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宙斯?上一纪元古神纪,奥林匹斯神系的神王?”站在身旁的娜塔莎疑惑发问。
“不,不是那个雷神。我所说的雷神宙斯,是某个现今大陆上的顶尖强者,属于某个名为‘异端’的恐怖组织。”
“异端?”
东方未明看向肯尼斯,“关于这个组织,肯尼斯先生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正如东方小友所言,异端,是一个除了带来恐怖与毁灭,再无其他意义的神秘组织。”肯尼斯脸色凝重,更有忧虑与担心,“没人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没人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甚至没人知道这个组织具体是何时出现的。因为从古至今,有太多黑暗的历史背后有他们的影子。曾经有人详细考察过,发现这个组织的历史很可能比整个人族还要长,甚至可以追溯到古神纪时期。”
“每一次他们的名字在人族高层中出现,总是与阴谋、毁灭、死亡、灾难、恐怖等词相伴,而且往往是在事后才发现其中有他们的踪迹。时至今日,异端这个名字在底层中几乎无人听闻,但在各族高层的耳中却已经是‘大名鼎鼎’。对其的普遍认知是:这个组织十分危险,出现在大陆各处,活跃范围囊括艾伊诺拉各大种族,似乎在蓄意挑起各大种族、势力之间的敌对与战争。从中古时期到现在,或明或暗,光是人族可以查证的历史中,就能发现不下十个王朝的覆灭与其相关,难以证明的更是不计其数。”
“他们历史悠久,势力必定极其庞大,且深厚,否则不可能掌握各大势力的精确情报并封锁自己的相关消息,在搅风搅雨的同时还能长年隐于幕后,不为众人所知。他们的实力更是强大至极,否则以他们的行事风格,不可能在近乎一纪的历史中依旧屹立不倒,且依旧没有丝毫衰退的迹像。”
“他们的行事作风极其神秘,如同幽灵。或是忌惮、或是利用、或是崇拜、或是剿灭,漫长的时光中,有无数人对这个组织进行了无数次查探,却少有所获。目前,也仅仅是知道他们的名字叫‘异端’,内部的正式成员皆丢弃了自己的过往与姓名,模仿古神时代的神明势力划分派系,根据位阶高低,各自以古神的神名作为自己的代号。而东方小友所说的‘宙斯’,应该就是异端中奥林匹斯一系中的最强者——神王宙斯。”
“敢冒充神明之名行事,这在古神纪时期是绝对难以想像的事,因为诸神之怒没有任何人能够承受得起。就算是在古神尽皆失踪的今日,那些尊贵的神名依旧为人所敬畏,不敢稍作逾越,因为谁也不能肯定那些不见踪影的古神到底是何种状态,会不会在自己亵渎神名时随口一句神言将自己咒死。各种传说故事甚至史书记载之中,也不乏因为不敬神明而莫名斯妙死去的例子。但偏偏‘异端’就这样做了。”
“毫无疑问,胆敢冒用神名,行不义之事,他们是渎神者,是异端,这或许是就是这个组织名字的由来。但是有一点却十分诡异,为何这个组织盗用了诸神的名讳,却并没有如其他渎神者一样被诅咒,迅速没落或者死去呢?没人知道原因,更没人能猜测结局。对于所有人来说,异端依旧是个无比神秘名号,但可以确定,有他们出没的地方绝不会有好事发生。”
“一个组织,没有明确的目标与纲领就没有向心力,没有向心力就能不持久,不能持久就不会有传承,更别说在以万年为单位的漫长历史中传承不绝,从不分裂。是以‘异端’虽然行事神秘,高深莫测,但也必定有其主旨,有其目标,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而已。”东方未明看了一眼头顶无风无云的蔚蓝晴空,若有所思道:“只要能知道目的,就能根据利益关系反推根源,或许……这个组织也并没有那么神秘。”
“哦,能认出那道金色的雷霆,从而说出宙斯的名号,东方小友想必对这个组织有更深刻的了解吧?”肯尼斯眼睛一亮,立刻道:“如果这件事情真的与‘异端’有关,那么罗斯维塔帝国就危险了。这些家伙出现在这里,不知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如果能在事先对他们有更多了解,或许可以减少许多损失,如果东方小友有消息,还望不吝赐教。”
“只是有了些许猜测而已,并不能确定……”东方未明摇头,“何况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底下的那些人都快冲上来了。”
他看向下方,只见几道人影奔腾飞跃,正踏着垂直光滑的界墙墙急速靠近。
原来就在两人说话之间,战场的局势再次变化。克兰德截住阿泰尔,正要擒拿,却见一道金色的雷光轰然砸落,一击便将结界击破,微微愣神之间,安东尼已经及时赶到,与其缠斗在一起。阿泰尔松了口气,正要抓紧时间脱离战场,却又被几位剑兰军团的统领赶上,因为顾忌身份,不能使出全力,顿时又是一番好斗。
在后面,则是剑兰军团的士兵们与剩下的罪人们纠缠在一起。一方突破,一方阻挡,一方阴险狡诈,勾心斗角,单体战力高出一筹,一方配合默契,生死与共,通过战阵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战力。一时间,双方旗鼓相当,暂且僵持。
但平衡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前面三个传奇,六七名圣域,一群强者交战越烈,气劲狂飙,无意间干扰到剑兰军团众人的阵型,使得罪人们趁隙前突,终于脱出。
这么一来,反倒是安德森与安东尼这两位先行一步的落在了后面,而余下的几个却趁机脱身,胜利在望。在他们心中,只要越过眼前这座高高的界墙,冲入平民区,到时形势复杂,人流众多,剑兰军团那些正派人士必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而他们却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我们该怎么做?”
