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天空之城可是建立在近万米的高空，在这里连云层都十分稀少。没有高空飞行能力的魔族，是绝对不可能到得了这么高的地方。
在没有魔法保护的情况下，这些地面的生物甚至连呼吸都是问题。
如若不是这样，天使们一直以来也不会认为魔族构不成威胁，更不会高枕无忧地呆在天上隔岸观火——
但如果，这个前提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呢？
如果说，魔族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具备了高空飞行的能力，只是他们从来不在外使用，让其他种族误以为他们不会飞。
毕竟，也从没有人能证明，魔族人确实不会飞行。
单单是没有翅膀这一点，可远不够支撑起“魔族人无法飞行”的假设。
“怎么不见你的‘伊诺思大人’呢？”捏碎左手的箭矢，凯瑟琳熟视无睹地走进了室内，“难道你结了新欢，就忘了旧好了？”
“伊诺思？”
德兰卡并没有亲眼见过魔族，自然他关注的重点也就落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上。
即便是一名低贱的人类，这个响亮的名号也足以让高居天空的天使们有所耳闻。
但是，这样的大人物，和奥莉薇雅又有什么关系呢？
“啊，”
凯瑟琳瞥了德兰卡一眼，仅仅只是眼角一隅的威压，就几乎要让这个习惯了和平的“老人”当场跪下来。
“看样子你没有跟你亲爱的家人们说实话啊。他们好像都没有邀请那个大人物进来喝杯茶吧？”
“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奥莉薇雅将不明所以的父母拉到身后，张开翅膀挡在了凯瑟琳面前。
“当然是靠我对你的爱啊~~”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凯瑟琳一瞬便移动到了奥莉薇雅面前，轻浮地勾起了她的下巴。
“当时你可是把我弄得好痛啊，直到现在我的身体都还能清楚记得那份痛处呢。”
“唔……”
奥莉薇雅不由后退了半步。
“难道，你不该补偿我些什么吗？”
凯瑟琳步步紧逼。
“奥莉薇雅，她到底是……”
德兰卡还未来及把话说完，他刚抬起的右臂便在一瞬之间被斩断。
鲜血喷涌，德兰卡甚至都未感受到疼痛，半叠断掉的右臂便在他眼前飞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使们不善于战斗，也不擅长应付疼痛，尤其是对于习惯了在天空之城生活的“老家伙”，她们甚至都已经忘了痛楚是什么滋味。
“注意你的言行，鸟人。我好像并没有允许你对我指手画脚？”
凯瑟琳的语气威严而凌冽，深深刺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内心。
“父亲！凯瑟琳，你要报复的话就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奥莉薇雅无畏地瞪视着凯瑟琳的眼睛。
“我当然不会伤害她们。我只是希望，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能得到最基本的尊重。”
凯瑟琳打了个响指，房屋外随即闪出一道暗红色的屏障。
“顺带一提，这间屋子的周围已经被我部署了结界，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妄想会有别人来救你们。从现在开始，乖乖听好我的每一句话，就是你们活下去的唯一可能。”
包括奥莉薇雅在内的三人不再言语，只是畏惧而愤恨地紧盯凯瑟琳。
“我记得，你应该还有个妹妹吧？把她也叫出来吧。”凯瑟琳拍了拍手，“一家人总得整整齐齐的，不是吗？”
……
“我提议我们应当先干一杯，为了魔族和天使们会面的第一天。”
凯瑟琳端坐在奥莉薇雅一家对面，手举着一瓶红酒，用喝啤酒一样的粗狂方式，一口气吹掉了半瓶酒水。
当然，奥莉薇雅一家并没有与她共饮，事实上她们手里也没有任何饮料。
“哈——”凯瑟琳放下了酒瓶，“养尊处优的天使们果然还是会享受生活啊，这可比人类的那些兑水货美味多了。”
“很可惜你的‘小新欢’没法跟我们一起干杯了，”凯瑟琳瞥了眼躺在地上的阿加莎，“她那样子应该也感觉不到嘴在哪了吧？”
“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安的一家人中，也只有奥莉薇雅能保持镇定。
这是一名合格士兵的必修课。
“别那么激动嘛，我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太早把她弄死对我来说也很无趣。好在天使的身体还算是比较耐用，不过至于她能‘耐用’多久，就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凯瑟琳站起身，通过传送魔法从次元空间里取出一把短刀，丢到了奥莉薇雅面前。
“作为你之前弄疼我的补偿，你也好好体验一下那份痛处吧——从心理上。”
“你……，什么意思？”
奥莉薇雅盯着地上的短刀，迟迟没有动作。
“把她杀了吧。”
凯瑟琳一脚踩在阿加莎的大腿上，尖锐的鞋跟深深刺进皮肉，剧烈的疼痛致使阿加莎立即清醒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为一名纯洁的天使神官，私人的爱情生活怎么能如此yin乱呢？按照人类的说法，来吧，奥莉薇雅，‘杀夫证道’，向我证明你深爱着的人依然只有‘伊诺思大人’吧！”
“我……”
刀尖寒光闪闪，倒映着奥莉薇雅迷茫的脸庞。
奥莉薇雅无法选择，也不该去选择。
太多人已经因为她被连累，事到如今，她也绝不能再为自己夺走阿加莎的生命。
“我做不到！”
奥莉薇雅愤然别过脑袋，似是已作好接受惩罚的准备。
“哈。”
没有愤怒，没有威胁，更没有惩罚。
面对奥莉薇雅决绝的态度，凯瑟琳却是满意地上扬了嘴角：
“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啊，奥莉薇雅。善良的天使大人，不论对谁都是这么博爱呢。”
拔出染红的鞋跟，凯瑟琳用念动力抬起了地上的短刀。
“我不喜欢强迫别人，何况这本也不是你的过错。”凯瑟琳将短刀塞到了德兰卡先生的手中，“德兰卡先生，作为一名父亲，你真的是很失败啊。”
“什……什么？”
德兰卡猛地抬头望向凯瑟琳，眼神中满是不安与恐惧。
“凯瑟琳！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的家……”
奥莉薇雅刚站起身，凯瑟琳右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便瞬间将她击飞数米，紧紧固定在了墙壁上。
“你为什么要强迫你的女儿接受她不愿接受的爱情呢？”
凯瑟琳无视了周遭的一切，慢步走至德兰卡面前，轻蔑地以眼角的余光俯视着他。
“我，我并没有强迫她，我只是希望她能接受一个天使该有的……”
“嗯~嗯~”凯瑟琳晃了晃食指，“我并不是在要求你解释，我只是希望你能珍惜接来下的赎罪机会。”
“我不会强迫人们做他们不喜欢做的事，我只是在帮助他们认清自我罢了。”凯瑟琳两手搭上德兰卡的脸庞，引导着她扭头望向一边的阿加莎，“自己的名誉跟地位，和女儿的性命比起来，到底哪个才是最重要的呢？”
鲜血染红了地板，阿加莎静静躺在地上。
虽然意识有所清醒，但阿加莎生理上的损伤，已让他连垂死的挣扎都做不出。
“我……”
德兰卡握刀的左手不住颤抖，但他很清楚，自己并非是为犹豫而颤抖。
“只要你能乖乖按我说的去做。我答应你，你的女儿不会有事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
“呵，”凯瑟琳冷笑，“但你要记住，这不是我在强迫你，而是你出于内心的救赎，意识到自我真正的追求，自愿亲手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这是你应得的，也是你自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