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螺狮粉店,我匆匆上了楼回到家,生怕温暖又跟上来。
一打开家门,我就愣了好一下。
来晚颜站在客厅里,嘴里叼着一根冰淇淋,刚刚脱下最后一件上衣,露出汹涌的身材。
虽然已经习惯了姐姐豪放的行事风格,但一进门就这样的画面还是给了我不小的冲击。
我赶紧摔上门。
“不是让你不要在客厅里换衣服吗?”
来晚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似乎完全没把我话放心上,自顾自地坐下。
“叙利亚的时候,我们都是在沙漠里换衣服的。”她瞥了我一眼。
“……”我扶额。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年年跑去哪了,但叙利亚当雇佣兵这种说法实在是太离谱,我肯定是不信的。
不过我脸色还是露出笑意。
她不管在干嘛,每年生日还是会回来。
这种感觉其实也挺好的。
某个不知道在世界何方的另一个羁绊,玄妙,安心。
她看我笑,她也笑。
“对了。”她一副想起什么事的样子,一根手指伸起来“我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提前走,先把礼物给你。”
她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
“礼物?”我接过盒子”不会又是机场给的小礼品吧。”
“这次不是。”她笑了笑,站起身换衣服。
我一边拆礼物,一边听到她问我。
“刚才那个女孩子,不是宁夭夭吧。”
我愣了愣。
“哪个?”
“刚才敲门那个。”
“哦……不是。”我知道她说的是温暖“是我们班长。”
“宁夭夭呢?”
我没说话。
“分手了?”
我默默拆着礼物。
盒子里是一条挂着玉的项链。
看上去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就是很普通的那种玉,旅游景点或者小商场甚至地摊上都有的那种,看上去价值在几十块到几百块不等。
看样子又是机场旁边买的小礼品。
我叹了口气,把项链拿起来。
其实本来也没指望姐姐送什么好东西我,她每年能平安回来就挺好了。
“这次真不是机场小礼品。”她似乎是看出我在想什么,一边披上一件水洗牛仔衣,一边强调道。
“嗯,无所谓啦。”
“这可不能无所谓。”她非常严肃地看着我“这块玉要随身带着,而且千万不能让人看到。”
“……怎么地,传国玉玺?”我笑道。
“没跟你开玩笑,听话。”姐姐表情很严肃,似乎并不是开玩笑。
“好好好。”我点头,把脖子挂上项链。
在玉接触到我脖子的瞬间,我突然怔住。
一种奇特的感觉从那块皮肤传来,接着蔓延到整个身体,像是酥麻,又像是疼痛,但又伴随着一股释然。
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就好像是错觉。
在我的感觉里,就是一瞬间。
但等我反应过来时,姐姐已经出去了,地上只留下她乱丢的裙子和内衣。
“……”我冷汗直冒。
对未知的恐惧,让我想把这块玉摘下来,但我知道姐姐绝不会害我,她既然是认真跟我那么说,说明肯定有原因。
我手伸进胸口调了调,把那块玉藏的更深一点。
坐下来冷静一下之后,我看了下时间,七点多了。
我回到房间,想复习一下地理,但只学了十几分钟就把书扔下,拿起了琴。
一直练到九点多。
听到门口钥匙开门的声音,我放下琴走到大厅里。
是妹妹来晚棠。
她放下书包,脱下鞋,一抬头看到我站在走廊对面。
她冷冷看了我一眼。
“还知道回来啊?”
“……”我默默拿起一瓶农夫三拳吨吨吨。
“昨晚去哪了?”
“包夜。”
“在哪包夜?”
“网吧。”
“是酒吧吧。”
“咳,咳咳,咳咳咳咳。”我被水呛了一下,放下瓶子咳嗽。
妹妹的眼神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脱下外套,往自己房间里走。
“怎么了?”我问她。
其实我也搞不懂她这幅表情怎么回事,去酒吧怎么了。
“没什么。”她语气平静“酒吧的酒贵,下次在家里喝。”
“哦。”
听到我哦,她又回头瞪了我一眼,进房间摔上门。
我耸了耸肩,也懒得管她,回房间打单子。
……
皮老板说,那个富婆过两天才有时间,刚好我也放假,就陪她打,这几天还是接的一般的单子。
一直打到十一点半,我才关了电脑,洗澡上床,躺在被子里,等着十二点的到来。
我知道十二点之后,会有很多生日祝福。
但我只想等一条。
一条就够了。
不过离转钟还有一分钟的时候,房间门外传来敲门声。
“生日快乐。”
是来晚棠的声音,她的声音里似乎仍是带着不满,我还不明白她生哪门子气。
“滚回去睡觉,别感冒了。”我一边开心,一边像老父亲一样教育她。
不过其实也差不多。
自从父母失踪,姐姐也常年不在家,妹妹比我小三岁,我差不多就是扮演老父亲老母亲加哥哥的三重角色,可谓是苦口婆心。
“切。”她不屑地甩了一句,踩着拖鞋离开我门口。
听到外面她关上自己房间门的声音,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也到了十二点。
第一个发来祝福的居然是温暖,倒是有些意外,以这么多年的了解,她应该很早就睡了才对。
“十八岁生日快乐。”
“谢谢。”
大概过了一分钟,她又跟了一句。
“年年有今日。”
我不知道回什么,熄了屏放在枕头边,等着下一条。
没过两分钟,提示音响起。
是莫惊春发来的视频。
我点开视频看。
他很显然是在那种夜店里,灯光和音乐都是污染级别的,旁边还有几个看上去有点白的姑娘摇来摇去。
视频里他给我比一个”耶”的手势,同时喊道“舟哥生日快乐,要不要一起来嗨啊!”,旁边几个女的也跟着他瞎喊,他同时紧跟着上下其手乱摸。
我无语地关了视频。
不得不说,这小子小日子过得确实滋润。
我想起我的渣男计划。
明天去学校了还是找这个老江湖请教请教。
接着是章余歌,还有几个平时混在一起的朋友的祝福,我也都是正常地回应了。
但一直等到十二点半,我也没等到那个我最想等的电话。
我知道那个电话不会来了。
因为她的睡眠很规律,十二点半之前绝对会睡着。
但我还在等。
我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
突然,一个电话响起,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手忙脚乱地拿起电话,看也没看地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