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想变强？”玉问我，语气里充满了不甘心。
“变强有什么用？”我反问。
“权与力啊，支配，统治，没有人敢在你面前流露不满，也没有人敢对你不敬，你想要什么女人就抢过来，想要什么就拿过来。”玉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和蛊惑的感觉，听上去很专业。
“然后呢？”
“然后就……哪有什么然后？这还不够？”
“倒不是够不够。”我揉了揉眼睛“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哎，你再强，能抗住大炮火箭筒呢，经得住导弹炸弹吗？”
“完全没问题。”
“……”我把手从脸边拿开“真的假的？”
“真的。”
老实说有点心动。
虽然我并没有想去无恶不作为所欲为什么的，也并不想成为历史舞台上的弄潮儿，但我也并不排斥她说的所谓力量。
毕竟当上武林之王之后砍柴和直接砍柴还是有区别的。
“那请问，代价是什么呢？”我问道。
可想而知，按照规例，以这个玉说话的调性，你渴望力量吗什么的，和传说中的和魔鬼做交易一类的很像。
“没有代价，只需要你遵守一些限制。”
“什么限制？”
“这个……我也不确定。”玉回应道“怎么跟你解释呢……就是……”
她稍微缓了一下，接着解释道。
“三纲五常知道吧。”
“知道。”
“二十四字价值观知道吧。”
“知道。”
“三从四德知道吧。”
“……知道。”
“你可以理解为你需要抽取一种在历史长河中出现过的美德，并且遵守它，就能获得力量，如果违反，就会遭到反噬。”
“……”
懂了，可以理解为美德系统。
正道的光。
我思考了一会，问道。
“那，如果我抽了，觉得遵守不了，还能反悔吗？”
“不能。”
“那……没有太过分的奇奇怪怪的美德吧。”
“没有。”
我想了想，点头。
“那来吧。”
只能当咸鱼的咸鱼，和只是想当咸鱼的咸鱼，还是有区别的。
“好的。”玉的声音听上去挺开心。
“我上当了吗？”我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你听上去很开心，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我笑道“你难道还有业绩吗？”
“那倒不是……”玉声音略低了一些“只是有段时间没有人陪我玩了。”
“你之前的主人去哪了呢？”
“死了。”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死的？”
“违反了美德限制，遭到了反噬。”
“……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吗？”
“来不及了。”
“那我很好奇……她的美德是什么啊。”
“保密。”
“……”我摇摇头“那我什么时候开始。”
“已经抽完了。”
“抽完了？”我一惊，接着赶紧摆手“先别告诉我先别告诉我。”
“为什么？”
“你不知道抽卡都会有闪光，卡转转转，最后才会告诉你是什么吗？”
我安抚着心跳。
这可比抽卡刺激多了。
玉好像很无语，过了一会又问道。
“可以说了吗？”
“不可以。”
“……有完没完了啊。”
“让我先猜猜！”
“你猜吧。”
“仁义礼智信！”我接着猜。
“很接近了。”
很接近了，怎么个接近法？
“温良恭谦让！”
“也差不多。”玉道。
“你揭晓吧，到底是什么？”
“八大美德。”
“八大美德？”我愣了愣“哪个八大美德？”
“西方那一套喽。”
我打开电脑，搜索八大美德。
百科上写的是。
「骑士八大美德是指谦卑(Humility)、诚实(Honesty)、怜悯(Compassion)、英勇(Valor)、公正(Justice)、牺牲(Sacrifice)、荣誉(Honor)、灵魂(Spirituality)这八个美德。「」
“这个吗？”我问道。
“对。”
“这个……”我摸了摸鼻子。
说难吧，不是很难，说简单吧，也不简单。
谦卑好说，为人谦逊不装逼嘛，虽然不装逼很痛苦，但是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诚实……这个应该还好，我撒谎比较少。
怜悯，应该指的是善良乐于助人一类的，不难，也很符合我心意。
英勇……听上去很容易去世啊，不过按照那个玉的说法，只要作为正道的光，我就应该很强才对。
公正，这个倒是难倒我了，倒不是说做不到，而是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公正？雨露均沾吗？
牺牲？怎么个牺牲法，这个有待斟酌啊。
荣誉……听上去很伟光正的一个词汇啊，但其实真正要去想的话，确实是挺让人感动的一件事，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坚持到底，好像也不错。
就像西西弗神话里的西西弗，不断把一块石头推上山又落下……因为人生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才有意义吧。
最后一个，灵魂。
这个最迷。
怎么样才算有灵魂，怎么样才算没灵魂？
我看了下词条上的注释，这个灵魂应该指的是那个时候的骑士对神的敬畏。
但是作为无神论者，敬畏什么呢？
“这个灵魂，是什么意思？”我问玉“怎么样才算有灵魂，怎么样算莫得灵魂？”
“你可以理解成，问心无愧四个字吧。”
“噢……”我点点头。
好像懂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的门开了。
阎萝浑身走进屋。
她身上是出门时穿的那件白色素裙。
当然，现在已经沾满了墨绿色的血液状液体，看样子是不知道什么东西身上的血。
但很快我也注意到，她的小腿和腰腹处明显都受了伤，而且很重，把那一块地方都染成了红色。
她踉踉跄跄地走进屋，在地上躺下，发出小声的闷哼。
我赶紧着急地过去，把手按在她身上给她治伤。
“快走，后边，来了。”她说话好像都有点勉强，只吐着关键词。
“不行。”我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一个也跑不掉，还不如在这陪你。”
“警告，违反‘诚实’美德。”玉的声音“请遵从内心的声音。”
“？？？”
“是否接受美德建议？”
我无语，选择接受。
“因为心疼你。”在玉的某种驱使下，我开口道。
说完我直接都愣住了。
阎萝勉强地睁开双眼，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我，脸上露出笑意。
我尴尬地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