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 4月1日5:30
C国 南海 海南岛东南海域
萧娜关掉了火箭助推器，用完了的助推器发出了爆破音自动从机身切离了。萧娜让机体恢复平稳，然后打开无线电呼叫。
「『暴君1号』呼叫『上海』。我已经到达指定目标区域。机载雷达没有反应。请求预警机的引导。」
「嗞——嗞嗞嗞——嗞——」但是耳机中传来的却只有阵阵电流干扰声。
「『暴君1号』呼叫『上海』。听得到吗？！」
「主人，数据链被干扰了。我们的北斗系统也暂时瘫痪了。」结衣显得有些紧张。由于刚才的急速飞行，没有液体驾驶舱、承受G力较差的马林机似乎掉队了。敌人的电子干扰比想象中的要厉害地多。现在萧娜的「燕隼」正陷入孤立无援的窘境，既无法联络到僚机，也无法联系到母舰，就连确认自身的准确位置也变得非常困难。
更糟糕的是，「燕隼」的雷达似乎无法发现潜在的敌人。对手恐怕是拥有隐形能力的五代机吧。
萧娜在面罩里咬着自己的嘴唇。该怎么办呢？继续执行任务？还是撤退，离开敌人的干扰范围？
萧娜的呼吸随着烦躁的心情变得急促起来，一连串的气泡从面罩中溢了出来，摇晃着上升。虽然她对自己的空战有着绝对的自信，但是以往交手中却从未遇到过有着如此强大电子战能力的对手。
「敌人……恐怕是美军的战机吧？」
她不由喃喃说道。结衣歪了歪头，伸出手来操作着什么，随着她的动作，一大段数据在显示器中翻动了一阵。
「从数据链中断前的情报综合推断的话，侵入我们战斗群防空圈的，应该是美军的舰载机才对。来自『奥巴马』号航母战斗群。从数量、批次以及行动模式来看，似乎是在试探我们的防空能力。对方也许并不是真要与我们交火，而是挑衅我们吧。」
结衣谨慎地做出了自己的推论。萧娜再次扫视了雷达屏幕和通讯视窗，看着那毫无意义的杂波从显示器上掠过。
『奥巴马』号航母战斗群正在以「联合军演」的名义，航行在靠近菲律宾的公海之上。对于他们来说，尚未参加过实战的「上海」号是一个未知的对手。
所以乘着「上海」号出海战斗巡逻的时机，进行试探吗……
「真是傲慢！」
「咦？主……主人……我并不是……」
面对萧娜突然从牙缝里蹦出的斥责，结衣有点慌了神。萧娜笑着说道：「不是说你，而是说那些不请自来的家伙们。在我们自己的家门口挑衅，还是自以为是啊！如果不让他们知道点厉害的话，他们永远以为能够欺负我们的国家！我会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天空的主人！」
看着萧娜所露出的坚毅表情，结衣用力点了点头：「是！主人！」
「但是，目前我们要摆脱困境。如果不赶紧消灭敌人的电子战机，我们航母编队也会有麻烦。结衣，你有什么建议吗？」
结衣沉思了片刻说道：「虽然『燕隼』的常规索敌系统似乎难以找到敌人，但是主人你忘了吗？还有『N-LINK』系统呢。它可以和『魅影』系统同步，让你的感知与机体一体化，的确有提高索敌和机体操作性能的作用。虽然没有经过测试，但是……要试一下吗？」
「就这么做吧。时间紧迫。」
「了解！脑波增幅开始、双向连接器接通、驾驶员辅助系统、『魅影』系统连接完成！『N-LINK』系统启动了！」
萧娜松开握着操纵杆的双手，如打坐般将手掌合起来。如果是寻常战机，在高速飞行中放弃操作是不可想象的危险动作。但是「超级燕隼」却丝毫没有失控的迹象。
萧娜头上佩戴的猫耳状装置，将她本来就非常强大的脑波增幅，然后通过「N-LINK」系统的「翻译」，由「双向连接器接通」提交给「驾驶员辅助系统」。
想象着——自己的手臂，就是战机的双翼；自己的双腿，就是战机的引擎；自己的眼睛，就是战机的火控……
萧娜眯起眼睛，集中起自己全部的精神，用自己的身心与爱机合为一体。
「『燕隼』……请你给我力量，让我找到我们的敌人！」
如此默念着，萧娜让「燕隼」展翅高飞。迎着已经开始微微放亮的东方，战机一头扎进了厚厚的云层之中，搜寻每一处敌机可能躲藏的地方。
穿过如棉絮一般的云朵，萧娜看到染上些许金色的云层在自己的下方，翻涌的云形成了另一个无声的大海。「燕隼」就宛如跃出海面的飞鱼一般，徜徉在这宁静的海天之间。
