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家,主人。"
雷蒂娅一脸被榨干的病弱模样,拖着劳累一天的身躯,推开了自家房间反锁的房门。
传入耳朵的,熟悉,却又相当地陌生。
雷蒂娅自己养的那一只小猫娘,仍然处于真空状态,身上穿着雷蒂娅那不知道比她大了多少个尺码的宽松衬衫,没有打底裤一类的存在,捏着下垂至膝盖的衣摆,扭扭捏捏地向归家的雷蒂娅行了个礼,稚嫩而又不熟练。
反正门已经被锁上,楼层高度即使是拥有九条命的猫跳下去也会被摔死。
想逃跑也逃跑不掉,只有按照雷蒂娅小姐要她阅读学习的教材,尽管几乎所有的文字都完全不认识,白雪还是努力地结合模仿雷蒂娅小姐在教导她用这门语言说话时使用的方法,利用插图等辅助工具理解一个又一个基础音节的发音方法。
最后还要再次祈祷,雷蒂娅小姐不要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她必须强迫自己学会这种语言,如果不能以巧舌如簧的游说来迷惑对方,雷蒂娅小姐永远都不可能会留给自己离开这密闭房间逃跑的大好机会。
一个字符与一个音节地练习,诸如"你好"、"再见"等最基本的问候词,对于本就天资聪颖的白雪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这个国家的语言比起白雪的母语来说学习难度都不在同一个水准。很快,她就通过图画掌握了日常问候语的对应词汇与发音。
相比之下,要讨得雷蒂娅小姐的欢心,一定得,用到"那个词汇"吧。
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早已经顺从于她。
于是,雷蒂娅听到了这个,让她的内心五味杂陈的称呼。
仿佛,这只小猫娘真的是被雷蒂娅自己以"**血奴"的身份给绑架回了这房间似的。
自己在这只小猫娘的心目中,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支配与剥削的形象了吗?就和雷蒂娅自己是如何看待艾丽娅那个玩弄她于股掌之间的混蛋一模一样。
"叫我‘主人’么......"
"嗯,主人!"
这只不像是猫咪的幼小白猫娘开心地喵喵叫着,不断重复着那个自己已经熟能生巧的词汇。
"真是的,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雷蒂娅今天真的累得快要虚脱了,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在这么晚的天色继续教授给这只猫咪更多的语言知识了。
尽管说,被小猫娘就这么叫主人,似乎有一点点心情舒畅的样子?
怎么可能。
但她的确需要什么东西来让自己紧绷的那根弦稍稍放松一点。
和那个叫拉塔托斯克的长角女人之间谁也不让着谁,明争暗斗,搞掉了雷蒂娅整天一多半的精力。
终于,两个人在一路的勾心斗角之中,来到了神秘委托人所指定的地点等待对方的到来。
只是,这个神秘客,相比于对他们的刻板印象而言实在是更加神秘过头了那么一点点。
唯一能大概有底的,只有对方可能会是一名女性这一个猜测推断。
漆黑的罩袍包裹了对方的全身,不留任何一寸的皮肤暴露在空气当中。
甚至连观察这位委托人的瞳色,都如同海克力斯通过十二试炼一般,是被认为"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罩袍除了遮盖全身,还"贴心"地以网孔为穿戴者掩盖了双眼,用一定的视野限制作为代价来究极强化的隐私保护。
在现代的人类社会眼光与思想看来,这种服饰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它不过只是陈腐与守旧的过去,拘束与愚昧的时代剪影。这样的"主流服饰"于当时的女人们之间,在落后思想的侵染毒害下,即使个体再具有想要展示自身美丽的个性,也会被集群的大多数当做放荡不羁的异类而处以石刑伺候。家家户户的妻子与女儿们千篇一律地包裹在单调的漆黑罩袍下,被潜移默化地磨灭掉女子独特的个体性,像是从工厂的流水线中生产出的一个又一个人偶玩具,没有任何主见与选择权地被配送往目标客户的家庭,履行作为"妻子",本质上是"奴隶"和"生育机器"的"职责",即使她的生命历程如何残酷与不幸,也很少会赢得来自家里的"主人"的哪怕一点点怜爱。
毕竟,像她这样地位的"工具",还有三个。用坏了,换掉就是,无需保养维修,免除后顾之忧。
更何况,如果有不法分子想要进行反动与破坏活动时,即使有了先进的监视设备,对面容与体型的遮掩同样会为执法部队的调查带来极大的困扰。
所以在佛丹斯科的居民团体,尤其是新时代的少女们当中,这样的服饰被视为与自由精神背道而驰的枷锁而被禁止与摈弃。起初还有部分人在反对,说这违背了自由的精神,但接二连三由穿着者引发的暴力事件,让他们暂时闭上了嘴。
毕竟,在丑恶的人性得以净化前,除了把无罪的布料拉出来当做替罪羊,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并没有。
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雷蒂娅,本能性地对待这类妨碍执法骑士履行职责的存在而感到生理性厌恶。
这也难得地与一旁挺起高傲头颅绝不低下的拉塔托斯克达成了思想上的共识。
她们都对这位罩袍之下的委托人感到不舒服,生怕她们是会被利用来行内心所不允许的非正义之事。
"......抱歉,请原谅我不能够将真容展现给两位观赏——至少现在不可以。"
没想到,还是这位当事人率先开口,而一开口,就是满怀歉意。
的确是一名女性,虽然她刻意地压低了自己的音色而试图显得更加地中性化。
"嗯......拉塔托斯克小姐,雷蒂娅小姐,我想要拜托你们的事情,其实并不多,或者说,只有一件。"
深吸一口气,道出二人摸不着头脑的内容,直接让她们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像一名普通的学生一样,在海登堡帝国学院上课,生活,维护整个学院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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