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正值夏季,因此黎明早早地便唤醒了大地。珂赛特神色凝重地站在马德兰面前,将自己今天的行程安排全部汇报给马德兰后,陷入沉默。
“我知道了。”马德兰头也不抬地平静地回应道。
“BOSS……”珂赛特刚想把堆积在心中的困惑尽数吐露,马德兰的那头白发却堵住了她的嘴。
现在的BOSS眼里没有我……
一定是因为我让他失望了……
我必须……弥补自己的过错,向他证明我的觉悟和能力。
我不能……
那么自私……
“没什么……”珂赛特终究还是选择了隐忍,一如她这些年来的原则。
马德兰的镜片泛着白光,他轻声地答了句,“哦,那就去吧,早去早回。”
珂赛特朝马德兰鞠了个躬,接着转身走出办公室。
之后弗雷便从马德兰办公室隔壁的休息室中走了出来,她望着那扇早已关闭的大门,神情复杂且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是她第一次让你感到失望吧?”
“要怎么做是她的自由,我也不能说我干涉之后的未来就一定会更美好。”
“你果然还是有残忍的一面。”
“在菲死后,我的一部分温柔和天真就随她而去了,能填补这些空缺的,只有复仇和残忍。”
“看来……我得独自一人离开这里了。”弗雷有些无奈地笑了下,“真可惜,我本来是真的相信她能通过这关的。”
马德兰没有说什么。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马德兰接起,听了大概半分钟后,以一句“我知道了”作为结束挂掉电话。
“凯伊那边又有消息了?”弗雷问道。
“他说这次肯定错不了,因为有可靠的线人亲眼看到赐克进了那座基地。”
“那我们就赶紧准备……”
弗雷刚要走出门外,马德兰却喊住了她,“等等。”
“再等下去赐克又跑掉了该怎么办?”弗雷侧身问道。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马德兰眉心紧锁地说道。
“……唉。”弗雷叹了口气,“我也不好说你是在疑神疑鬼,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你倒是说说根据。”
“一向刻意隐藏自己行动的赐克为什么这回会这么粗心大意,就把自己的行动给曝露了?如果是有各种辅助证据证明他在那还好说,但这次是直接明晃晃地登场,简直就像是在给我们下战书。”马德兰分析道。
“我记得他之前跟你算是竞争对手吧?”弗雷抬手说道,“那下战书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不是那种人。”马德兰肯定地说道,“虽然谈不上了解,但以我的直觉,他这次绝对有什么图谋。”
“那因为是陷阱就不去了?没准对方玩的就是空城计呢?”
“去当然要去。”马德兰起身,“但我一个人去。”
“哈?”弗雷有些吃惊。
“防止这是他的‘调虎离山计’,你必须守在基地里。”马德兰来到弗雷面前,握住她的双肩,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
弗雷的脸颊微微泛红,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马德兰竟展现出了所谓的“帅气”。
然而这个男人……
当弗雷的脑海中浮现出菲的身影时,她立即挣脱了马德兰,重新摆出平日里那高傲强势的模样说道,“说得好听,你不就嫌我身体快坏掉了怕我拖后腿嘛,有话就直说,别整这些有的没的虚情假意。”
“你是不会拖我后腿的。”马德兰仍目不转睛地望着弗雷,并且语气坚定,“我们都知道梦想和未来被摧毁,由此产生的憎恨会有多深,赐克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特别是我……”
“那你还想一个人……”
“因为我能赢!”马德兰自信地答道,“我既然能打败他一次,就能打败他第二次,第三次,但是光打败他是不够的,他背后的那些势力不会善罢甘休,就靠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对抗他们的。”
“……”
“所以我需要你……”马德兰向弗雷伸出手掌,“我和珂赛特都需要一个可以回来疗伤的家,而能守护它的就只有你。所以拜托了,弗雷姬塔·奥伊萨斯!这绝不是在嫌弃你或心疼你,而是我需要你的力量!”
弗雷愣住了。
在经过刚才的“帅气”表现后,此刻的马德兰再度刷新了她对他的看法——
“菲,这就是你选择的男人……”弗雷闭上眼睛,对着脑海中的菲轻声说道,“姐姐我把她带回来了,所以你就放心地去吧,他活得好好的,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会好好地活下去的。”
“谢谢你,姐姐……”菲的声音在弗雷脑中逐渐淡去。
弗雷也逐渐睁开双眼,正视马德兰并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交给我吧!”
五分钟后——
马德兰来到机库,而机库前方的露天停机坪里,待机的运输机闸门大开,随时等待着指示。
“就你一个人?”凯伊不解地问道,“弗雷呢?”
“她要留在这里守家。”马德兰自信地笑道,“再说了,对付死人,当然得派死人去。”
“这倒是头疼了啊……”凯伊皱眉,“你的【秽翼魔鸟XV】新装备还没完成呢,本来我以为你和弗雷一起去的话,她作战你指挥。”
“那我就用她的【雷鸟】,我记得前几天刚更新成了【F】装备对吧?”
“你还真乱来。”凯伊的表情有些无语。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马德兰拍了拍凯伊的肩膀,接着对技师们大喊,“喂,把【雷鸟F】搬运输机里,记得调成我惯用的操作系统。”
“收到——!”技师们随即开始忙碌。
“你应该知道这次单独去是凶多吉少。”凯伊看向马德兰,“虽说我不干涉你、弗雷还有珂赛特三人之间的那些私事,但这次要不要把珂赛特叫回来?如果要守基地的话我也可以……”
“珂赛特有自己的仗要打。”马德兰打断凯伊的提议,“强行把她带到错误的战场除了拖后腿和让她送命外没其他用处。”
“那我也得提醒你,我们可不能在这里停下。”
“不会停下的。”马德兰将目光投向门外的那片光明苍穹,“我们迄今为止的努力都不会白费,只要我们不停下来,通往未来的道路就一定会一直延伸下去。”
于是在凯伊与众人的目送下,马德兰独自踏上征途。
当运输机升空并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遥远的天边时,凯伊的视线始终没有从那片天空移开,而他的手也紧握成铁拳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