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努瓦尔商量好接头地点后,马德兰带上弗雷、凯伊、珂赛特、艾德、雷亚以及【瓦尔哈拉】与【雷鸟F】一起朝着目的地出发了,而如此拖家带口的行动必然需要一辆足够大的载具才能承担,那便是以【秽翼魔鸟X4】为首的超大型运载车。
并且得益于【A.R.K】在这段时间内对【科尔基斯岛】大兴基建,即便是如此巨大的车辆都能在高速公路上高速狂奔,虽说这会有被【A.R.K】发现的风险,但考虑到事态的严重性和紧急程度,马德兰断定此时掌握着【A.R.K】控制权的赐克·斯缇不会贸然对自己出手,否则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给予自己目标了。
而整辆运载车共分为三大模块,马德兰就位于变形为拖车形态的【秽翼魔鸟X4】的驾驶舱里,拖拽着后方团员们所在的指挥所以及装载着武器装备与弹药的车库。
“【X4】的状态怎么样?”凯伊问道。
“嗯,果然马力够大开起来就是爽。”马德兰心满意足地望着前方,“不过一想到之后就得把这【ND引擎】给拆了还是会感到有些可惜啊。”
“本来就是实验品加违禁品,要不是你本来就是通缉犯还没机会用呢。”弗雷吐槽道,“能过把瘾就不错了,下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你可别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可不好说呀~”马德兰坏笑道,“如果当了通缉犯才能用这么好的东西,没准我会上瘾呢。”
相比起三人组的“相声”,最新加入的艾德与雷亚显然要拘谨得多,不敢贸然加入他们的讨论,不过两人紧盯着屏幕时那炯炯有神的眼神却暴露了他们的内心——相比【新型ND引擎】,身为技术人员的他们更好奇的还是最新式的机载AI。
“这处理效率好厉害,这就是基于【霞之鸟系统】衍生而来的【秽翼魔鸟系统】……”
艾德的感叹都被马德兰听进了耳中,或许是同为技术员的共鸣,他对这个年轻小伙抱有相当的基础好感。
“这还是**版呢,不过考虑到能常时运作,这点取舍也算值了,更重要的是敌人都祭出那么强的AI了,我们要还是在原地踏步可就太丢人了。”
就在这时,一辆灰绿色的大型越野车从后方的路口使出,只见它加速追上了【秽翼魔鸟X4】,与它齐头并进。
虽说可能只是单纯的巧合,但马德兰总觉得在哪看到过这辆越野车,尤其是那车头标志性的大灯。
正当马德兰思考之际,下一个路口又拐进来一辆大型货车,这次的货车与先前的越野车正好分别从左右两侧将【秽翼魔鸟X4】夹在了中间,这种阵型逐渐令马德兰感到隐隐不安,尤其是那货车的巨大轮胎,同样让他有了种强烈的既视感。
三辆大车就这样并驾齐驱地行驶在公路上,驾驶舱与指挥所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沉默。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马德兰先是放慢了速度意图让周围的两车先行,不料越野车与货车同样放慢了速度,而当马德兰提速后,它们也跟着提速。
如此一来,两车的企图再明显不过了——它们就是故意锁定了【秽翼魔鸟X4】的。
于是马德兰拿起话筒,准备借助扩音器对两车提问,不料此时越野车却突然迅速别了过来,狠狠地撞了下【秽翼魔鸟X4】。
“我去,不要命啦?!”马德兰没想到对方如此大胆,毕竟越野车虽大,但比起【秽翼魔鸟X4】来说还是要小了一圈不止,在这种速度下强行别车撞击,但凡一个操作不慎,那越野车可是要车毁人亡的。
不过还未等马德兰质问越野车,驾驶舱里便响起了被锁定的警报。
“BOSS,左边!”珂赛特的喊声让马德兰下意识地看向左边,原来那货车已经打开了后方的货柜,发射架上的飞弹正蓄势待发!
“唔——!”危机当前,马德兰也顾不上什么安全驾驶了,连忙踩下刹车迅速降低速度,“我要脱钩了,做好防冲击准备!”
