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被轻微老鼠抓伤的伤口,不碍事,不过也是万幸了,如果被咬了一口,鼠疫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校医拿着棉签和酒精为夏皖依消毒,然后声音很平静但是却很关切地对卓山和夏皖依的其他两个室友说着。
“谢谢。”卓山眨了眨有些血红的双眼,然后说得很精疲力竭。她的眼睛看向有些木讷的夏皖依,但是并没有多说哪怕一句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另外的两个室友也没有出声,似乎经过一夜的休息仍然显得有些惊魂未定。
而此刻距离昨晚事发已经过去了几个小说,现在是早晨8点30分。
校园医务室最早的开放时间。
“回去好好休息吧。”校医把面前丢进了垃圾桶里,依旧显得很平淡,没有太多的语言。而夏皖依她们似乎也不太想听到一些其他毫无关系的话语。
毕竟,此时无声胜有声。
卓山替夏皖依请了一天的假,所以她现在什么也不用做,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似闭而闭的状态却让她来了困意,她不想去抗拒那种感觉,毕竟她需要那种感觉,来抚平某种突如其来的冲击而带来的刺激。
她觉得自己在下坠,不断地下坠。
她知道,是某个契机让他能都再次回到她所存在的那样一个只属于她的小世界。
所以,她必须要独自去弄明白一些故事。
夏皖依的内心其实一直希望自己能真的像风那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现实却并不允许,当她的心飞得很高很远时,现实就会将它带回来。
就像风筝挣脱不了线的控制,因此只能乖乖服从。
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还悬浮在空中,而周围的景色却诡异而美丽。但是随处可见的火红的枫叶在摇曳着,且比现实世界中所见到的要远高大许多,不,是巨大许多。夏皖依的双脚落在了地上,她惊人地发现她变得有些矮小,准确地说是回到了较为年幼的时候。她身穿着白色的裙摆,赤着小脚,就这样掠过清凉的泉水,踩在柔软的湿地上,向前走着,沿途看着这从未见识过的景色。
她略微低头,发现自己的裙子上面沾着蓝色的液体,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只略感受到一股带着甜腥味的一样感觉。
“来了?”她没有侧头也知道那个声音是来自另一个自己。
“这里是哪儿?”她站在了一片瀑布面前,但是因为隔断,无法跨越到对面的悬崖去,所以夏皖依只好驻足,仍有双脚浸泡在清凉的泉水中。
“风花泉。”另一个自己走了过来。
夏皖依觉得奇怪,略微觉得可怕。
不过可怕的并不是她还是夏皖依现实中的模样,而是她虽然也身着一样的服装,也赤着双脚,但是衣服上浑身是血。鲜红的血迹让她觉得很不顺眼,不舒服都在其次。
“有典故么?”夏皖依问道,对名字颇为在意。
对面的自己没有说话,笑了笑,伸出手来,带血的掌心中出现了一朵白色的银莲花。
“是这个风花么?”她点了点头,继续看向隔断的对面。
“其实你能过得去的。”旁边的自己笑了笑,手一捏,手中的银莲花就被化为了泡影,遗碎在空气中浮动着,然而她再次伸出掌心,那些浮动着的泡影又回归为刚才的那一朵银莲花,似乎不从分离开来,“这里是你的世界没错,你也能够控制,但是现在却不能。”
“就像做梦一样是么?”夏皖依转头,看向自己,“梦里其实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我相信很多心理学家都报道过吧?”
“说的没错。”那个自己眨眨眼,“不过现在的这个所谓的‘你的世界’却并不完全掌握在你的手里。”
“是因为你?”夏皖依问道。
“并不是。”她说,“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我们可以避开它来解决问题,到达我们所想要的本质和真相。不过,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
“现在已经由不得我自己的选择了。”夏皖依看向隔断对面的景色,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就算是极为丑陋不堪的真相,它也有被挖掘的价值。”
“那跟上吧。”另一个自己也走了过来,双脚踩在瀑布里。
“飞不过去的。”夏皖依说。
“我当然知道。”她说,“不过可以使用具现化和离散化。”
“分解和重组。”夏皖依瞪了她一眼,“用不着那么文绉绉。”
“跟上吧。”那个自己在说话的同时从夏皖依的视线范围里完全消失,只不过原本身体存在的位置化为了银莲花,然后风一般地吹到了对面去,最后银莲花又汇聚成了本身。
“能办到么?”夏皖依问。
“看你对真相的渴望程度了。”对面的自己笑了笑。
于是她沉下心去,最后也办到了。
“你知道我衣服上的这东西是什么么?”
夏皖依一路跟着她,穿过了许多的障碍,欣赏了许多沿途的美景,最终到达了她想要的目的地,也可能这个所谓的“目的地”也不过是途径的一个地点之一而已。
她们两个利用巨大的蘑菇,神奇的小门来穿行在这个童话和科幻的不同于以往的世界中,最后通过一条蓝红相间的甬道滑落到了一条鲜红的河流里,而尽头则是一个血池,血池的中央似乎还有个庞然大物。
“血。”她说,并且笑着看向夏皖依,“这里有一种恶心的生物,长相丑陋,没有人性,并且会不断地攻击穿行在这里的其他生物。它没有名字,但是也曾经有过名字。”
“叫什么?”夏皖依问道,显得有些兴趣。
“栖。”那个自己说道,“是你起的。”
“我没有印象。”夏皖依摇摇头,最后抚摸着已经在裙摆上凝固的血色花纹,“不过味道似乎还不错,我并不讨厌。”
“你应该不会讨厌血。”那个自己似乎很满意,停在了那个血池的旁边,“即便是蓝色的血液,它仍然是血。渴望杀戮的人都会喜欢的。”她走进了血池,浑身是血额她和血池融为一体,她终于攀上了雪耻中央的一块空地。在空地上行走时,她甚至一步一个血脚印,最后靠近了一块早已经存在许久的一个巨骨。
“拿好。”
上面丢下来一个雕花长刀,夏皖依很轻易地接住了。
“我不是回来战斗的。”夏皖依有些疑惑,但是长刀在手上的熟悉感,似乎又传来了,“这东西感觉已经不适合我了。”
“是么?那真是可惜。”那个自己笑了笑,连同整个世界都开始模糊起来,“要知道,某位正在找你。况且,一把刀真的能作战到底么?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又补了一句,“所谓的权威要么必须被尊重,要么必须被推翻。”
夏皖依的脑袋过于疼痛,以至于咳嗽起来。
她睁开双眼,耳朵里似乎还回荡着自己曾经被告诉的话语:
勇敢面对内心的所惧和侮辱的言语,总有接受挑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