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夜已经很深了,但我没有丝毫睡意,手里的书在眨眼间写满了一页,可这还只是故事开始前的小插曲;战争的硝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离开了的离开了, 留下了满目疮痍的世界和流尽鲜血的战士。
喵呜——
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猫”从我的影子里窜出来跳到了我的腿上,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过了这么久终于不怕我了?”
“我从来没有怕过你,只是对你的存在感到应有的愤怒。”我冷冷的说道。
“黑猫”趴在我的腿上露出了祂诡异的笑容:“亲爱的艾米雅,你为什么要选择回到这里呢?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对被你害死的那名士兵感到愧疚呀?”
啊哈哈哈——
“注意你的言辞,你只不过是一个可悲到被人禁锢的游魂罢了。”言语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压住了祂诡异的笑声。
“好了好了,就当个互揭伤疤的玩笑吧,不过对这段历史的记述文学家为什么会选择你来。”祂靠了过来享受着被我挠脖子的**,“毕竟对于文学家来说:历史的记叙需要绝对的公平和理性,真正的历史不应毁在一群带着所谓的爱国主义和个人情感的笨蛋手里。”
“闲聊的时间够久了,故事还需要继续下去,你就勉为其难的帮我垫一下吧。”还没等祂的脸上露出任何的不满,我便用书挡住了祂。
翻开了下一页,笔尖缓慢的前进着。
幻觉缓慢的消失着,那些骇人的“骷髅”逐渐的长出了血肉,变成了半骨头架子半血肉之躯的活死人。
突然,一直黑猫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好久不见啊,艾米雅;还记得我吗?”
话音刚落,祂便窜到了我的膝盖上:“别忘了我,我像炸弹一样寄居在你的身体里,想碾碎你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锋利的爪子在我的脸上游走着,触手缓慢的背后伸了出来,龇牙咧嘴的脸庞显得格外的狰狞。
突然,一颗子弹击中了我的头顶,幻境瞬间像玻璃一样破碎了——刚才的那位老兵和他的伙伴都倒在了地上,在他们的对面站着和他们一样的士兵。
“抱歉了,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军官打扮的人说完后便径直朝我走来,“不要仔演了,即使你能欺骗别人,也无法蛊惑我们;在你毁掉诺亚城的时候,你怎么不演一下装作无辜呢?”
随后他在士兵的冷笑声中拽着我的手,把我往他们的中间拖:“把机油拿过来,让我们撕下这个混蛋的伪装,然后烧死这个罪人!”
此时的我又回到了刚苏醒时无法说话的状态;我拼命的挣扎,想挣脱他的手。
他二话不说便一拳招呼到了我的脸上——人被打得半昏半醒的,然后鲜血从嘴角和鼻子里流了出来。
即使是摔倒在地,他也没有停手,铅一般沉重的拳头雨点般落到我的身上,直到我不再挣扎的时候,他才把我扔到了他们的中间。
幻境伴随着冰冷的机油再次掩盖了我的视线,而我只能躺在地上无力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那只“黑猫”从来没有消失过,祂现在正趴在我的胸口上冷漠的观看正在发生的一切。
“黑猫”突然扭过头来对我说:“亲爱的露妮娅,把你的躯壳给我吧。我送你去亡灵之海的对岸、我重获自由,这笔交易怎么样?”
“呵哈哈哈,没想到我们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冷笑着说,“祝我们还能在亡灵之海里相见。”
“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祂严肃的问道。
我闭上双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不再搭理祂了;那名军官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在点燃一根烟后,把火柴扔到了我的身上,火焰肆无忌惮的漫延着。
“别死得太早了,你要死也得给我把这具躯壳完整的给我留下。”
我再次陷入了幻境里,身后的触手不断的伸了出来,不过幻境里不再是令人恐惧的不可名状。
“这是?”我迷茫的望向四周,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艾米雅,作战的时候别东张西望!”熟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吸引了我的视线,“要善于利用自己的触手,给对手制造麻烦;如果镰刀不在身旁,那就试着利用触手来击败对手。”
那一刻,数个“假人”出现在了我的周围,熟悉的声音继续说道:“试着消灭这几个假人,我会在旁边扔石子干扰你。”
数条触手瞬间从我的背后伸出,我折断其中一条,使其硬化之后朝着一个“假人”掷了过去。
触手离手的时候轻轻一跃,躲过了几颗突如其来的“石子”;一个“假人”手持尖木棍向我冲来,可是我的触手率先扎穿了他的胸膛。
稳稳落地后,几条触手从地底钻出来组成一面墙,挡住了从三个方向袭来的“石子”,然后假人的碎片便从墙后面喷溅到了触手墙上,随后触手墙化作液体将我包裹了起来。
轰——
在烟雾间,我缓慢的站起来掀开了黑袍上的兜帽,长长的秀发肆意的飞舞;“黑猫”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双眼炯炯有神。
“美妙的舞蹈令我不禁肃然起敬。”祂小跑过来,“记好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微笑着说:“多谢,不过我还有些事要做。”
“好好考虑我的条件,我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躯壳。”
说完,祂走进我的影子里消失了。
实验室的墙壁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那些士兵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为首的军官倒在不远处,他的双腿已断、血流不止。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他的脸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熟悉。
我来到他的面前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还……还在……在装傻。”他痛苦的说道,“我和我的弟兄们……大多数人都是诺亚人,你毁掉了诺亚城……我们绝大多数的亲人都死在了你的手里,呜呜——”
“诺亚……城!”我恍然大悟,连忙蹲下为他擦拭眼泪,“我还记得你,扩张先锋军二十号突击团四十一突击群中尉哈萨尔。”
“你不是……艾米雅上校,她从来……不会食言,你给我滚——”
短短数秒,却如同几十年一样久,没来得及弄清楚事实,就已经咽气了。
虽然我痛恨我曾经的所作所为,但我永远无法直视那些被我伤透了心的弟兄们。
突然,一阵咳嗽声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人正躺在死人堆里东张西望,他正是从强盗团手里把我救下来的老兵。
我翻开一具尸体,拿出他身上携带的医疗包,然后跑到了老兵的身旁;子弹正中了他的胸口,伤口还在血流不止。
“你没事吧?”我解开他的外套和衬衫,开始帮他检查伤口。
他冷静的说:“没事,一点小伤罢了。”
“都打中胸口了,还没事。”我继续观察伤口并为他取出碎片。
子弹击中了他挂在胸前的锁形吊坠,但幸运女神并没有站在他这边,吊坠被被全威力步枪弹直接击碎,伤口还在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