然而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萧娜猛地瞪大了眼睛，转头朝着自己的左后方——
「它」来了。
并非是马林驾驶的僚机，也不是藏匿的敌机，而是一个根本和「隐形」扯不上任何关系的机影。灰蒙蒙的机影正在不远处的云层里，与「燕隼」并驾齐驱。
那是一架有着单垂尾、三角翼、修长机身的战机。身为飞行员的萧娜对它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曾经撑起共和国天空的歼-8II型战斗机啊。
但是仔细一想，这种老式的战斗机早已经大量退役，就算还在服役的机型也大多改装成了高速侦察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陆基海航派出的援军？
带着这样的疑问，萧娜企图检视一下敌我识别系统。谁想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大跳——不光是敌我识别毫无应答，就连雷达和光电系统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一架不存在于此的飞机！但是萧娜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它！
萧娜用力摇了摇头，但是J-8II依旧在那里。不是幻觉。那架「不存在」的战机此刻却更像是闯进了萧娜的脑海里一般。
「结……结衣，你有没有『看到』那架歼8II？」
萧娜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结衣沉吟片刻之后才回答：
「因为主人你『看到』了它，所以与『燕隼』同步的我，自然也能『看到』它的存在。」
结衣那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萧娜更不安了。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餐桌上的怪谈，而怪谈的「主角」也是一架歼8II！
「难道是幽……幽灵？！」
萧娜颤抖起来，幼年时留下的心理阴影激起了心中的恐惧。「燕隼」顿时失控般大幅摇摆起来。
「哇哇哇！主人！别这样！心神集中！心神集中！」
结衣挥着她的小手大喊，萧娜好不容易重新控制住了机体。她既害怕又忍不住去看那个灰色的影子。歼8II依旧在哪里，仿佛静止般地和「燕隼」保持着距离。
「可……可是……幽灵好可怕啊！」
萧娜想要逃走。可是潜藏的敌人还在附近。通讯系统的干扰更强烈了。「燕隼」自身的境况也变得危险，如果敌人抢先攻击的话，事情就更不妙了。
「可是啊！就算是幽灵，那也是从前牺牲的飞行员吧？是我们的前辈哎。那又有啥可怕的啊？」
「！？」
听到结衣的话，萧娜怔了怔。转而一想，的确如此啊。如果真是「幽灵」的话，也应该是从前牺牲的烈士吧？说不定是「第二次建国战争」时期阵亡的飞行员的英灵？这么一想的话，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失礼了。
萧娜有些惭愧地低下头，控制飞机摇摆了一下机翼，向那架歼-8II示意。
但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就在此时发生了。「不存在」的歼-8II战机突然有了反应，它打开了自己的编队灯，从右侧超过「燕隼」，一头扎进了云海。
萧娜大吃了一惊。发现「燕隼」没有动作的歼-8II再次出现在右前方，闪烁着编队灯，仿佛是在等待萧娜一般。
「是……是要我跟上去吗？」
「看……看起来是这样呢。」
萧娜情不自禁地让战机加速，跟上了歼-8II的幻影。那架歼-8II一摆机身，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朝着海面急降。
「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萧娜压抑地心中的疑惑和恐惧，紧紧跟随着幻影的步伐。战机陷入深深的云海之中，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给人一种仿佛是连身心一起沉入了海底的感觉。