此言一出,指挥所里的所有人立马死死抓住身旁的物体,其中弗雷将珂赛特紧抱在怀里,艾德双手抱住雷亚,凯伊则又把艾德给抱紧了,他们都用下意识的行动守护着至关重要的人。
马德兰这边自然也不只是单纯降速拉开距离,虽然是处在拖车状态下,但他仍开启了前照灯的高频闪烁模式干扰了对方的火控锁定,并在两侧释放出大量烟雾隐藏车子的物理踪迹。
在短短几秒内完成这些操作的马德兰又迅速脱钩,将【秽翼魔鸟X4】变形为战斗模式,与此同时,同步打开的货柜弹射出两把实体剑刃,在机载AI的引导下自主飞入【秽翼魔鸟X4】的手中。
获得武器的马德兰二话不说,径直冲出烟雾,举剑劈向那两辆车,可货车却先行一步射出四枚飞弹朝着【秽翼魔鸟X4】袭来。
迎面而来的飞弹速度之快让马德兰自知无法闪躲,好在凭借着机载AI的协助,【秽翼魔鸟X4】挥舞双剑,将飞弹尽数斩爆,虽说冲击波不可避免地会伤及本体,但好在机身厚重的装甲足以吃下这波伤害。
趁着【秽翼魔鸟X4】被爆炸震得无暇反击的空档,并肩而行的货车与越野车开始调转方向,随即又抬起车头一跃而起,在低空迅速变形合体为一台机器人,轰然落地。
破开烟雾的马德兰这时终于看清了来者的真面目,那正是在那个命运之夜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特拉维斯……”马德兰亲口喊出了他的名字。
“哟,好久不见~兄弟!”特拉维斯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怎么样?我这台【百鬼】不错吧?经过【A.R.K】跟赐克的调试,比起之前可是要强多了~”
马德兰驱动脚底的双轮,加速冲向【百鬼】并挥剑斩下!
随着一阵剑光闪现,金属激擦出的火花洒在两机脸上,【百鬼】以左手外侧挂载着的方形锤挡下了【秽翼魔鸟X4】的斩击。
“火气这么大的嘛?”特拉维修问道。
“反正你不是来炫耀自己的新机体的吧?”
“你别说~”【百鬼】虽然个头略小于【秽翼魔鸟X4】,但其强大的出力还是直接顶开了它,“我还真有点这个意思。”
“为什么要妨碍我?你知不知道现在问题有多严重?”马德兰将右手的实体剑刃插回腰间,接着抬手接住珂赛特从车库里弹射出的、从天而降的步枪,“这个国家马上就要被火山喷发毁灭了!”
“那又怎么样?跑得快”【百鬼】将锤头对准【秽翼魔鸟X4】,打开舱盖射出飞弹。
【秽翼魔鸟X4】枪口吐出的火舌轻易击落了飞弹,马德兰一鼓作气再度上前,剑锋直指【百鬼】的躯干。
“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这!”
面对马德兰的指责,特拉维斯从容不迫地承接了,如同【百鬼】在【A.R.K】协助下单手抓住【秽翼魔鸟X4】的剑身那样,随后特拉维斯与【百鬼】的方形锤一同狠狠地反击了【秽翼魔鸟X4】的胸口,砸得马德兰与机体剧烈动荡。
“这是我要说的话好吧,兄弟!人的手掌张开也就那么大,真以为自己能堵火山口吗?
赶紧从这里抽身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你小子,我知道你对菲的事情放不下,没想到你在【企业联合】这烂摊子里还越陷越深了……”
“彼此彼此吧!”马德兰脸上尽是失望与愤怒,“你们【交汇之河】明明已经跟【塔克伯格社】和解了,还在非洲那边获得了一块安置地……现在却跑来参与【企业联合】的纠纷,而且站在了【塔克伯格社】死对头【GENS】一边?你怎么想的?想让菲他们的牺牲白费么?”
“问你老板去吧!”特拉维斯的语气坦然,丝毫没有打算接受责骂的意思,
“什么?”感到有什么隐情的马德兰也停止了攻击,紧握枪剑警戒着【百鬼】。
“塔克伯格社确实给了地,但是也只是仅此而已。那些大资本家明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早就把我们写进联合的黑名单里了,和企业联合相关的就业渠道,商业贸易的渠道全都咔嚓了。旁边那个大都会,想进都进不去!”
