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住院部】【9.5上午】【周六】
黎音：「打扰一下～」
护士：「是，您有什么事吗？」
无辜路过的白衣护士小姐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向匆忙跑过来的我与黎音两人。
她推了推眼镜，锐利的目光透过无机质的镜片扫视着我们两人。她的语气虽然很客气，但实际的气魄却不容小觑。我吞咽了口口水。
这个时候就要靠黎音，这也是我找她帮忙的原因，与不认识的人对话说实话不是我的强项，尤其是要拜托别人的时候，我会的也只有装腔作势罢了。
我撇了一眼黎音，少女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立马心领神会。
黎音：「是这样的，我想打听一些事情，请问护士小姐您八月三十一号的时候有当班吗？」
护士：「嗯？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似乎发觉到我和黎音只是一介未成年的学生，护士改变了称呼。
她变得有些警觉，来回看着我们两个，好像我们不说出理由她也不会回答我们问题一样。
说实话我也觉得这样直接询问有点过于武断了，但我们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凑到黎音的耳边，对着她微红的耳廓悄声说道。
离凌：「要不我们跟她实话实说吧，我觉得这理由也没太大问题，应该不会引起警觉吧。」
黎音：「……没办法了。」
少女转头看向还有些狐疑的护士小姐。
黎音：「是这样的，这家伙……」
黎音指了指我，就在这时候护士将目光集中到我身上，似乎是因为换了身衣服的关系，她这才终于发现我的身份。
护士：「你是那个少年！你怎么从病房出来了？！」
离凌：「请安静一下护士小姐。我只是出来透透气，而且我马上就要出院了，再不来问就来不及了。」
护士：「是这样吗……你继续说吧。」
护士小姐还有些狐疑，不过比之前放心了不少。
黎音：「那我就继续说了。事实上这家伙对那个救了自己的人很是在意，想要当面对他说声谢谢，因此我们才会问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送离凌来的人是谁。」
离凌：「别说的那么直白啊……」
我羞红了脸，微退了一步，站在了黎音左下方的位置，摇了摇她的手臂。
护士：「原来是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似乎是我真假掺半的演技骗到了护士小姐，她终于放下了疑心，露出会心一笑。
护士：「向救命恩人道谢确实很重要呢，我就对你偷偷溜出病房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护士：「不过很遗憾，那一天我不在医院……前台的护士或许知道些什么，我带你们去吧？」
事情终于有所进展了，我与黎音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瞳孔中露出的喜悦。
离凌：「……谢谢。」
黎音：「那就拜托姐姐了。」
……………
……
我默默下定决心。
等李姐走远之后，两位前台护士回过头来对我和黎音打招呼。
前台护士一：「你们好，你们就是李姐说的那两位？我叫蒋萍，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前台护士二：「还有我，我叫何霜！」
蒋萍露出了和蔼却带有一丝公式化的微笑，而另一位何霜则高举着左手向我们大声自我介绍。
两位前台护士年纪差的挺大，蒋萍看起来已经嫁为人妇，说不定连孩子都上了大学；而另一位何霜却仿佛大学刚毕业一般，眼角还留有一丝稚嫩。
这两位护士属于完全不同的性格啊，也不知道她们合不合得来。
果不其然，对何霜插嘴的举动，蒋萍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略有不满。
以蒋萍的年龄，受到古老思想与习俗束缚的可能很大，也许会把我们的行动暴露在长者面前，我们得小心一点不要露出马脚。
我给黎音使了个眼色，少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领神会。
这次主要还是由黎音负责交谈，以我对黎音的了解，她似乎和家庭主妇很聊得来，说不定也能打动蒋萍……
黎音：「两位好，我是黎音。这是我的青梅竹马离凌。两位也听李姐说过了吧，我们是想找那个送离凌来医院的人，说不定就是他救了离凌，要不是他我就可能再也见不到离凌了……所以我想感谢他！可是我们又找不到什么线索……」
少女落落大方地回应着，时不时露出悲伤、后怕与庆幸的表情，我也不时点头同意……这份演技是我所不能及的，不过她的表情究竟是不是演技呢？
我窥视着少女的侧脸，心中突然没了底……
何霜：「哦，是这样啊……」
何霜来回看着我和黎音两人，露出贼贼的笑容。看来我们的表现成功降低了她的警觉心。
她们将视线转向我，回忆着那时的情况。
蒋萍：「八月三十一号……确实是我们两个当班呢，当时你被那个人带过来的时候我们真的吓了一跳呢？」
何霜：「对，当时萍姐负责检查你，我负责叫专业的医生——那天还是周末，医院的医生很多都放假了——你也知道我们这里只是小医院嘛，人手不多。」
黎音：「……周末？」
黎音抬头看向墙边的日历，今天是九月五号周六，按理说，八月三十一号应该是周一才对，也为什么……」
何霜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摸着护士帽十分不解。
何霜：「难道我记错了？那天不是周日？」
蒋萍：「你呀，这点小事都记不起，实习期还过得去吗？」
何霜：「这和实习期有什么关系嘛……」
何霜撇了撇嘴有些不满。
黎音：「先不管这些，你们还记得那个送离凌来医院的人吗？」
蒋萍：「他啊……当时医院人手不足是事实，因此当你被送过来的时候我们都有些手忙脚乱。所以当我们做完应急处理、医生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什么都没留下。」
离凌：「那你们还记得什么吗？什么都行，能跟我们说说吗？」
两人陷入了更深层次的回忆，眉头紧皱。
何霜：「说来奇怪，我对那个送你来的人没什么印象了呢，本来那么一件大事我不应该忘的才对……真奇怪。」
蒋萍：「抱歉和何霜一样我也记不太清当时发生的事了。」
何霜：「我只记得那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淡蓝色的衬衫……还有他浑身上下只有背你的肩膀湿了，而你全身都湿透了，真是奇怪。」
蒋萍：「淡蓝色衬衫……我怎么记得是白色的呢，哦对了他还戴着眼镜。」
何霜：「不不不，没戴眼镜吧，眼镜和他那个大背头不合适。」
蒋萍：「合不合适不是你来说的。」
何霜：「那由你来说？」
何霜的语气带了点怒意，瞪大了眼睛对着一旁的蒋萍。
蒋萍：「没有，我只是劝你不要凭主观印象妄自判断。」
何霜：「怎么今天你那么难对付，是一定要怼我是吗？」
何霜：「我次次说话都要反驳我，说的好像就你对一样！」
何霜：「不要以为你是前辈就可以任意妄为，我受够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