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拒绝。
“当——”
德兰卡左手的短刀，刺在了凯瑟琳的胸脯上。
疏于防范，也没有坚硬的盔甲，德兰卡本以为这一击会直接贯穿对方的心脏。
然而，出乎意料地，锋利的刀尖却是停滞在了凯瑟琳皮肤的表层。
惊愕，慌张，不安，恐惧。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瞬间，四围的空气也变得凝重。德兰卡避开了凯瑟琳的冷视，在这一刻，他甚至已忘记了呼吸。
“扑通，扑通——”
透过刀尖的相连，德兰卡感受到凯瑟琳的心跳。
那既是死亡的预兆，也是惶恐的代表。
一声撕裂的哗响打破了宁静。
又一只半截的手臂从德兰卡眼前飘过。
那是属于他的左手，再一次因不听话而被惩罚砍断的左手。
“真可惜，你的无知让你选择了最错误的答案。”
短刀扎进了德兰卡的胸腔。
“啊……”
不等德兰卡撕心裂肺地惨叫，凯瑟琳便一把按倒他的脑袋，将他整个人都狠狠摔在了地上。
“亲爱的！！”
“父亲！！”
“爸爸！！”
凯瑟琳并不会对这些叫喊感到厌烦，也不会阻止她们。
相比之下她更讨厌的，还是这群天使的无知和自大。
“所以我才会讨厌你们这些鸟人啊。”
对三人的呼喊充耳不闻，凯瑟琳来到阿加莎身边，抬脚轻轻压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到头来，还是要我亲自动手啊。”
“魔人……，凯瑟琳。”
垂危的阿加莎，挣扎着从残破的嘴巴里，挤出漏风的一句。
“哦？你居然认得我吗？”凯瑟琳饶有兴趣地上扬了嘴角，但这并不会减少她脚上的力度，“作为一个宅在天上的天使，你还蛮稀奇的。”
“我……当然认得你，我还知道，你是个嗜血残暴的杀手，不折不扣的变态。无数联盟的士兵和平民，都惨死在你的手下。我也很清楚，如果……如果天空之城的天使们，继续坚持如今的愚蠢想法，迟早有一天，这些悲惨的命运也会落到他们的头上。到时候，这些连怎么拿剑都不知道的平民，肯定会落得比联盟更加……啊啊啊！！”
凯瑟琳加大了踩压的力度：
“我只是在帮他们认清自我而已，为什么你们总是对我这么有偏见？”
“凯瑟琳，别忘了你的使命。”
一个声音悄然飘入凯瑟琳的脑海。
凯瑟琳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也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听过。她只知道，这个声音的出现，让她毫无预兆地开始头痛欲裂。
“啊，我的脑袋……”
凯瑟琳放开了阿加莎，双手抱头连着后退数步，连束缚奥莉薇雅的念动力也被解开。
虽然不太清楚状况，但奥莉薇雅意识到这无疑是难得的好机会。
不等脚跟站稳，奥莉薇雅便立即对凯瑟琳释放起多重魔法：圣光箭雨，神言禁锢，庇护之盾……
“母亲，你快把大家带上楼！想办法向外面求救。”
奥莉薇雅知道自己绝非是凯瑟琳的对手，这些法术充其量也只能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姐姐，你……”
“维多利亚！快和大家一起上楼！”
奥莉薇雅大声呵斥着妹妹。
带上德兰卡，扶起阿加莎。不等众人走上楼梯，一记奥术冲击便贯穿护盾，直接击中了奥莉薇雅的腹部。
强大的冲击使得奥莉薇雅再次撞上墙壁，被击中的腹部周围也立即显出一圈紫黑色的烧痕。
“奥莉薇雅……”
“我没事，你们快点上去。”
奥莉薇雅迅速爬起身，一面用治愈魔法简单处理了下小腹上的伤口。
“我改变主意了，”
地面一阵颤动，奥莉薇雅展开的护盾随即被震个粉碎。
烟尘之后，高大的魔人身影，闪着诡异的紫光，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有死掉的天使，才是听话的好天使。”
……
奥莉薇雅自然不可能是凯瑟琳的对手。
天使的力量虽然强大，但也只是相对人类、精灵之流而言。在可怖的魔人面前，这点程度的“强大”还远不足以对他们构成威胁，或许连“棘手”的水平都达不到。
将战场从室内拉到室外，奥莉薇雅本想着找寻机会破坏结界，结果光是应付凯瑟琳的攻势就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
周旋不过几分钟，奥莉薇雅的防线便被攻破了。
遍体鳞伤，衣物残破，羽翼折裂，光环黯淡。
凯瑟琳一手捏着奥莉薇雅的脑袋，将她高高拎起，正对向二楼的窗户。
她知道，那是奥莉薇雅的家人所躲藏的房间，她也知道，那帮可怜的天使肯定正站在哪个角落，偷偷观察着她们的女儿，她的姐姐以及，她的未婚妻。
并非是奥莉薇雅的家人贪生怕死，只是对于习惯了安逸生活的天使来说，这帮连攻击魔法都不会几个的平民，即便冒死冲下来，也只会徒增奥莉薇雅的负担。
或许那个阿加莎还能掌握点破坏结界的技术，但很可惜那家伙现在已经是个说话都费劲的废人，更别提下来帮奥莉薇雅助战。
突围无望，无从求援。
奥莉薇雅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
她只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肯甘愿等死，徒劳地延长了几分钟家人的绝望罢了。
“如果我的死，能唤醒其他的天使……”
奥莉薇雅喃喃低语，声音之模糊，甚至连她本人都难以听清。
“不会有人知道你们是被魔人杀死的。”凯瑟琳拉近了奥莉薇雅，凑到了她的耳根旁，“对于其他的天使们来说，她们只会认为这是一场荒诞的情杀，一场惋惜的悲剧：”
“可怜的男孩，遭到心爱女孩的无情拒绝，气愤之下杀光了女孩的全家。痴情的男孩不愿孤独苟活，便用箭矢把自己和女孩的心脏相连，幸福地将女孩搂在了怀里——永远地成为了一体。”
奥莉薇雅无力言语，只得通过瞪大双眼来表示自己的愤恨。
“看样子你是给不出什么评价了，”凯瑟琳又将奥莉薇雅高高举起，一面在左手间凝聚起法术能量，“不过我还是挺满意这个安排的。只是要给你留个全尸有点麻烦，咒毒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