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柳如心和周莫白就这么被关在了一起,身上的手机和用来削果皮的小水果刀也没连带着一起拿走了。
那个通风口极小,周莫白略微看了一下,以柳如心那柔弱娇小的身躯也不一定能出得去,就算出去了也不一定能逃走,这让周莫白抛掉了让她先出去的这种念头。
照目前的形式来看,要想救柳如心出去只有跟着自己她才能放得下心,虽然不知道这种放心的感觉从何而来。
回想过去的种种,自从她第一次去柳府的时候开始,柳如心那双瞳孔就已经没有当初的那种敌视了,那时候还在想她是不是一个带着两个面具的人,人前背后都有一套,仔细一想她也不过一个十八岁大的女孩子,不由得失笑。
也就从那天之后,柳如心就开始和她越发亲近了,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都有向她示好的意思,她也没有和别人交恶的习惯,多个朋友不如多个敌人,直到现在柳如心便躺在了自己怀里。
她们的关系,进展的好像有些快了,当然是指在交情上的,她认为些许女孩子之间就是这样,男孩子打一架第二天就能和好,女孩子也许也差不多吧,毕竟她们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当初柳如心一个嫌弃和敌视的眼神导致她们关系恶劣了这么久。
真是孽缘啊...周莫白叹了口气,感受着怀中柳如心平静的呼吸,想必应该是睡着了,世家小姐沦落到建筑废墟卧地而睡,要是这个登上报纸一定能大卖,想到这,周莫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不过她可一刻不敢松懈,黑暗中的废墟中,她能感受到到周围空气的流动,陆陆续续的又来了许多人,毫无声音不代表没有人在看守,这些动作整洁不拖泥带水的行动一看就知道不像一般的劫匪所为,早有预谋的作案是最可怕的。
夜晚平静非常,靠坐在墙壁上的周莫白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无聊,但又不敢入睡,生怕发生了什么变故,所以最后她选择了进入冥想状态,再去内心寻找那深埋着的棺邸,每次接触都能让她的修为在上一层,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她不相信鬼神,也不相信未来或者过去,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她真的感觉自己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都在变强,但好无用武之地也颇有些郁闷。
但明天早上也许就不是了,因为她估算着时间,柳家的人,警察的人用不太久就肯定能追查到这里,所以,明天就是绑匪们做事的最后机会,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先去感受一遍棺邸给她带来的好处。
待到周莫白入定后,柳如心才慢慢睁开眼,规律的呼吸和异于常人的心跳,那是郑伯说过的冥想状态,进入冥想状态之人能随时醒来,同时能感受周围发生的一切。
可她是谁,她是柳如心,医学国师的孙女,在医学界的绝顶天才,年纪轻轻就已经参悟了柳家的家族医术—素手摘心,一针定天门。
武者的天门穴是一切感知的来源,封印此处便失去了对外界的感应,柳如心得意一笑,这个机会她等的太久了,她知道周莫白对仇白凤是有兴趣的,那眼神中所透露出的关心和爱护真是让人无比嫉妒而又愤怒,但她不能被影响。
嫉妒使人丑陋,愤怒让人失去判断,她是柳如心,怎可能被这些世俗所污秽,她想做的事情谁也不可能阻止得了。
黑暗中,柳如心将周莫白缓缓放到地上,从衣服的夹缝中掏出了一个极小的盒子,那是她花了很大的代价才能从黑市上购买到的玩意—食心蛊。
这个蛊虫有两个特点,第一个它会寄生在宿主的心脏位置,随着时间日益蚕食,最后将整颗心脏吞噬而蛊虫的本身将会替代宿主的心脏,同时能获得百毒不侵的体质。
第二点就是分公虫和母虫,公虫作为母虫的了另一半自然有着更为强大的能力,那就是通过蛊虫本身加快宿主的自愈能力,并对母虫传递出自己的感受,那才是柳如心真正想要的。
看起来万般好,但终究是毒物,公虫虽强,但被母虫寄生将变得最弱不堪,一旦身死将是一尸两命,神仙难救。
这原本是上古时期,贫民女子用来控制上京考取武状元丈夫的私密之物,现如今又被柳如心取得,也不知是好是坏。
缓缓打开盖住的盒子,两只不一样大小散发着微弱金光的金蚕正低声的鸣叫着,那是饥饿的表现,自从触到空气开始它们便已经苏醒了,急需要血肉的补充才能赖以生存。
“宝贝,马上就给你吃的...”柳如心喃喃自语,拿起了稍大的一只放进周莫白的口中,然后自己服下了剩下的一只,感受着心脏一闪而逝的刺痛她才放下心来。
古典与优雅的面容下,柳如心低下身子缓缓贴上了周莫白的唇瓣,那是占有,那是迷恋,跟多的是来自于人性的狂野和征服,此刻,柳如心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抛弃掉世俗的理念,别人的目光,柳家的恩怨,家族的世代枷锁,她也曾在无数次的午夜中惊醒,那种空虚的寂寞和黑暗的可怖,无数次在做梦的时候都在提醒着自己不能失败,无数个理由只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又得不到的东西。
其他都不重要,其他都是蝼蚁,都是她柳如心棋盘上的棋子而已。
对情之一字,沉思者曾言:无论是何人,都无法逃出情之一字,它是一种情绪,它是一种感觉,它是一种动作,它也是人心中深处无法控制的欲望。
只是她完全不知道的是,就连她口中的圣人也无法避免的东西,她还在固执的认为自己没有触碰到世间的庸俗和污浊,可往往那些自视清高的人才是最底层最低下被自己情绪和欲望所左右的低贱生物。
那就是人类自古生来的七大宗罪—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