看着下方那些藏头蒙面的家伙目光灼灼,将墙面踩得咚咚作响,拿出饿狗抢食般的势头向墙头冲来,肯尼斯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东方未明。
然而,某人却是一脸疑惑的反问:“什么我们该怎么做?现在,难道不该是肯尼斯先生您闪亮登场的时候了吗?”
“哈?”肯尼斯嘴巴一张,一头雾水。
“哈什么哈?为了有个正当防卫的动手理由,我们需要让他们那些人先动手。所以肯尼斯先生,您还不快抓紧时间冲上去放嘲讽?对于身为土豪的您来说,这个工作再容易不过了吧?”
东方未明一边说着,一边向旁边的爱德华招手,“嘿,那边那颗豆……啊,抱歉,一不小心说错话了,都怪舍妹太过胡闹,实在对不起。所以,那边那位身材娇小的爱德华先生,能过来帮一下忙吗?”
“混蛋!你这未成年的小孩子说谁身材娇小呢!?”
“哥哥!千万别冲动!再与委托人发生冲突我们会被革除佣兵资格的!”
……
外面乱成一团,而在下方的废弃水道中,却是格外安静。
“安德森,为什么要不与他们一起走?为什么要留在这里?那些人果然还是忍不住出手了,如果我们跟着那些人一起冲的话,现在或许已经脱出包围,安全躲过这一劫了。”
“安全?安德鲁兄,我看你是头壳坏了吧?”安德森嗤笑一声,不屑道:“哪来的安全?他们即使冲出包围,真正的危险也才刚刚开始……哦对了,差点忘了,现在的你就是一具骷髅,连脑浆子都没了,哪来的脑子。啧,我说嘛,难怪越来越像笨蛋了。”
他正在摆弄一台老式的魔石留声仪,敲敲打打,暗铜声的金属大喇叭中渐渐传出一丝丝高亢昂扬的女声,那是一个女人在唱着歌剧。
“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安德森,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领会吗?笨啊。把视野调到贫民窟之外,仔细看看,你发现了什么?”
似乎因为之前的错误与现在的形势,没底气也没心情与自己的同伴争吵,安德鲁一声不吭,依言而行,片刻后,他看到了一群狼,一群全副武装,气势汹汹,张牙舞爪,从四面八方向这边冲来的恶狼。
他顿了顿,涩声道:“我看到了人,外面都是人,除了克兰德之外,整个斯塔德城明里暗里,几乎所有排得上号的势力都向这边赶过来了。”
“现在明白了吗?那不是人,是一群狼,一群饿得眼睛发绿,迫不及待冲过来,想把我们俩剥皮拆骨,生吞下肚的恶狼。在地形复杂、人口众多的城市中,这些不择手段,眼中只有利益的恶狼比剑兰军团,比循规蹈距的克兰德更加危险。”
终于把留声仪修好,安德森搬出一把靠背椅,双手交叠,安稳坐下,在悠扬回荡的音符中摇头晃脑,微闭双目,一脸享受的模样。
“《达芙妮》第四乐章,《月桂女神》第八选段,这部最老的歌剧你居然听得懂?”安德鲁古怪的看向安德森。
“不,我当然听不懂。”
“那你……”
“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在客人面前,这样不是显得更有格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