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作者:感谢自己明天万岁 更新时间:2021/2/28 13:16:37 字数:2305

昏迷的我沐浴在在低沉的钢琴声,没有慷慨激昂的节奏、没有义愤填膺的旋律,有的只是看淡一切的平静。

我并没有沉浸在平静钢琴声中,因为邓肯的安危驱使着我赶快苏醒过来。

“咳咳——。”被房子包围的喷泉、坚硬的地面和寒冷的北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陈旧的酒馆、舒适的沙发以及温暖的火炉。

柜台旁边的钢琴上坐着一个身穿牧师长袍、戴着深灰色鸟嘴面具的人一边“胡乱”的敲击琴键一边高兴的说:“艾米雅小姐,欢迎回家!”

“你是谁?为什么说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声音因为干渴变得嘶哑起来,“还有我带来的那个人呢?”

钢琴曲戛然而止,空气陷入沉默,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我猜当时他应该是在想如何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他叹了叹气,默默的站起并朝我走来,当他站在我的面前时,厚厚的鸟嘴面具都无法掩盖他的惋惜。

他用颤抖的手把吊坠递给了我:“艾米雅小姐,请节哀顺变;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睡梦中安详的离去了。”

这句话犹如利箭一般刺穿了我的心脏,接过吊坠的那一刻,我几乎要再次昏了过去,要不是他急忙抱住我,恐怕我已经摔倒在地。

我在这位“陌生人”的怀里痛哭着,抱住他的双手也越来越紧,抽噎声被咳嗽取代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战友的死便烟消云散了;如果说哈萨尔的死仅仅是不在乎了,那么邓肯的死可能是麻木了吧。

“他被埋在了哪里?”我端着水杯,望向了正在擦拭酒杯的“陌生人”。

“他被葬在了小镇的公墓群里;我为他立了一尊墓碑,至于应该刻什么字在上面,这由你来决定。”他漠不关心的忙活着自己手上的活计。

我将手中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好奇的问了一句:“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突然,他擦拭杯子的手停下了,眼里透露着无法描述的情绪,稀里糊涂的说:“这没什么,毕竟小镇里人人都知道鲍勃叔的家里有一个穿着黑袍,整天缩在地下室里的小姑娘……”

“不,你在说谎!”我打断了他的夸夸其谈,“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始终低着头保持沉默,可能是他误以为我失忆了,所以随口说了出来,现在的场面略显尴尬。

“能从我的声音里认出我来吗?”他默默的望着我,眼里透露着一股期盼的情感,似乎在等我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但我只能以摇头叹息表达自己的歉意:“很遗憾,我已经沉睡了多年,即使我曾经认识你,现在也肯定将你忘却了。”

“好吧。”他像是做出了妥协一般,他走到我的面前说道,“曾经是小镇卫队的一员;我不仅认识鲍勃叔,而且和他很熟,不过怎么认识你这件事可就说来话长了。”

那个时候是几年前的一个午夜;当天小镇卫队和强盗团进行了一番激战,双方即使是付出了极高的代价也始终未能将对方驱逐出战场。

这时,已经失踪许久的文学家突然回到了小镇;在鲍勃叔亲自出面请求下,他答应帮助我们打赢这场战斗,情况和我们预想的一样——毫无悬念的胜利。

当晚在鲍勃叔的主持下我们举办了一场庆功宴,而文学家也出席了宴会,不过说实话我很早就发现他有心事,作战的时候心不在焉,参加宴会的时候频频走神,他的身边跟着一个人,但不是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有了一个奇怪的习惯,每打过一场激烈的仗,当天晚上就会习惯性的回到那个战场,时不时感慨万千什么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在树林之间,我看见了你和文学家身边的那个人,当然也包括鲍勃叔;虽然我并不在乎你们在讨论什么,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不断的靠近你们,直到我被文学家发现。

他躲在一棵树的后面,在我经过那里的一刹那,一脚将我踹翻在地,然后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你们的面前,那场面别提有多尴尬。

过程我还是不说了,结果就是你向文学家求情才保住了我;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了你的存在。

见你很少在小镇上露面,而且文学家不允许我私自和你见面,我就每次战斗后在血鸦教会的商队那里买一些零食,托鲍勃叔转交给你。

“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还想听一些其他的吗?”他的眼睛里透露着无法诉说的喜悦,“所以我是谁?”

还没等他说完话,我便激动的抱住了他:“伽玛尔,好久不见!”

他先是愣了一会,双手不知所措的举着,然后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抱紧我:“好久不见,艾米雅。”

不一会儿,精致的烛光晚餐便准备好了,我们在晚餐的时候聊了很多——从南方的政治局势开始聊起,聊到了被感染者在不知是真是假的史学家的带领下发起的战争。

可我知道他在谈话的时候有意的排斥一些话题,一旦牵扯到了这些话题,他就故意的使我们之间陷入沉默,直到他再次引出其他话题。

突然,书本上出现了雨滴,我抬起头望向天空——乌云黑压压的盘踞在头顶,轻柔的微风变成了桀骜不驯的狂风,不停的翻开我的书页。

一个黑影从远处的树丛里钻了出来,并不断的向这里靠近,黑影的脚步越来越急促,顷刻间黄豆般大小的雨滴从天空坠落,打湿了书本和我的黑袍。

我抬起右手,为正在睡觉的祂挡雨:“雨很大,可不能让我的魂大人被淋湿了。”

“得亏你有良心。”祂从地上窜了起来,许多的触手从地底钻了出来,组成一个简陋的挡雨窝棚,“这场雨有些奇怪,是他哭了吗?”

“也许吧。”我合上了书本望向了远方的黑点,“不速之客,很快就要到这了,要准备些什么迎接他吗?”

祂伸了伸懒腰,慵懒的说:“怎么就这种鬼地方,你还想搞一顿烛光晚餐,为我们尊贵的客人接风洗尘吗?”

“那倒不是没有可能。”我开玩笑似的说,“到时候餐桌上肯定有猫肉,不过我听那些人说猫肉很酸,对不上很多人的胃口。”

祂缩进我的怀里准备继续打盹:“至少他们咬下去的时候不会是一团空气。”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模糊的黑影才走到了我的面前,尽管他打着伞,可他还是被从头到脚被淋湿了个遍。

“好久不见,露妮娅……小姐。”眼前的老兵穿着陈旧的野战服,背着一个厚重的背包,“我还以为你在最后时刻已经牺牲了。”

“我不是还好好坐在这里吗?沃洛佐夫”我微笑着说,“而且不要用牺牲那个两个字玷污我的道路。”

不知不觉中,雨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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