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火席卷而来,热浪顿时吞噬了萧叶雪。
她头痛欲裂,身上的灼烧感似乎在用针一根根挑出她的神经一般疼痛。
她撕心裂肺地尖叫着,掺杂了不甘,屈辱,愤怒以及……深深的仇恨。
这般痛苦,像是在地狱中煎熬。
萧叶雪的手脚被紧紧锁在十字架上,她无助地挣扎着,眼看火焰即将蔓延到脚下,她挣扎的更加剧烈了,全然不顾手腕脚腕被生铁链摩擦出的血痕。
突然,一道电光闪过,灰暗的天空中顿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几秒钟后边下起了倾盆大雨。
火刑台下的民众议论纷纷,萧叶雪脸上的泪水混着雨水落下,脏兮兮的衣服被打湿,紧紧的贴在她身上。
她已经被浓烟熏的头晕目眩,耳边有人似乎在喃喃低语。
疼痛感逐渐消退,她分出了更多的精力来仔细听那个声音。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电闪雷鸣,有的民众跑回家里,有的人扑在地上磕头谢罪,仿佛是他们做错了事上天降下惩罚一般。
不过很快,这些人也消失了,诺大的广场上只剩下了萧叶雪一个人,在冷雨中瑟瑟发抖,被冻的有些迷糊。
但她终于听清了那个声音,那个声音说。
“无知与无能,是原罪。”
疾风骤雨扑面而来,她只好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一阵冷风吹来,冻的她浑身战栗,她感到体内的热量在一点点流失,生命的火焰微弱的一挥即灭。
苍白的嘴唇微张着,她还在机械的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风忽然停了,萧叶雪感到一双冰冷的手在腰际抚摸,耳边一阵微弱的气流吹过。
她把眼皮微微掀起一条缝,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便又重新闭上。
“但是,这是你的错……”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声音魅惑的仿佛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不……不是……”萧叶雪身体紧绷着,被束缚的感觉真的有些奇怪……何况身边有个未知的东西围着自己打转。
“是你太弱小了。”那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冰冷,“相对于你所负担的东西来说,你太弱小了。”
“带上了承受不住的王冠,只会把你压的动弹不得。”
“你父母的死,你朋友的死,如果你不那么弱小是本可以挽回的。”
萧叶雪不愿再开口,她身上遍布的伤口在流血,她的心也在滴血。
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根根钢针,刺中她的心脏。
“那么……你渴望力量吗?”
……
“不好,她的生命体征在逐渐消失!”
屏幕上泛起了红光,警报声突兀地响起,萧叶雪的心率,呼吸都在飞速下降,情况急转直下。
“注射强心剂,血管保护剂,如果必要进行电击。”爱尔莎双手紧紧的捏着栏杆,表情却平静如水。
“她只能靠自己挺过来,谁都救不她。”钢制的栏杆已经肉眼可见的弯了,陈紫陌几个人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可谁也没有办法。
萧叶雪不清醒过来,实验也没法终止。
可是她的身体状况,就像燃烧殆尽的火焰,微弱的似乎即将熄灭。
“终止实验!”陈紫陌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刺进手心,她踌躇了许久,忽然想起了她和萧叶雪牵手是温暖的触觉。
陈紫陌大声命令,“立刻终止实验!”
“终止实验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爱尔莎反问,“你想过后果吗?”
没人听陈紫陌的,她的话在这里没有任何作用。
“那也要终止实验。”陈紫陌往前走了一步,毫不犹豫。
“终止实验,她的精神体和神经中枢基本上就废掉了,也就是全身瘫痪。”爱尔莎冷冷的说:“精神体的损伤是更不可逆的,现在把她救出来,她就是一个废人,甚至可能永远也无法恢复意识!”
“我宁可她这样,我也不能让她死在里面!”陈紫陌又向前一步,蓄势待发准备从爱尔莎的手上抢过控制权。
“你这样是真的为她好吗?”爱尔莎幽幽地说,“你真的考虑过她的想法吗?”
“对她来说,死了甚至是种解脱,没有血海深仇,没有复兴大任……”
“那也不可以!”
陈紫陌又想起萧叶雪把胸脯贴在自己后背上的感觉,温暖而有力量,这是她从没奢求过的温暖。
不可以……就这样让她消失啊!
“她说过……她会回来的。”爱尔莎和陈紫陌四目相对,爱尔莎的目光平静,却似乎能洞察一切。
陈紫陌没在说话……但她很害怕。
“不好!”陆瞳惊叫起来,接着就是一个工程师的声音:“实验体的生命体征消失了!”
……
萧叶雪终于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
那个声音问她,“你渴望力量吗?”
她说:“是的……”
那个声音又问:“你愿意为获得力量而支付代价吗?”
“我愿意,我可以付出一切。”
那个声音似乎带着一丝丝魅惑:“那……让我来给你力量吧……不要拒绝……”
萧叶雪感到莫名的痛苦,顺着脊髓向上奔腾而来,刺激她的身体止不住的痉挛。
充盈的力量在体内翻涌,痛苦的感受让她狠狠地把头向后仰去,身体紧绷着,颤抖着,但她一声不吭,死死咬着牙关。
“尝试接受它……别反抗,向我放开你的精神体……你越抵抗它,你越痛苦。”那个声音开始轻轻安抚,但是还能听出来藏不住的得意。
不过萧叶雪完全没有时间思考这个,她感受着那股未知的力量,尝试去接纳它,去吸收它。
如同涓涓细流一般,这股能量在萧叶雪的精神空间里缠绕滋养着她,融合过程中身边绽出无数流光。
金黄色的精神力……和淡紫色的那不知名的力量……
疼痛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感觉,精神体绽出无数的金光,境界在飞快提升。
一星境四级……一星境五级……一星境十级……
二象境一级……二象境六级……二象境十级……
速度开始减缓,最终,她的境界停留在了三星境六级。
融合结束了,萧叶雪缓缓睁开了眼睛,记忆逐渐恢复,她开始意识到这里似乎是梦境。
她的梦境中,她应该是主宰。
萧叶雪轻轻一挣,便脱离了束缚。
她很疲惫,冷意顿时涌上来,精神体十分舒畅,但身体状况很不好。
萧叶雪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闭着眼,无处不在的痛感裹挟着寒冷的雨,让她蜷缩起了身体。
这是身体上的痛苦,她身体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身体素质太差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呵气如兰,“需要加上锻炼哦~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帮帮你的。”
萧叶雪把眼睛掀开一条缝,面前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少女,黑色的长发,瓷白的肌肤,映衬着紫黑色的深邃眼眸,她的目光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捉摸不透。
“你想要什么?”萧叶雪用虚弱的声音,冷冷的问。
她感觉这个人身上有种侵略性,带着一丝丝隐匿的疯狂。
这让萧叶雪下意识地远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