萧娜瞥了一眼「N-LINK」系统的界面，系统正在正常的运作中，将战机的「感官」切实地传达给她。除了「N-LINK」系统外，没有任何一个机载探测装置能证实那架歼-8II的存在。
「我也许是疯了……」
萧娜不由在心中如此想到。
就在此时，战机穿出了云层。视野变得豁然开朗。晨曦照耀下的深蓝色大海在她面前无限伸展开来，形成一幅如此壮丽的景致。
然而萧娜却无心欣赏这幅美景了。红外探测装置发出了报警！前方海面发现了可疑的红外特征！也许是太阳已经开始升起的关系吧，「超级燕隼」的红外探测器直到这个距离才发现了可疑热源。
歼-8II仿佛是发现了猎物的猎鹰一般，朝着那个可疑热源猛扑了过去。萧娜感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起来。
它在引导我！为我指引了敌人的方向！
「主人！就是那个！」结衣大叫起来。
索敌系统这才抓住了目标——一架贴着海平面疾飞的黑色飞行物。扁平如海蟑螂一般的漆黑机身在几乎贴着海浪的高度起伏着。难怪预警机都没能发现它，它已经把自己藏匿进了海面杂乱的回波之中。
「目标一，本机前方高速飞行中。距离三十，方位一六R。」
「准备迎击。」
FCS（武器控制系统）启动。雷达转换近距离—移动目标自动搜索模式。已经是至近距离，「燕隼」的雷达不再会被迷惑。主机在球型显示器上显示了搭载的武装。
RDY GUN、 RDY PL-15-4。
对空航炮和短距离格斗弹四枚。远距离的PL-14现在已经用不上了。
狡猾的敌人也同时发现了从高空扑下来的「超级燕隼」，猛然开始加速。萧娜用火控牢牢锁住敌人，警告音在耳畔响起，格斗弹已经记住了敌人的特征，进入了蓄势待发的状态，只需要要她按下扳机，导弹就能化为击碎敌人的利剑！
萧娜打开通讯器，沉声说道：「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空军，你们已经进入我方领空，立即返航。警告，你们已经进入我方领空，立即返航。不然一切后果自负！」
「主人！」结衣打断了萧娜的话，「司令的命令是击落对方！而且，我想我们也不会得到任何回答的——那是架无人机。」
结衣伸手指着前方。光学设备取得的影像已经被分析出来。敌机的三维图形在显示器中旋转着——这是一架拥有水滴状机首、三个蚌式进气道、无尾三角翼布局的高机动型无人机，机身上的USN（United States Navy）的标记清晰可见。
正如结衣所说，敌机丝毫不理睬萧娜的警告。它一边释放电子干扰，一边贴着海面疾飞，朝着外海飞去。
「那就不用再客气什么了吧！」
萧娜毫不犹豫地打开射击保险，狠狠扣下扳机。机身微微一震，2发格斗导弹先后从挂架上切离，被投出了弹仓之外。
离开母体的弹道立刻点燃了发动机，朝着无人机扑了过去。相信几秒钟之后，对手就会被炸成碎片了吧！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在此时发生了。就当导弹快要命中敌机时，那架无人机仿佛跳舞般做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机动。在咫尺间的距离，连续闪过了2发导弹的攻击！
那是近30G的瞬间过载，要是有人机的话，驾驶员早就变成肉泥了！
错过目标的导弹紧急发动了近炸引信，炸出两团火球。烟火之中，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敌机依然健在。它拉起机身，打开加力，吐出粗大的烟柱，朝着天空加速。
因为低空不利于高速飞行的缘故，对方打算拉高后，利用无人机的加速性逃走。
「但是，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超级燕隼」可不是寻常的战斗机！
随着萧娜的低喝，「超级燕隼」的两台涵道变循环发动机一口气工作到临界点，超燃冲压后燃器全开，战机顿时如同一匹烈马一般朝着敌机突进。
