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蒂娅有些怀疑,这些尖耳朵的生物,是真是单纯来到这里求学习得用以将来生活的新知识的留学生,还是假借留学之名被精灵王室派遣来到海登堡进行监视、侦查、暗杀与破坏行动的特务。毕竟亚历姗德菈小姐有和她聊过,以前吸血鬼和精灵还在争夺布鲁塞尔的控制权时,就互相使用安插过进行特殊活动的人员,在一般平民看不见的冰山之下悄悄工作。
但是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过于有勇无谋,雷蒂娅的结论更偏向于前者。
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雷蒂娅过去的工作中面临的犯罪分子,也基本都是这种业余人士。处理起来,也都算是轻车熟路。
虽然身上没有和过去一样穿着增添容错性的金属板甲保护重要部位不受到伤害,但是这一次与常规的剑盾不同,雷蒂娅得到了质变性的中距离火力爆发。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地方采取你们的行动,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如此的有勇无谋。"
左手抬起点放手枪,枪口指向幕布外那骚动着朝主席台的方位。
"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工作是守护台上的那一位不受到任何的侵害。"
看来,也许要之后去找特蕾莎学院长一趟,向她好好提一下关于公共聚会上的安检问题。
按住前排无辜学生的头,那些挑事的学生把他们当做支点从座位中撑起身体,手中似乎拿着也许是小刀之类的什么东西。
令人麻木的恐惧与压抑迅速蔓延。
所有学生都不敢说话,生怕讲了某个敏感的词汇就触怒这群疯子,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与极端主义者,是讲不得道理的。
手无寸铁的孩子们恐惧于他们手中的武器,胆小的女孩子们相拥缩在座位内部颤抖,胆大一些的男女学生,趁着那些暴徒们没有看他们的时机,不发出任何声音地垫脚向后部紧急安全逃生出口挪动身体。
没有人能够帮助现在在台上孤立无援的萨曼莎。那些平日里总是缠着她不放的那些追随者们,不是没有出席现场,就是和其他新的后辈们一样惜命。
面对着这些,一定会死的吧。
那些毫无逻辑可言的疯子并不介意与自己同归于尽。毕竟,她是为了整个学院与帝国的稳定,站在了所谓的"同胞"对立面,成为所谓"复国大业"路上的绊脚石。
她从不关心自己那一位自出生起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把她与现在唯一的血亲狠心抛弃的"家人"是谁,既没有主动去问家长,她也从来没有向自己谈过这件事。
所以,她不明白那些尖耳朵们为什么要把她称为"同胞",权当求人行违背内心之事的客套。
作为学生会主席,自然没有真正答应的可能。但是,他们是持械,在她办公室之外的角落里找到她"求通融"的,她不想答应也必须答应。
脱身之后,尽管根本不想找到那块成天窝在房间里面摸鱼偷懒不做事的白毛钢板谈话,但为了挫败对学院不利的阴谋只能硬着头皮敲了那道门。
虽然说,最后又被那个烦人的女人亲亲抱抱举高高,又是揉脸蛋又是挠腰肢的,但好歹还是把这未遂的混乱前兆报告给了对方,最后联手将这场学生运动镇压。
只可惜,没有将余孽一网打尽。而他们,现在卷土重来。
某种程度上说,她是故意让这些危险分子进入这里的。
因为,帮手早已经就位。
"砰砰砰!"
三道短促的响声自幕布的缝隙处爆发。即使是威力再强大的魔法攻击,也没有给在场采取避难动作的学生们带来过如此强大的震慑。他们抱头的双臂比刚才更加紧实。
雷霆之怒,裹挟着致命攻击,将一列两个座位靠背穿透出两个透风的窟窿。
若不是座位的归属者已经抱头趴在狭窄的地板上,被穿透的,恐怕就是他们的头盖骨。
首轮开火未能命中目标,来犯者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又一次不要命地冲向萨曼莎。
"难道这些家伙是磕了什么不该磕的药么!这么不怕死?那就来啊!"
拉塔托斯克咆哮着,咏唱短段咒语,以太能量汇聚于法杖端头,究极的爆裂魔法蓄势待发。
"停下!你想把天花板拆了把我们都埋在里面吗?我可不想给你这个疯女人陪葬!"
雷蒂娅察觉到了不对,一边开火后换弹,一边后退着怒吼拉塔托斯克。
在她看来,拉塔托斯克和这群根本停不下来的死士疯得别无二致。
"啧,一介人类也敢使唤我,你好大的胆子啊。"
你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有多疯就敢说别人疯。拉塔托斯克暗自咂嘴抱怨,但还是乖乖地让凝聚的以太集团随风消散。
但是她们的处境并不能被改善。像是那太平洋上为帝国"玉碎"的永远的零,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死亡为何物。长成人形的野兽忘记了猎枪子弹带来的痛楚,前仆后继地撕咬台上的三名少女,
第一只野兽爬上了发言台,脸上直接给挨了一闷棍,鲜血直流地掉回地板。
"哐!"
这是第一次对"敌人"扣下的扳机。
高热自弹巢中的殉爆迸发,随着剑刃的下劈灼烧对方的脸部,于躯干留下附加余烬的劈口。
"喂,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雷蒂娅当然很清楚自己在杀人,但奈何不管是佣兵还是骑士,兵刃上总是沾满鲜血的。
"我没跟你说,金主之前找到我说过,只要不把房子拆了只是杀人的话,她那边都能保证把我们犯下的罪责压下去。首要任务是保护发言人安全!注意背后!"
法杖的末端,捅进了意欲对雷蒂娅下手的男性嘴里。
"跟我们走,快。"
保护手无寸铁的萨曼莎是她们的委托职责,而现在的事主正一屁股瘫在地板上。
双脚发软,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
"唉,来吧,萨曼莎。"
一双有力的手臂环过。
小公主被拉塔托斯克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