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退后两步，一边摆手摇头。
“不用不用，我直接来。”
杨老看了看我，也没说什么，简单地点了点头。
我脱下外套和T恤，露出里面的那个水蓝色的“三”字。
杨老那双本就极为怪异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显得更加渗人。
他伸出手，往我胸口伸过来。
我下意识就想避让，但还是忍了下来。
那只几近枯萎的手在我胸前抚摸着。
我看到杨老闭上眼睛，再接着，我眼睁睁看着他的额头处冒出一只新的眼睛。
不过这几天也算是见过世面了，我也没有因为这个蠕动睁开的眼睛吓得多么怎么样，只是缩了缩。
三只眼睛，会是什么呢。
杨戬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杨老已经松开了手。
我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看他，想知道自己的印是什么。
他却是朝着门外挥了挥手，示意胖子他们进来。
胖子走过来旁边，也好奇地摸了摸我胸口，然后问道。
“杨老，是什么？”
那老头摆了摆手。
“什么意思？”胖子挠了挠头“很乐色的印吗？”
“看不出来。”杨老背身走到阳台边叹了口气。
“啊？”胖子看上去满是“您别开玩笑。”
“……”杨老瞪了瞪他，走到房间的角落边 一副看上去不太好的意思的样子。
胖子也明白过来他不是开玩笑，一脸错愕的表情，包括阿猫阿杰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见他们的反应，看来这种情况应该不是常有，甚至可能压根没有发生过。
我的心态很奇怪。
说失望吧，肯定有点失望，本来以为可以直接知道是什么的。
但某种程度上，居然有点高兴。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呢，不一样就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多少人努力一生，都是在几个框架里面打圈圈。
那样的生活固然也不错，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这个问题我好久以前就思考过。
我那么努力赚钱，打单子，练琴，学文化课，真的有必要吗。
其实现在的时代，说想要暴富，跨越阶级什么的确实很难，但找个偏一点生活，过一点简简单单的生活，不用那么累，其实也挺好的。
但总是会觉得有点奇怪，后来我才想到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仅此一生啊，活过去了就再没有机会了。
接着杨老的话把神游天外的我带回来。
“不能确认是什么……”杨老道“不是偏门不偏门的原因。。”
“那是什么？”
“他这个印，只能确认是上古级别的神印，应该不属于道教神系或者佛教神系，也不属于中原神系。”杨老道。
我听到“上古级别的神印”这几个字，心头一喜，这意思就是逼格很高喽，跟轩辕和娥皇女英水准差不多。
不过还是不是很理解他说的话，我于是问道。
“什么意思？”
“道教和佛教神系，你应该知道，就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啊，鸿钧，三清这一脉的神系。”杨老解释道“换句话说，就是西游记里边有提到的。”
“嗷……”我点点头“那中原神系呢？”
“中原神系就是……怎么说呢，包含很多种，比如盘古，女娲，这些上古神邸，或者是近一点的民间传说里的神。”
“那我是什么体系呢？”
“湘水神系。”杨老道“我的天眼沟通不了你这一脉的权限，所以看不出来，你可以试试怎么激活一下印的能力，我才好判断。”
“湘水神系？”
“就是《离骚》《九歌》这些楚国的典籍里有提到的，比如东皇太一，云中君，少司命一类的。”杨老道“哦对了，还有洛神。”
听上去逼格还挺高的。我想着。
“那怎么用能力呢？”我赶紧趁热打铁的问。
“把注意力集中在胸口。”
“啊？”我怔了怔。
因为那天那狐狸精来的晚上我就用过这种方法了，但是好像除了发光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过也可能是我的方法不太对吧。
现在再试一遍看看，这个看上去很有点东西的老人和胖子他们都在这，让他们给我指导一下，好歹也知道错哪了，不至于一个瞎麻黑。
我于是像那天晚上一样，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胸口，并且有意地把呼吸的气往那个地方印。
我听到杨老好像说了一句“有天赋”。
闭着眼睛，我也能感觉到一阵蓝光。
大概坚持了半分钟，水蓝色的光芒也闪耀了半天，但好像并没有什么事发生。
我以为杨老或者胖子可能会指出我的什么错误，但他们什么也不说。
一直到终于坚持不住，我才重重舒了口气，把注意力松开。
那光芒渐渐熄灭下去。
睁开眼，我看向胖子。
他双手抱着胸前，也看回来，我们两人大眼瞪小眼。
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同时摊开手，一脸疑问。
“没了？”
“没了。”我点点头“那不然呢？”
“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地方很特异吗，比如手啊之类的，或者是某种东西召唤着你。”
“没，就发光。”
“……不应该啊。”胖子挠着头。
杨老也是看着我，若有所思，看来也没什么明确的思路。
“我的方法是对的？”我问道。
“何止是对啊。”胖子点头“简直是太对了。你对印的引导力和感知力已经快超过我了，我第一次感知印的时候，只能让它随便闪两下。”
“……那我的能力是什么？”
胖子看了看我，走到我旁边，摸了摸我全身上下，甚至还摸了摸地板，最后用一副“深表遗憾”的表情看着我。
“兄弟。”
“啊？”
“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什么？”
“你很有可能是没能力的。”
“……那不应该啊。”
“我也觉得不应该。”胖子有点憋着笑的意思“但它就是发生了。”
“那什么，湘水神话里的神，不都挺牛逼的吗，什么东皇太一啊，湘夫人，之类的。”我有些不甘心地问。
“话是这么说。”胖子耸了耸肩“没准你是湘水边的一块石头也说不准呢。”
“……”
我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走到旁边，半天没说话。
胖子好像是有点担心，走到我旁边问道。
“没事吧。”
“无伤大雅，无伤大雅。”我笑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