马德兰听着脸色变得凝重。
“哼,也能理解,毕竟当年我们可是在都市里闹了不小的风波,到最后我们这些下层人不过也就是换了个地方吃屎罢了,好歹这次没有企业管理局的无人机添乱,种种地也能活。但是种子土壤那些总要钱的吧,二十万的人口,东西种出来之前总不能啃土吧!”
“所以你接受了GENS的雇佣……?”
“【GENS】是给我发来了工作,但那只是一份关于新型机体的测试任务。本来我也不抱什么希望,毕竟就像你说的,我还得跟【塔克伯格社】那边打招呼,结果你猜怎么着?”特拉维斯意味深长地笑道,“他们居然一口答应了。”
“……!”
“所以你懂了吧?我没有骗人,更没有背叛谁,既然你的老板都同意了,那我为了混口饭吃打打零工也没什么问题吧?”特拉维斯说道,“不如说你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骗你呢,你不妨好好想想~”
尽管马德兰不打算全盘接受特拉维斯的辩解,但基于两人的交情,他很清楚特拉维斯不是那种满口谎言的骗子,至少在根本性的问题上,也就是【塔克伯格社】是否知道他为【GENS】工作这件事上,他没有可能撒谎。因为这实在太好验证了,只需马德兰自己去联络下克劳迪娅就行了。
而马德兰之前并没有那样做,一来是特拉维斯出现得太过紧急,而且环境受限,他没有时间去做验证,更重要的是想联络克劳迪娅,正常情况下必须通过凯伊这道坎。
“凯伊……”马德兰低声询问仍在通讯线路上的凯伊,“你知道这件事吗?”
“……你觉得呢?”
凯伊的反问让马德兰犯了难,他不想在这紧要关头去质疑重要的伙伴,但凯伊与克劳迪娅的关系之密切,加上特拉维斯虽然击毁了【海神】却刻意放凯伊一条生路的行为实在很难不让人联想。
“很有趣吧?很多未解之谜吧?”特拉维斯说道,“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之一,有太多让人在意的事了,不亲自调查只是道听途说或在原地纠结的话,是得不出正确答案的。”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来拦我?”马德兰追问道。
“这个嘛~”特拉维斯略显无奈地说道,“拿人手软,上次是要救老板的命,这次同样是老板提的要求,测试机体顺带看能不能阻止你们咯。毕竟你们现在已经快摸到人家的要害了,要是她还傻乎乎地待在原地等死,那也未免太蠢了,你说是不?”
“那她大可亲自过来跟我打一架。”
“瞧你这话说的,那要是这样还请保镖干嘛~”特拉维斯笑道,“再说你们不是打过了么?当然是因为打不过才不来送死的嘛。”
“哼……”听到这话,马德兰对这次行动有了更多底气,“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最大的问题不是我,而是你们内部的叛徒。”
“哦?你说赐克·斯缇?”
“没错,他让某人转交给我一个坐标。”
“那你知道那坐标是什么吗?”
“……”马德兰摸不准特拉维斯的想法,因此选择了沉默。
“你不会真以为我背后就是克蕾雅吧?或者更深层次的……【GENS】?”
“……”
“哈哈哈,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嘛。”特拉维斯说道,“不过也好,无知是福,我能提醒你的就一点,别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相。”
“那我还知道一件事。”马德兰不以为然地回敬道,“不要人云亦云,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那就来赌一把吧。”特拉维斯有些兴奋,“我给你个建议,比起坐标,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火山喷发问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许坐标那里有能够阻止火山喷发的线索,但很可惜,比起去相信直觉,你更应该做点脚踏实地的事,至少现在是这样。”
“有什么办法能阻止火山喷发吗?”马德兰问道。
“这就是你要解决的问题了。”特拉维斯驱动【百鬼】开始后撤,“行了,我的测试也差不多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有缘再会~
最后在劝你一句,尽早抽出身来吧,这里面太深了你把握不住。”
眼看着【百鬼】就这样笔直地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头,马德兰直到最后也没有追击,而是默默收起武器,只是在解决了特拉维斯动机这一问题的基础上,显然衍生出了更多疑惑,马德兰仰望着头顶的那片天空,他瞬间感觉这个世界陌生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