成为我的光，没有人能引导我从那黑暗的迷宫里走出来，我干脆放弃吧，就这么堕落下去吧，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至少不用再体会像现在这种草他妈的心碎感觉了！”
少女狠狠地一挥手臂，眼泪便像是洒水珠一样滚落下来，她紧闭的双眼就像是刀子的刃尖儿扎在刻城的心里，稍显凌乱的刘海就像是带刺镣铐，扎在他的心口上。
好疼。
就算伊霜霜再心机深沉，再卑鄙无耻，唯有喜欢他的心意是可以肯定的，在刻城确定这件事之后，那种感觉就来了，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视线扭曲了，刚刚还规律的色彩变得斑斓起来，无法区分清楚，声音像是从很深的海底传进耳中，他找不到方向，只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
在这揪心的疼痛中，时间变得缓慢无比，周围一切都静止了，唯有想象在拓展，他仿佛看见了穿着碎花裙的夏幼婷出现在他的身边，她踩着白棉布的泡泡袜和小黑鞋，一脸埋怨地看着他。
“你好坏啊刻城，怎么又把人家女孩子弄哭了，不是跟我约定好的吗，绝对不能让喜欢你的女孩子流眼泪，你忘啦？”
刻城朝她伸出手，手指从少女的脸庞穿过，他知道这是妄想，但他真的好想这不是。
“幼婷...我没有，我也不想的，我不知道，她自己就哭了，我该怎么办啊？”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说嘛，你可真笨啊，抱住她，安慰她，告诉她你真正的心意，说你喜欢她，反正无论怎样都好，绝对不可以让她再哭下去了。”
“可是、可是...”
“还想狡辩什么吗，刻城你个大坏蛋！”
“啊....”
于是刻城动了，他一大步跨过去，将啜泣的少女紧紧抱在怀中。
“霜霜，别哭了，你这样让我好难受，别哭了，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所以别哭了好不好？”
刻城看不见伊霜霜的表情，只听到她在怀里大声抱怨。
“为什么要抱过来啊，为什么要安慰我啊，这样一来的话，我不就不能把你当成是那种，连一起约会的女孩子哭了都不知道安慰的混蛋了吗！？”
“啊、啊这，我...”
他再一次被打断，被少女以欣喜的语气。
“你刚才说你喜欢我，对吧？”
“呃，嗯。”
“真心的？你真的喜欢我，真的真的喜欢我？”
刻城苦笑，“像你这样可爱的美少女，哪个男生能拒绝得了啊？”
“那...可以吗？”
伊霜霜在刻城怀里抬起头，努力踮起脚尖，扬起脖子，轻轻闭上眼睛，撅起了她粉嫩的樱桃小嘴。
刻城呆住了。
这是在主动索吻吗？
但他是不可能亲上去的啊。
伊霜霜知道，她当然知道，所以她的泪水又流出来了，微微眯起眼睛，里面一片剔透的晶莹。
“给个安慰的吻都不行吗？要安慰人家的话就拿出点诚意来啊！”
“可我...从来没有吻过女孩子啊...”
“初吻正好呀，不是初吻的话还根本安慰不了我呢，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可以直接让我成魔的那种。”
“成魔...”
刻城强忍住吐槽的欲望，只是看着近在咫尺的湿润芳唇，那散发着微微香甜和极致诱惑的两瓣柔软，当然是很想吻上去的，可一旦做了那样的事，他就没办法收场了。
“霜霜，其他任何事都可以，唯独这个...”
