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自动门往两侧退开,马德兰、凯伊以及次郎走进室内,呈现在三人眼前的是高度现代化的指挥中心,从投影沙盘到时刻监控着各主要区域的大屏幕、联络台等设备一应俱全。
“我们都把这里叫做【指挥中心M1】,是最早建立同时也是我们使用最频繁,设施最完备的指挥中心。”次郎为马德兰与凯伊介绍此地的来历的同时,走向休息区打开冰箱,“两位想喝什么饮料呢?我们当地产的椰羊奶很好喝的,来点尝尝?”
马德兰还没开口回应,凯伊便先冷冷地甩出一句:“不用了,我们不是来玩的。”
显然,凯伊还在为刚才的事窝火,因此马德兰也不好继续在这种细节问题上跟他唱反调,“直接谈正事吧。”
“……好的。”次郎悻悻地来到投射出虚拟沙盘的圆桌前,将两杯椰奶分别放到马德兰和凯伊的桌前。
马德兰和凯伊各自看了眼那纯白的椰奶后,凯伊随即把目光移向屏幕,马德兰则先是摸了摸杯壁,接着在次郎期待的目光中收回手臂,端正坐姿看向次郎。
“刚才你在机场说路上未必全是你们的人,那都有些什么人?”马德兰问道。
“关于这点,请看这个。”次郎举起遥控器调出其中一些监控画面。
这些被调出来的画面大多是各要道、分叉路口或是一些重要的设施,其中许多地方都有着全副武装的军人在把守,他们的姿态虽然显得很随意,但路人们都很识趣地避开他们,就算是因为有事必须路过,也都会把头埋低,尽量避免与这些军人对上视线。
“【科尔基斯岛】的大部分区域目前主要由军政府把持,他们原本隶属于我国前皇室旗下的军阀势力。”
次郎解释的同时又调出了新的画面,这回画面中的是已经烧成火海的大片山林以及流离失所的居民们。
“就在前几年,我国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山火大灾,多年累积下来的经济成果基本都被毁了,不少皇室成员都跑掉了,导致内外交困、无人负责和管理政权的局面,那些军阀就趁虚而入,一举推翻皇权,建立起了集权军政府。”
马德兰眉头微皱地看着画面从燃烧的山火切换成了被集体处决的人们,“他们的口号虽然很漂亮,说是要建立一个富饶平等的国家,但实际上是依靠军事管制手段来维持统治,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受到了严密监管,就连食物也是配给制,给多给少全是他们说了算,标准也完全不公布。”
次郎越说越生气,神态也变得愈发激动,“要我说,他们根本就是个独裁政权,还不如以前呢,至少那时我们不必担心走在路上就被以一句‘你参与谋反’而被抓走,从此音讯全无。”
“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这就是内战爆发的原因吧?”马德兰问道。
“嗯!”得到认可的次郎兴奋地摁下按键,将画面切换成一群装备落后但英勇对抗正规军的游击队,“他们自称【岛屿反抗阵线】,领导人是【圣女·菲利斯】,主张和平自由民主的生活制度,坚决反对军政府的高压强权,主要的武装力量是由军事学院的‘学生军’所组成的。”
“圣女?学生军?”马德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照片中的那些游击队队员,“听起来不太靠谱啊,这又不是中世纪的宗教战争。”
“时代虽然变了,但精神没变啊。”次郎神情认真地说道,“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大家会集结在【圣女】的旗下,就算现在只是学生,但经过历练,人人都可以成为勇士,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家园!”
“你们的家园啊……”马德兰意味深长地看向次郎,“这么说,你是阵线那边的人?”
“不不不!”次郎连忙挥手否认,“我是中立的,只是不喜欢军政府罢了。”
“光靠一个女人带领一群学生就想反抗军队,画饼也该有个度吧?”一直保持沉默的凯伊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如果是一般的圣女和学生当然是天方夜谭,但他们可不一般。”次郎兴冲冲地对两人介绍道,“虽然只是小道消息,但据说,据说啊,菲利斯是前皇室的公主哦!”
“据说啊……”马德兰扶额并轻叹了口气,凯伊则索性失去了兴趣。
见两人如此失望,次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就、就算撇开圣女不说,学生军也很厉害的!他们都是年轻人,很擅长网络战和情报战术,他们就是靠着这些在暗中发展势力,和那群独裁的军人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虽然内战……”
“行了。”凯伊打断次郎,“剩下的事我们会自己调查的。”
“……”次郎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就问你一件事,有关于【GENS】的情报吗?”
凯伊盯着次郎,那如战隼般锐利的视线压得次郎背脊发凉,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摇头。
“浪费时间。”凯伊丢下这话,起身离开了【指挥中心M1】。
次郎惭愧地垂下头,久久不语。
马德兰则拿起手边的另一个遥控器,自顾自地搜寻起资料。
“你们……不是来帮我们打倒独裁者的吗?”次郎轻声问道。
“你们收到的任务内容是什么?”马德兰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会有两个非常厉害的佣兵过来执行任务,我们必须全力协助他们的行动。”次郎说道。
“这里面有提到任何关于‘解放’、‘打倒军政府’、‘阻止内战’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次郎再次陷入沉默,室内安静得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屏幕切换的提示声滴滴作响。
“那我们……该怎么办?”次郎抬起头,无助地凝望着马德兰。
马德兰关掉屏幕,拿起椰奶一口饮尽,接着他起身来到次郎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别问别人你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
“这里太闷了,陪我出去走走吧。”马德兰说道,“收集情报嘛,不实地跑怎么拿到第一手资讯?”
次郎眼中几乎没有光芒,有气无力地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