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舰载机受到高火力伤害，会以直接反馈的形式转嫁于母体之上。这是“海雾计划”暂时无法被克服的缺点，间接影响了开发进程，因为他们无法得到强健母体以承受如此摧残。
换做是普通女孩子，恐怕早就在无休止的痛苦下，折磨到精神崩溃，变成口流唾液、吐字不清的“人偶”了吧。
这种事本身也应发生在康丝坦兹身上——长期的抗压训练在此刻化为守护符文，缠绕于腰肢变成可喜的厚障壁。
吃痛声中，视力观测系统被高功率发热灼烧，撑破生物质组成。
自眼眶内，不正常颜色的液体潺潺流下。
“喂，康丝坦兹！”好歹，她是雷蒂娅被效忠的对象，出自所谓“友人”，但又过于“疏离”的奇妙关系，某条刚失去“伴侣”不久的银龙自然不能放任其出事。
她们的旅程，还不能结束。
让你们见识一下，德意志军人的铁血与坚毅！
左手捂眼，却依然指挥着“飞燕”们冲破防空网的封锁。
同时，飞行甲板上蓄势待发的鱼雷攻击机引擎点火发动。雷霆的轰鸣，将被宙斯之使者送向远方。
“航向确认，第二攻击中队，起飞！第三攻击中队，整备待命！”
远与近，喷气与活塞，特攻与增援，“曼弗雷德·冯·里希特霍芬”压榨出心智处理器的最后一丝性能与压缩空气弹射器气罐内所剩无几的储量，多线操作航空机组与舰船本体，破开巨浪与敌军拉近距离。
另一端，在捕蝇网收紧下，苍蝇们一架又一架断翼坠落。承受着海量伤害，并祈祷存在屈指可数的幸运儿，能够连带着机载炸药一同，命中毁伤某些部位。
“元首阁下，万岁！”
康丝坦兹换上了更上一层楼的敬称，替那不存在的飞行员为雷蒂娅献上效忠致辞。
德意志高于一切。
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民族的伟大！
瞧好了......
......
“正中靶心！”
“听到了吗，雷蒂娅。我们成功了！”
火光滔天，浓烟滚滚。
这是一份意外之喜。
在丢掉手中空灭火器，灰头土脸的小吸血姬经由因弹震影响出现故障的通讯系统里，将乱码断断刻刻拼凑成完整情报勉强阅读后，笑容自脸上浮现。
携带烈性炸药，最后一架舰载型“飞燕”特攻机与地方航空母舰舰尾飞行甲板相撞爆炸。
而且，敌人的水平装甲防护似乎并不怎么理想。爆炸贯穿飞行甲板，侵入机库。
而这，正是致命的一击。
高温炙烤下，机库内堆积散落的高爆航空炸弹被引爆，掀飞顶盖，数架舰载轰炸机燃烧着被冲击波葬入海中。铁索连环，爆炸巨响一片又一片袭来。
想必，损管系统与电力系统在连锁反应中遭受到重创，暂时解除了对“齐柏林伯爵”的武力威胁。
“......”
“雷蒂娅......雷蒂娅？！”
自煤窑干完苦力归来，面部熏黑的亚历姗德菈发现那位佳人并没有回以正常反应。
心急如焚，因为手掌一片诱惑的殷红。
鲜血。
或许是遭受轰炸时重心不稳，淡金刘海的背后，是硬物磕击而破损的血管网。
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雷蒂娅，你清醒一点！求求你！”
她快哭出来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唔......”幸运的是，少女依然保持着意识。
而且，似乎她们所熟悉的那个雷蒂娅回来了。
“怎么回事......亚历姗德菈小姐？亚历姗德菈小姐你还好吗？！”
眼冒金花，努力维持住身体不要摔倒。即使如此，她的关注优先级依然是放在了他人身上。
“......雷蒂娅。”
吸血姬怔住了，不知是该洗，还是该悲。
“欢迎回来。”思索良久，终于憋出了一句“不那么合适”的问候语。
简单为困惑中的雷蒂娅说明如今的处境。
“我的确记得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不知为何，“红皇后”并没有对雷蒂娅的记忆与思维进行清洗与覆盖，“只是，到现在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关于我，不能再以‘人类’所自称的事实。”
明白了，雷蒂娅终于明白了。
关于“海雾计划”背后，那反人道主义的血腥交易。
透过交易获取禁忌之力，转化过程为不可逆反应。神奇的是，雷蒂娅并没有沦陷心智，变成康丝坦兹那般，只知战斗与杀戮，将“最高海军法典”奉为圭臬的决战兵器。
该说这是“红皇后”的仁慈吗？不见得，那个真名为“保罗·冯·齐柏林”的疯子，可是将魔爪伸向了氏族直系血脉后代。把普通人类改造为生物与机械交织的扭曲结合体，这是对至高创世神的亵渎。
不管如何，说是改造失败了也好，说是智能百分之百完美融合，进化为“海雾计划”所预期、超越人类的究极生物也好，如果不考虑一人操控三万吨级正规航空母舰的能力，雷蒂娅现在与地上平凡生命体无异。
“所以，‘我’拟定了作战计划，以诱饵的身份引蛇出洞，硬抗下直接伤害同时逆推出敌军坐标并发送给康丝坦兹......还行吧。”这也不是什么新式战术，不过是类似肥美的航空母舰编队“红布”勾走海湾中横冲直撞的公牛，再由真正主力——战列舰编队长驱直入，虐杀微弱反抗能力的猎物们罢了。
这一次，不会有“特遣舰队现在何处？重复一遍，现在何处？全世界都想知道”的“关怀”电报令其暴跳如雷。
唯一的缺点，只有这幅现状。
“亚历姗德菈小姐，洗把脸吧，熏脏了就不漂亮了。”舰船损害会直接作用于人体上，流血的不只是额头，每一处受弹，都转化为裂开伤口与破损布料。
但损管工作有在顺利展开，及时阻止了高温与火焰向弹药库侵袭的可能，自己在一轮又一轮轰炸与清扫后，依旧顽强地漂浮于海面上。雷蒂娅更需要确认的，是“她们”。
“其他人呢？”自消防水管的出水沾湿手帕，亲自上手，为亚历姗德菈拂去沾染的灰尘，“她们还平安吗？”
在把吸血姬弄干净的同时，雷蒂娅也可以放下一百个心。
“重创了敌人，很好。”确认动力单元尚可胜任巡航任务。
“就让我们，成为它的终结者吧。”冲锋枪与手枪上膛，铳剑弹巢填满魔晶石弹药。
“为这场海战，画上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