是的！超过4.8马赫的最高速度，能让「超级燕隼」在和任何一国战机的竞速中立于不败之地！萧娜再次锁定了那个越来越近的黑色机影。
短短十数秒内，两机都加速到了2马赫以上。
「它要跑了。结衣，能用你的歌声干扰它吗？」
人格型量子计算机「妖天使」梦音结衣，最大的特点是能用「量子歌声」干扰所有的量子计算机。如果对方是难缠的无人机，这个方法也许是最快的。
「了解！我来试试看！」
结衣闭上眼睛，张开双手，高歌一曲。伴随着那激烈的节奏，萧娜不断从外侧逼迫敌人，阻止它的逃跑路线。然而敌机却丝毫不受影响似的，继续夺路而逃。
「奇怪！干扰不起作用……」结衣沮丧地说道。
「那就说明它不是用量子计算机做的中枢！」
眼看公海就在不远处了，萧娜用力按下扳机，再次发射了一枚PL-15格斗导弹。
这个距离，对方理应没有任何躲闪的余地！
然后，就在那一瞬间，敌机突然减速了。它仿佛一条发怒的眼镜蛇一般抬起了机首。
「普加乔夫眼镜蛇！」
萧娜不禁惊呼出声。在她的视野里，无人机迎面扑来。萧娜慌忙做出闪避，那枚格斗导弹也因为距离过近而变成了哑弹。
「可恶！想要干架吗？！」
萧娜咒骂了一声，令战机急速回转。无人机正在企图抢占她的6点钟方向，看来敌机做出了「与其一味逃跑，不如将之击破」的判断。萧娜看到了对方正打开了内藏的弹仓。
锁定警告音尖叫起来，敌机开始锁定萧娜的战机。对方也具备大角度离轴发射导弹的能力。萧娜的处境变得万分危急。她一般做好飞「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的准备，一边吩咐结衣「准备诱饵弹！」
可就在此时，一连串的曳光弹从一旁掠过，敌机惊慌失措地离开了攻击轨迹。
是谁？！难道是那架歼-8II？萧娜不禁如此想道。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在萧娜眼中，刚才的炮弹仿佛就是那架歼-8II战机所射出来的。
歼-8II的幻影破碎而四散，变成了黑色战机。那正是好不容易赶上来的马林。因为两机距离太近，马林不敢使用导弹，只好用航炮逼退了敌机。两架「燕隼」展开前掠的机翼，一左一右逼住了无人机。逃跑已无可能，无人机别无选择，要么束手就擒，要么集中力量击破其中的一架。
它依旧执拗地选择了萧娜机，利用其高过载机动能力，反扣萧娜的背后。
萧娜的自尊心被强烈地鼓动起来，她抬起机首，猛烈地朝正上方爬升，企图以「殷麦曼回旋」机动来反咬敌机。
无人机毫不示弱，在萧娜的前方剧烈回旋，贴着她的内侧一起爬升。两架战机就像是两条愤怒的巨蟒，相互缠绕着直冲云霄！
殷麦曼回旋是一个高推力、垂直的反转。拼的是双方的能量。谁的战机先失去速度，谁就意味着先改出爬升。先改出的一方无疑也就失去了再次机动的能量而落败。
萧娜瞪着发动机的状态视窗，两台发动机都已经进入和红色区域。机身剧烈地抖动着，继续朝着天空回旋爬升。
她猛地转头，歼-8II的幻影的幻影并未走远，依旧翱翔在不远处。仿佛是在掩护着她的侧后，又仿佛是在为她加油鼓劲。
「『暴君1号』！我失速，要改出了！交给你了！」
马林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萧娜咬紧了牙关，继续催促着「超级燕隼」的发动机。
「拜托了！『燕隼』！请给我战胜敌人的力量！」
视野因为高G力的回旋而染得血红，但是与「燕隼」一心同体的萧娜依然能清晰地看见敌机。身体比「燕隼」小了一圈的无人机终于支持不住，张开柔性机翼，一个筋斗改出爬升，开始俯冲，企图取回失去的速度。
「休想！！」
萧娜无声地呐喊了！「超级燕隼」随着她的心意而动，一个鹞子翻身，从高空反扣下来。
航炮的光圈将敌机牢牢套住。在晃动的影像中，萧娜仿佛看到，那架歼-8II战机的身影与自己的「燕隼」重叠了。
「航炮！射击！KILL！」
萧娜几乎是怒吼着发出指令。两门23mm的速射炮一起吐出烈焰，每分钟6000发的炮弹撕裂了大气。拖着一溜明亮的火光，曳光弹的火线在于黑色无人机的短暂交会中，给对方的机身留下了一排焦黑的弹孔。无人机仿佛是被鞭子抽打到一般抽搐着，随即中弹处便冒出了火光和黑烟。
燃油通道被引燃，大火随即殃及了发动机，然后是内置的弹仓、弹药。无人机瞬间化为一团烈火，带着一声长长的哀叹一般的呼啸声，一头扎入了碧波万顷的海面。
