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好无聊啊。」
凌乱的床单,一个头发蓬乱的少年,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手机的屏幕。
「为什么周末会是周末呢?」
我是绞尽脑汁也无法想明白这个问题。周末比起平时来时要无趣多了。
以往的周末往往就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的过程中就度过了。
「既然是周末,为什么不多睡一会?空平时都那么嗜睡的。」
洗手间里传出了小艾的声音。抱怨被听到了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到了周末就不想睡了,我也很困扰啊。」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才6:00,心中没由得叹了一口气。唉......
就在这时,手机却突然响了。仔细一看,还是个陌生的号码,这倒是让我犹豫了。知道我手机号的人并不多,大致就那么几个熟识的,这么一个陌生号码,怎么能不让我起疑?
「空,电话哦,不接吗?」
洗手间里再次传出了小艾的声音。
「是是,我接。」
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感叹这房间门的隔音效果真心差。手很快点下了接通。
「喂?哪位?」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
「喂?你......」
「是空先生吗?」
就在我打算再次发问的时候,电话那边传出了苍老的声音。我很快就认出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管家先生?」
「嗯。空先生今天有时间吗?我想和你们见一面。」
我们?是指我和小艾?虽然有些在意他是如何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但是人家一大早来约你见面,应该是重要的事,总之先见面再说吧。
「我明白了。那就在学校门口见面吧。」
......
舒适的周末早晨,阳光明媚,使得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
「哈~」
「空,管家先生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小艾无聊地靠在校门口,如是问我。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大概和白华有关。」
「椎名同学?」
「是的。她......哦!管家先生!」
当我正打算说下去的时候,忽然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向我们这驶来。车子很快就在校门口停下了了,车子的后座的车门却首先被打开了,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白嫩的小腿裸露在空气中,一头栗色长发散在身后。
「白、白华?」
「嗯。」
她回应了我。
「椎名同学为什么会在这呢?我听说是还价先生叫我们来的。」
小艾踏出一步,疑惑地看着刚刚从车中出来的管家先生。
「管家还是算了,这个称呼太奇怪了,还是叫我新藤吧──」
「──至于这件事,就让我来解释吧。今天叫你们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陪小姐过周末吧!」
「哈??!!!」
......
「椎名同学!快看啊!这件也好好看!」
「嗯。」
「试穿看看吧?椎名同学这么可爱。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不必了。」
「没事啦!就试试看嘛!来来来,去试衣间啦!」
「呜~」
小艾也有一副大姐头的样子了呢,值得鼓励。
「于是?陪白华过周末指的就是逛商场?」
我此刻手拿着饮料和管家跟在他们后面,和保镖似的。看着身旁的老头,我不禁在想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这次约你出来,是想继续上次的话题。」
「上次?」
是关于白华的过去吧。
「小姐她啊,其实很坚强啊。在父母去世后的几年,仍然可以弹奏。不,准确来说,是强迫自己弹奏下去。」
「强迫自己弹奏?白华看上去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因为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她在用心灵弹奏。
「是啊。曾经的她,总是能够把自己去融入乐谱,从而发自内心地将其中的情感,通过她的指间活灵活现地弹奏出来。十分的耀眼。」
新藤先生微微低下头,眼角隐隐有了泪光的浮现。
「但是,在那之后的小姐,已经无法弹奏出触动人心的乐章了。媒体批评她,粉丝责骂她。逐渐的,她开始恐惧了,钢琴是夺走了她一切的元凶,所以她逃避了。离开了音乐的舞台。那时的人们都称呼她为──『音乐少女贝多芬』」
「......她,是个坚强的女孩。但是生活的压力终究会压垮她,请你们,成为她的精神支柱吧!」
新藤先生的双膝敲打着冰冷的地板。引得无数路人停下脚步。
「我明白了。」
......
「哇!美少女诶!」
「妈妈!那边两位姐姐好漂亮!」
「艺人吗?是艺人吧?」
一群人聚在某家女装专卖店里,原因已经很明了了。
「椎名同学的皮肤好白啊。」
「嗯。」
白华的脸上逐渐有了红霞。
「你们两个,还是快走吧。」
我在他们身边都感觉到来自单身汪的浓浓杀气,明明我也是单身汪啊。
「说的也是呢,去下一家店逛逛吧。」
小艾似乎误解了,我是让你快点回家去啊!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诶?我记得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好像是......」
他就站在人群最前面,是个拿着吉他的少年,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白华,似乎在思索什么。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看见白华的联大一下子变得惨白,嘴唇也不停的发抖。
「我想起来了,你是......」
还未等他说完,那道栗色的身影就已经跑了出去。
「喂!白华!」
「椎名同学......」
「小姐......」
......
少女不停的奔跑,她想要跑到一个没有任何人到地方。她想哭泣,泪水已经决堤。她只记得自己不停的在奔跑,不顾路人惊讶的眼光,摔伤了腿。
不、不要!
发自内心的呐喊令他恐惧。她独自躲在寂寥无人的小巷里哭泣,能够听见自己的悲鸣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还打算逃避吗?」
耳边忽然传来少年的声音。抬起头,眼前是个名为神修空的少年。
「回答我,还打算逃避吗?」
「没有逃避啊......」
这是拙劣到,连少女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谎言。
「那为什么要跑开,为什么不接受邀请?」
「你......」
在那之后,新藤告诉了空一切,包括那封──来自国际知名年轻钢琴家的音乐会邀请函。
「他想让你在他的音乐会上弹奏的吧?」
「嗯......」
「那就去弹奏吧。『音乐少女贝多芬』。」
「我已经无法弹奏了啊......我是贝多芬啊,被音乐夺去一切的音乐家。」
少女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她靠在少年的胸膛上,吧头埋在他的怀中,用双手垂打着少年的胸口,同时用泪水沾湿少年的衣服。
「你不是贝多芬。」
「诶?」
少女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少年的脸。
「你是一个脆弱,可爱的女孩子。才不是什么贝多芬。最多就是『音乐少女贝多芬』这种程度而已」
少年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少女的双眸,他是认真的。
「我真的无法弹奏了啊!!!!」
少女几乎是吼出来的。
「任何触动人心的曲子,我都无法弹奏了啊......」
到最后少女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那就去呼唤吧,去哭泣吧,你的悲鸣。」
「既然无法弹奏,那就让全世界听听,你的痛苦,悲伤,将它们从指尖抒发出去。报复这个世界,让全世界为你哭泣!」
少年微笑着,少女的表情却是一脸呆滞。
「在这其中的感受,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少女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相视一笑。
「谢谢你,空。」
「不客气,作为回报,你要让我听到──你发自内心的呐喊啊,『音乐少女贝多芬』。」
少女没有回答,但是她的微笑,她的眼神,已经给了我答案。
少女的乐章,不知不觉中,已经势不可挡地弹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