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从内部带出的黄星标志还真的起到了它应有的效果。
该说,不愧是"世间万物都具有两面性"吗?如今这象征着自诩为"优等种族"的他们所认为的需要被灭绝的"劣等种族"所强制佩戴以示分辨,造成人类历史上无数家庭悲剧的灾难的罪状,被稳稳当当地用自带的回形针钉在亚历姗德菈的左胸衣领,帮助她终于蒙混过了大门安保系统的筛查。
经历了一番折腾,两个人终于来到了设施的内部。
无人维护的电力系统已经开始出现接触不良,照亮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地闪烁。
这里理所当然的没有一丝生物存在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大片被溅射到墙壁与地板上的暗色血迹。年代实在是过于久远,甚至哪怕是亚历姗德菈都已经完全无法捕捉到哪怕是血液腐坏后散发的令人作呕的臭味。仿佛只是血色的涂料被刷在这座空间,绘画出人类所不能理解的行为艺术而已。
部分的天花板脱落,耷拉在房梁上摇摇欲坠。亚历姗德菈的一只小手掌心向后,护住并示意雷蒂娅小心头顶,不要被坠落的重物砸伤脑袋。
步步为营,是在未知领域探险的两名女孩的行动准则。手中的武器,的确可以消除一部分恐惧。刚刚进入的时候的两人疑神疑鬼,经常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便向那个方向倾泻火力,最后却是在白白的浪费本就不那么充裕的弹药。
到后面,两个人都对自己的神经过敏感到有些麻木,雷蒂娅甚至为了节约子弹,将右手的铁盒子关上保险,合好后托,收回风衣内层藏好,只使用亚历姗德菈为她打造的手半剑警戒,以备应付随时可能近身袭击的威胁。
踹开一扇锁芯已经损坏的房间门,锈蚀的铰链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发出断裂的悲鸣。整扇门如酗酒的醉汉般应声而倒在地板上,扑起大量没有被人打扫而堆积起来的灰尘,遮蔽二人的视线。
"咳......咳咳......亚历姗德菈小姐,麻烦以后开门的时候不要搞得那么暴力......咳咳咳......"
大概,只有传说中的彩虹小队,才能与亚历姗德菈的暴力拆迁行为相媲美。
亚历姗德菈放出的这一颗烟雾弹,污染了本就因通风不良而有些污浊的空气,把雷蒂娅呛得连连咳嗽与干呕。她的一只手捂住口鼻不受可吸入颗粒物的侵袭,另一只执剑的手逆过剑柄减小剑刃的活动范围,不断在身前挥舞,试图赶走弥漫的灰尘,净化空气让其可以重新被利用以呼吸。
待屋内的灰尘被雷蒂娅赶跑沉降得差不多后,两个人终于能够着手开始观察整座空间的内部结构。
照明装置已经损坏,亚历姗德菈与雷蒂娅只能通过走廊里忽闪忽灭的微弱照明来模糊地检视房间内部的细节。被逼无奈下,亚历姗德菈只能从空间戒指里掏出本来目的是用于标记路线等杂活的旅行装备。
"亚历姗德菈小姐还会做这个?"
"和你们人类以往用的同类产品原理上有一点不一样。"亚历姗德菈握住细棒的两端,同时向一个方向掰动。随着清脆而短促的一下响动,亚历姗德菈熟练地甩了甩棒体,整根棍子幽幽地散发出昏暗的绿色荧光,为两个人的脸庞染上一抹健康的气息。
尽管算不上非常明亮,但好歹终于有了光源的支撑两个人得到了可以继续深入房间,而不用担心黑暗环境中突然有什么奇怪的未知物体抓住她们都小腿,将她们拉入深渊或者一口吞噬等险境的能力。
像是被一个啃老的阿宅占据了数十年,房间里的布置非常杂乱无章。无色的、棕色的盛放试剂与药品用的瓶瓶罐罐毫无秩序地堆放于本就不怎么宽广的桌面,让手臂可伸展活动的范围雪上加霜。它们当中有一部分仍然保持着完好,虽然内容物并不知道有没有变质;有的却不是容器的某个地方缺了一块,就是干脆直接断成了两截,散落在地板上表面沾满灰尘,洒落的液体也早已在多年前挥发,什么都没有剩下。雷蒂娅不明白,在如此之狭小的空间,那群实验疯子是怎么忍受着开展他们的那疯狂研究的?
一旁是一张低矮的铁床,洁白的床单意外地仍然被铺在其上,只是,它与走廊的墙壁和天花板一样,被暗红的血迹所污染。
床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亚历姗德菈小姐,请把荧光棒给我一下。"
雷蒂娅从一旁的小吸血姬那里要来了手中的照明装置,手半剑随意搁置在铁床手臂能够轻易伸及的位置,检查起未知物体的神秘面纱。
"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咕!"
嘴叼着荧光棒,雷蒂娅的双手扒拉翻找起这不明的目标。突然,她与两个大窟窿四目相对,突然的惊吓险些让雷蒂娅将口中的荧光棒一口吞入胃中。
"雷蒂娅酱!小心一点!"
亚历姗德菈连忙扶住向后摔倒的雷蒂娅,矮小的身躯与雷蒂娅和地面形成稳定的三角形结构。另一只手连忙取出雷蒂娅口中沾染上唾液的棒状物以防止误食。
"我扶着你,地上脏。"
亚历姗德菈可不想让雷蒂娅一屁股坐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弄脏自己的手掌和裤子。鉴于雷蒂娅突然腿部发软使不上力气,亚历姗德菈只好稍稍扶着她站立,承受两个人身体的质量。好在雷蒂娅的体重并不算大,尚在血族萝莉的承受范围之内。
亚历姗德菈顶替下雷蒂娅的位置对那奇怪的东西照明,她要搞明白究竟是什么把雷蒂娅突然一下吓成这个样子。
绿光打去,一副正面拥有着两个对称的大洞的奇形怪状的物品,下部并排着一个个小的单元。
是一块曾经属于人类的头骨,附着其上的有机质早已经在微生物的作用下腐烂,甚至连下颚的部分都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