“那把我悄悄带回家，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睡，我可以先在外面的24小时便利店里等着，等到半夜再过去，保证不让你的家人发现。”
呃！？
刻城此时心神的震荡无法用言语形容，伊霜霜这是什么意思已经很直白了，可他们才上高一！
“不，这怎么可以，这是不行的啊，霜霜。”
“你是懦夫吗，还是孬种？你两腿之间的那个玩意，难道只能用来尿尿？”
这话把刻城气得够呛，他真想现在就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妮子拖进公共厕所里办了，但好在他还秉持着理性。
“别激我，你这是在玩火。”他低沉地吼道，“你也给我自爱一点，别尝试去勾引男人！”
“我错了，就算我再喜欢你也不该这样的，我知道错了。”
伊霜霜的道歉来得意外的快，她小脸哭丧起来，在刻城怀里撒娇。
“别讨厌我，我只是...我的心都快碎了，被你这样子拒绝，我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你要是不吻我的话，我的心就要彻底碎掉了，连一个安慰的吻你都不肯给我吗？我也是初吻，不会弄脏你的。”
刻城的胸口闷得发慌。
“你让我吻了你以后，还怎么继续跟龙泠在一起啊？”
伊霜霜急得掉眼泪，“我会瞒着她的，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保证，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们两个的所有事情都一定对她保密，如果我再打破约定的话，你要怎么对待我都可以。”
再逼逼赖赖下去就太墨迹了，刻城根本不想拿这种事情谈条件，他只是真的很喜欢伊霜霜，所以想要吻她，但如果吻上去了，他就没办法跟龙泠继续在一起。
这是个选择。
人生道路的选择。
刻城倏然惊醒，他似乎看见自己正坐在一辆行驶的列车上，晴空湛蓝，万里白云，他在车顶吹风，旁边也有一辆列车缓缓从后面开过来，两边相对几乎静止，如果他选择跳过去的话，就会去到完全不同的地方。
他所去的地方有龙泠，有那个总是冰冷冷，但偶尔也会对他展颜微笑的妖娆美少女，她的笑容美好得可以成为刻城生命的全部意义。
而在隔壁的列车上，伊霜霜站在车顶翘首以盼，朝他伸出手，想要拉他过来，大有不顾一切的势头，他不过去的话，可能就要掉下火车摔死在轨道旁。
刻城真的很烦恼，他到底该怎么选？
然后他突然又反应过来了，为什么他必须得过去呢，为什么他就不能把伊霜霜给拉到他所在的列车上来呢？
他在这瞬间仿佛看到了一条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他自己开创的道路！
于是刻城毫不犹豫地踏足上去，做出了一个他当时自以为很聪明的选择。
他托起少女的后脑，看着她的眼睛道，“那你今天跟我回家吧。”
“啊、啊！？”
不得不承认，伊霜霜惊呆的模样超级可爱。
“真的假的，你真的让我去你家跟你一起睡？”
“嗯，真的，你没听错。”
萝莉少女不禁愣住，她还以为刻城真的要办了她，一时间不免俏脸红到了耳朵根。
“好、好的！”
“那我们走吧，我老爹经常半夜起来加班，你最好别在半夜这个时间段来。”
刻城放开伊霜霜，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牵着她的手往马路边走。
“总之先打个车吧，到了我家你先在门口等着，我趁我妈不在客厅的时候把你接进来。”
“呜哇哇，好刺激，那如果被你爸爸妈妈发现的话岂不是大事不妙，哈哈哈！”
伊霜霜笑得超开心的，刻城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子能笑得像她一样开心。
晚上去他家跟他一起睡就这么让她高兴吗，真是活见鬼！
他们走到路边打了个出租车，行驶途中，汽车后座轻微摇晃，伊霜霜的脸一直很红，她看起来真的很兴奋，一路上都在跟刻城扯东扯西，尽聊些没用的。
刻城就这么微笑着应付，他实在是不忍心打破这萝莉少女的美好幻想，就没有明说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带她回家。
“对了，你爸爸是做工作的啊，经常半夜加班？”
刻城的脑中浮现起一张短发精瘦男人的脸，还有他炯炯有神的眼睛，以及...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我爸啊...他是市公安局的法医。”
“法医！？”
伊霜霜吓了一跳，眼珠子瞪着，小手掩住嘴巴。
刻城轻轻一笑。
“吓到了？”
“啊、呃嗯，也没有吧，就是有点惊讶。”
“他很热爱他的职业，非常想让我从事那一行，很小的时候就带我去各种耳濡目染，以至于让我有了心理阴影，对那些东西非常抵触，所以我们父子俩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平时都不怎么说话。”
“啊、啊....”
伊霜霜看起来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的事怎样都好，说说你吧，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呢？”
“我？我很普通啊，我爸是个烟酒店的经销商，妈妈是看板娘，我家算是靠着烟酒生意生活的吧。”
“真好啊。”刻城看着伊霜霜微笑，“普通的工作真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