巨大的浪花涌起。萧娜和马林驾机围绕着海上散落的残骸不断地盘旋着，确认了对方坠落的地点的确在领海之内。
一直困扰着他们的通讯障碍终于被消除了。萧娜向「上海」号指挥部报告了自己的战果，引来了无线电中一片欢呼之声。
「干的好！『暴君1号』！」
身后的马林赞扬道。萧娜驾机欢快地飞了一个筋斗，然后转着头，搜寻着天空。
一轮朝阳正在地平线上冉冉升起，顿时将金色的光辉洒满了海天之间。在逆光的晨曦中，萧娜看到了那个修长的身影。
怀着一丝感激的心情，萧娜慢慢拉起机身，朝着歼-8II的幻影慢慢接近过去。银色的战鹰保持着自己的速度的高度，仿佛在享受激烈战斗后短暂的休憩一般。
战机的身影无比清晰。萧娜甚至能看到它垂尾上的红五星和机身一侧的红色编号。
「81192」
（编者注：2001年4月1日，一架美国海军EP-3型侦察机在中国海南岛附近海域上空执行侦查任务，中国海军航空兵派出2架歼-8II战斗机进行监视和拦截，其中一架僚机81192在中国海南岛东南70海里的中国专属经济区上空与美军飞机发生碰撞，中国战斗机坠毁，飞行员王伟跳伞下落不明，后被中国确认牺牲，而美国的军机则迫降海南岛陵水机场。）
81192、81192、81192！
那是任何一位共和国的飞行员都不会忘记的名字！那是连同昔日的屈辱与奋发一起镌刻入共和国记忆中的名字！
共和国的卫士，曾经就是用自己的身体阻挡着列强的入侵。即使牺牲了20多年，他的英灵依旧如忠实的守望者一般，俯瞰着这一片蔚蓝的大海。
但是您的夙愿，我们已经替您达成了啊！您是否看到了这一切呢？我们已经拥有了自己的航母，拥有了先进的战机，我们用自己的双手捍卫了共和国的尊严和荣光！
萧娜用颤抖的手打开了公频，颤声说道：
「这里是『上海』号航母战斗群所属，『47003』！这里是『47003』！『81192』，请回答！」
「主人……即使你这样也……」
结衣小声嘟哝着。但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81192」再次向萧娜摇摆起自己的机翼来。
泪水一瞬间模糊了萧娜的视线，她不顾身后马林奇怪的询问，继续用公频喊道：
「『81192』，我正在奉命接替你执行战斗巡逻任务！我正在奉命接替你执行战斗巡逻任务！请您返航！」
歼-8II座舱中的飞行员侧过头，良久地注视着他身边的后辈。随后他伸出自己的右手，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看不到被头盔遮住的表情，但是萧娜坚信自己看到了对方的笑容。
歼-8II迎着旭日的万丈光芒，突然开始加速。就连萧娜的「超级燕隼」都无法赶上那离去的身影。顷刻之后，银色的战鹰已经化为飞散的光沫，消失地无影无踪。
「N-LINK」系统发出一声长鸣，仿佛是在为逝去的英灵送行一般。
他走了——
2027年 4月1日 夜
「关于在南海海域爆发的短暂空中遭遇战，『470』工程——『燕隼』共起飞两架迎敌。在通讯、定位、索敌系统皆遭到严重干扰的情况下，消耗格斗导弹三发、航炮炮弹461发，击落了美军最新的EMQ-40型电子战无人机。而同行之J-15皆未能取得战果，可见『燕隼』战机性能拔群。」
「然而，只以数架无人机试探性的电子攻击，就令得战斗群的通讯指挥陷入窘境，我军的指挥网络和电子战系统仍与美军有着较大的差距，需要继续改进，迎头赶上。」
「在『燕隼』的实战测试中。47003号飞行员萧娜提交的，关于遭遇『幽灵机』的报告，本人认为并非无稽之谈。虽然本机和僚机的索敌系统都没有留下任何的记录，但是『N-LINK』系统却真实记录到了强烈的思维波动。」
「所谓的『幽灵』，也是一种『思念体』的表现形式吧。是被『N-LINK』所增幅的强大执念而吸引过来的。我认为，正是因为烈士生前的强烈愿望，才让他临终前的执念成为那样的存在。无论如何，这种精神，都将成为我们这些后继者的榜样——」
「470工程」3号机 海上实战试验报告书 报告者 姬露
俯瞰南海的守望者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