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以后
「上海」号舰内食堂
今天的大食堂里热闹非凡。大家布置了一个简易的会场，为远道而来的南方重工技术服务队接风洗尘。
舰队司令和政委致了辞之后，大家就开始了聚餐。军人们以茶代酒，为技术服务队的专家们接风，几轮下来，气氛就热闹起来了。「酒」过三巡，萧娜那一桌被飞行员们团团包围了。她和马林身边坐的，不是联队指挥，就是各个飞行联队里的尖子。大家都嚷着要请萧娜讲述她的空战经历。还是无法适应这种场面的萧娜闹了个大红脸，羞涩地一言不发。
「你们这些死基佬，有事问我好了！」马林笑骂着，挡在萧娜面前。不过飞行员们可不买他的帐。
「我们要听王牌的故事！你僚机打什么岔？」
「那我就来讲一个我怎么干掉印空军中队长的故事好了——」
马林的话没说完就被飞行员们嘈杂的声音淹没了。
「我们要听二小姐空中格斗的故事！」
「听说二小姐在空战中逼得一架『光辉』战斗机撞了山？有没有这事？」
「听说对面一听到无线电里的『暴君』的呼号就会立刻撤退？是真的吗？」
「二小姐QQ是多少？」
「二小姐求手机号！」
……
萧娜完全不知所措了，都不知道该回答谁的话好。飞行员们却还在乐此不疲地追问着。实在看不过去的马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挥着手将那些前辈们赶开。
「都别吵！都别吵！有你们这种待客之道的么？人家是女孩子！」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萧娜趁机躲到了姬露的背后。联队长打着圆场说道：「要不这样嘛。我们先说一个。就当大家交流经验怎么样？」
虽然联队长这么说了，但是该说些啥好呢？飞行员们面面相觑。要论战绩，这里似乎没人能比得上这个娇小的女孩子的。
联队长灵机一动，既然这样，那就说说趣闻好了，还能活跃气氛嘛。他给平时最喜欢贫嘴的一位上尉使了眼色。那位上尉立刻拍了拍胸脯表示「了然」。他咳嗽了一声，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起个头呗。」
「你除了那些道听途说的怪谈还有啥？」下面立刻有人起哄。
「我这次说的可是真的事！不信的可以去问第21中队的那帮犊子们！」上尉煞有其事地说道。
「那我们就听你吹呗。」
「那我可就说了——」
上尉清了清嗓子，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萧娜也重新坐到位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位飞行员。
「说是有一天，21中队新来的那位菜鸟飞行员去执行战斗巡逻任务。返航的时候，他遇到了一片云层。他钻进云洞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右侧有个什么东西。于是他稍微偏靠近过去，发现那居然是一架老式的歼-8II型战斗机……」
「这有啥奇怪的啊？也许是陆基的兄弟单位呢？」马林打断了他。
「你听我说下去呀——那菜鸟和你的想法一样，许是兄弟单位的呢？于是他就上去打个招呼啊。他加了点油门，和那架歼-8II并肩而行，然后打开了编队灯。而对方也很友好地摇晃了机翼示意。」
「怪事出现在这之后。这位兄弟打完招呼，打算返航了，于是他就减速呗。结果等他减速，绕到那架歼-8II6点钟位置的时候，却发现光电装置上什么都没有！这哥们立刻就慌了。他查看了雷达，机载雷达屏幕上也什么都没有。他立刻联络了塔台和永暑礁雷达站。但是，得到的回答都是，该空域只有他自己而已。而且也没有兄弟单位的歼-8II在附近空域活动。而就在他纳闷的时候，那架飞机就这样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上尉说完有意顿了一顿，大家都凝神屏息地等待他的结论。在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之后，他才神秘兮兮地说道：「所以，他看到的是一架幽、灵、机！」
周围的同事一起发出了唏嘘。
「得了吧你！都什么年代了，还幽灵鬼怪呢！」
「嗨！嗨！嗨！我讲的那可都是真人真事！我告诉你，别不信！不信你去问21中队的那小谁……他可是亲口告诉我的！」上尉郑重其事地说道，但是周围的人却笑地更厉害了。
「是那个菜鸟出勤时精神状态出错导致幻视吧？」
「还空中蔡国庆呢……」
「都什么时代了，还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
大家显然对于这个故事非常不满意。但是一直没有搭话的姬露却推了推眼镜，说道：「看样子，是牺牲的飞行员吗？」
大家都停住了笑，用古怪的表情看着姬露。姬露眨了眨眼睛，「不是说幽灵吗？我有问错吗？」
「不是……您别这么一本正经的问啊！博士……您不是科学家吗？这时候不应该吐槽吗——这个世界没有幽灵、这不科学——神马的吗……」身边的技术员干笑着说。
「这没啥好奇怪的吧。站在我研究的角度，其实『幽灵』这种东西也是有存在的依据的。比如有着强烈执念的人啦之类的。他们的脑量子波的确能以『叠加态』存在很久很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塌缩成一个确定值，可以被一些人观察到。有一些人天生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说不定就是他们目击了那些『塌缩』了的量子波。所以，你们的那位飞行员也许是真的看到了什么。比如说，在这片海域牺牲的飞行员……你们都怎么啦？」
姬露奇怪地扫视着她周围的人们。大家都一副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而萧娜的脸都绿了。
「幽幽幽幽幽幽……幽灵真的有？！难道小……小娜以前看到的真的是幽灵？！孤儿院的老师都在骗小娜吗？！她们说世界上没有幽灵的呀！！」
萧娜颤抖着问道。姬露摸了摸下巴：「原来小娜也『看得见』吗？这也难怪，没有这种程度的『强度』，恐怕是无法操作『魅影』系统的呢。N-LINK系统的感应也是靠……」
「哇——好可怕！小娜最怕鬼怪了！！」
姬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娜的哭音打断了。在天空中无敌的『暴君』此刻却像一个小女孩一般，抱着头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嗯？怎么了？我说错啥了吗？」姬露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满头黑线的飞行员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