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撞击都会使我的大脑抽搐般的痛,我早已忍耐不住,用双手双脚胡抓乱蹬,而她用了更大的努力试图将我控制住,冰凉的眼泪一滴滴的滴落在我的脸上。
“哥哥,一定要坚持,想起来,求求你,快想起来吧……”
而最后一道灵力将玻璃狠狠的击碎,而在心中的那道阴影也随之破碎,巨大的痛苦似乎要将我淹没,我感受到世界与她的脸都在飞快的后退,直到一切回归至空洞的虚无。
“叮铃……”“叮铃……”“叮铃……”
我……这是在哪?
我努力摇晃着混沌的头脑,试图使它清醒,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剧烈的阵痛。
我站立不稳,踉跄的半跪在地上,努力的寻找着平衡。
就在这时,一道空灵的声音悄然响起。
“哥哥,你,相信命运吗?”
我努力抬起头,但早已模糊的双眼只能看清那个被她挂在腰间的紫色风铃。
“不,我不信!因为,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傻哥哥,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呢。”
话音未落,我听到了她远去的脚步声,和在她腰间摇曳的风铃声。
“叮铃……”“叮铃……”“叮铃……”。
我努力抬起头,想要看清,但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身影。
一只小山般的狐狸俯卧在地,正冷冷的盯着我,雪白得毛色未沾染半点灰尘,而在它的身后,九条巨大的尾巴随意的散落开来,将我身旁的草原变成了一片雪白。
说实话,和这么一个仅仅头部就像解放卡车车头般巨大的生物对视,是非常需要勇气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那个及其恐怖的生物就会低头将你咬碎。
但我未察觉到丝毫的恐惧,只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它冷漠的眼神。
我也不知道我们对望了多久,或许是一个世纪,或许是,几个轮回。
它的眼神变了,从最初的冷漠,再到后来的痛苦,愤怒,乃至憎恶,我一直平静的注视着它,分毫未变。
终于,它低下了头,吃力的站了起来。
如果说它卧着时是一座小山,而它站起时,就是一座真正的山峦。
它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一道惊人的裂痕在它的身下蔓延,而在某处,我看到了在一块裂开的表皮下还在微微搏动的心脏。
它低下头,在我的脚边吐出了一个东西。
是那个紫色的风铃。
我弯腰捡起,轻轻的摇了摇。
“叮铃……”“叮铃……”
声音清脆,真的很好听。
但它却轰然栽倒,在那一瞬,我看到了它的眼中是动人的柔情。
它倒在地上,微弱的喘息着,巨大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些什么。
我轻轻的将手放在它的鼻子上,不知为何,我的心随着它一张一合的嘴巴,也在微微的抽痛。
“我听到了。”我说。
而它也像是失去了最后的力气般,眼睛轻轻的闭合,眼泪喷涌而出。
我跪在它的面前,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拨动了那串风铃。
“叮铃……”“叮铃……”“叮铃……”
我真的听到了,它用微弱的声音在我的心里轻声说,
“哥哥,是我。”
我好像做了一个特别漫长的梦。
梦里,我独自行走在一条漫长的隧道里,前后皆不见尽头。
我的面前是无尽的黑暗,我的身后是绵延的光明。
但我仍然坚定的,一步步的向那片黑暗走去。
虽然时时都有扭头的冲动,我努力得忍耐着,用很强的意志抑制住自己。
那,究竟是什么?
我原本迅捷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慢慢地,慢慢地。
站在深渊的末路,我终于忍不住抱头痛哭。
我输了。
但我无路可退。
“哥哥……”恍惚间,我的耳边传来了她的哭喊。
“小,小曦?”
我像是梦呓般的念出了那个魂牵梦绕的名字。
“小曦。”
“我最爱的人。”
“我还在犹豫什么呢?”
一个昏暗的大厅,厅下跪满了人。
“冕下,冕下!”
“九尾妖狐本为为祸苍生之物,那须野一战,十万百姓生灵涂炭,百万苍生流离失所,请冕下看在誓要跪死在这里的老臣的份上,看在苍生的份上,看在天下的份上,将其天诛,格杀勿论!”
“吕尚,孤明白你的一片苦心,可,你知道吗?”
孤独的人总在最后登场,他抱着九尾天狐的尸身缓步走来,像是沉默的君王。
“在孤迷茫时,无助时,乃至哭泣时,那把剑离着孤的喉咙仅仅就那么一寸时,是谁在我的身边啊?”
“是你吗?还是你?你?你?”
他随手指着大厅的人,每个被他指到无论老少的人都“碰”的一声将头嗑在青石板上,将青石板染红。
“都不是,是她啊!是她啊!是这个怪物啊!就是这个怪物陪着孤在依偎着取暖,就是这个怪物陪着孤杀出重围,就是这个怪物,就是这个怪物,是她啊,是她啊!”
他的声音从低沉转为嘶哑,逐渐变成愤怒的咆哮。
“去他妈的苍生!去他妈的百姓!”
“谁若要她死,我就要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