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与掌相撞。
这不是动漫的世界，自然不会有什么夸张的爆炸声。
只有清脆的击打声。
男人的右手像毒蛇一样向上攀爬，瞬间锁住了对方的手臂。
然后是一记干脆利落的过肩摔。
“我靠……”被摔飞的男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咒骂。
那只是败者最后的哀嚎。
他的后脑勺与地面亲密接触，嘴里喷涌的鲜血将他后续的咒骂全呛了回去。
“咳……唔……”男人的身体像触电一般狂抖不止，随后缩成一团。
“七。”男人平静的倒数无异于宣告末日的丧钟。
一瞬间就被打倒了一人，剩下的工人们不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别……别怕……他就只有一个人，别一个个上，一起上，他也就两只手！”
“嗯……没错，再厉害也就只有两只手！”
工人们互相打气，重新摆好阵型，将男人围在中间。
只要他们一起发动进攻，男人肯定会被打倒……
他们这么认为。
但……他们忽略了一个事实。
围的圈太大了……在短时间接触战中，男人的面前只有一两个人。
男人踏步向前。
“啊啊啊啊”身材健壮的工人抄起了椅子。毫不留情地向前方砸去。
但男人轻松地停下了向前的脚步，惯性仿佛不存在了。
椅子的靠背擦着男人的头发砸在地上。木屑飞舞，烟尘在月光下如十二月的细雪。
巨大的反冲力使得工人的手短暂失去了知觉。
重心过于前倾，弯曲的躯干，无法行动的手臂，因为震动短暂空白的大脑。
他已经成了无法行动的靶子……
男人高举起腿，重重向他的头砸去。
一声不怎么好听的闷哼声。
工人的下巴磕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白炽灯的微光随着冲击剧烈摇晃，拉伸着英俊男人的影子。
他就这么轻易地撕开了包围圈的口子。
简直……是地狱来的使者。
秦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忍不住这么想。
嘴巴好干……明明刚才已经在厕所里把能吐的东西全吐了。
但……依旧很恶心。
秦晨闭上眼睛，后面的……已经不用看下去了。
“真是……完全不懂控制力道啊……这被打到的话，我会死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
“而且，你怎么可以随便用别人的家具打人呢……很不礼貌哦。”男人接着说。
“啊……不对，不对，把我刚才的话全忘了吧……”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激动起来，大喊道。
“说什么呢……你做的事情明显恶心多了好吗！”剩下的工人们大吼道。
“欸？我只用了自己的手和脚啊……很公平吧……”男人不乐意地说。
“别和他废话，他是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工人们先是愣了几秒，随后再次围了上去。
瞬间少了两个人，工人们谨慎了很多。
而也正是因为少了两个人，这一次的包围圈小了不少。
“不要贸然出手，听我的指挥一起动手！”戚姓的工人大吼一声，原先乱糟糟的工人们重新打起了精神。
“你们不急着出手的话，我就先抽一根吧。”男人在包围中，毫不担心地掏出一根烟。
打火机的火焰在众人的眼中摇曳，撩拨着心弦。
工人们没有趁机出手，而是慢慢缩小包围圈。
终于……包围圈小到了所有人可以一起出手的程度。
工人们松了一口气……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同时挡住六个方向的攻击。
不过……这是理想情况。
立体的空间中，六个方位的攻击真的能完全阻止一个人的行动吗？
更何况，他们的攻击还有重叠的地方。
“打！”戚姓男人大吼一声后，向前猛塌一步。
在出手前用气势让对方畏惧，而手忙脚乱，这是很实用的技巧。
但……眼前的男人明显不吃这一套。
他迅速俯下身子。
工人们的攻击，三拳对着脑袋，还有三拳对着腹部和腰。
腿部向下的位置什么也没有。
“什……什么……”戚姓的工人被男人极快的反应惊到了。
紧接着是男人使出了一记漂亮的回旋踢。
就在他还在震惊的时候，他右手边的人直接躺在了他的身上。
什么！
戚姓的男人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包围圈小，不止意味着他反应的空间小。
也……意味着我们的移动空间也很小。
人都是互相挨着的，只要一个人朝着侧面倒下的话……
“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全部躺倒。”男人手上的烟还在燃烧，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男人享受着吸了一口，吐出愉悦的烟雾，居高临下蔑视着躺在地上的人们。
工人们四肢混成一团，互相扒拉着站起身。
虽然显得很狼狈，但并没有受很重的伤。
“怎么会……”工人们隐约意识到了，眼前的男人不能用常理去推断。
但……他们仍没有后退。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的指挥一点用没有，直接随机应变吧……一起上！”戚姓的工人这次声音要小得多。
“唉……我真是……已经够仁至义尽了。”男人恋恋不舍地丢掉了手里的香烟，说。
没有章法的拳脚对男人毫无威胁……但此刻的工人们只是想要争一口气。
他们的目的从打败男人变为了只要能打中他一拳就行……
只是工人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个愿望究竟有多么遥不可及。
……
那是一场舞蹈……
男人踏着诡异的步伐，在怒吼声，拳脚挥动的风声中翩翩起舞。
工人们露出狰狞的面容，如同刚睡醒的婴儿，无法控制好自己的四肢。
盘子碎裂的声音……椅子拆碎的声音……酒水倾洒在地上的声音……
完美地契合了眼前的舞蹈。
进攻，进攻，进攻……工人们只想着进攻。
他们出手的频率远远超过了舞台的主角。
但男人每次只用很小的移动，就可以躲过所有的攻击。
而男人每一次出手，都意味着一个人的倒下。
“五。”一声惨叫。
“四。”一声哀嚎。
“三。”一声悲鸣。
倒数声如重锤，不断砸在幸存者的心上。
当只剩下三个人时，战局已经完全变样了，残存的部将怯生生地向后退，变为了防守的一方、
明明……人数还是优势，明明……体格也应该是优势。
差距应该很大才对。
没错，差距确实很大……
可惜，是另一个含义的很大。
“现在再求饶就太晚了……我也是有火气的，万一赶不上最后的公车就麻烦了。”男人招了招手，说。
但剩下的人已经失去了进攻的勇气。
男人终于主动发起了进攻。
凌厉的拳脚与工人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二。”一句呻吟。
最后，只剩下了那位戚姓的工人。
戚姓的工人双手握拳，双臂抵在胸口谨慎地盯着男人。
“下面……”男人轻轻说。
他迅速压低身形，一步直冲到对手的面前。右手直击未设防的小腹。
戚姓男人惊恐地放下手臂，试图抵挡。
但男人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放下的双手，形成了巨大的空隙。
英俊的男人将手反握，原先直击的手臂变成了自下而上的升龙拳。
“咔擦……”有骨头碎裂的声音。
戚姓男人的双脚拖离了地面，巨大的力道直接克服了重力。
大概有一百八十多斤的男人腾空而起。
头脚倒挂，悬于夜空。
“咚……”最后男人落回地面。
不管怎么想都太异常了，这根本不是人类该拥有的力量。
英俊男人的手伤也沾满了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
男人走进洗手间，用清水洗掉了血。
可以看到他的手指在剧烈的冲击下也已经严重变形。
但他本人却像是没有痛觉，毫不在意。
……剩下的顾客默不作声地逃跑了。
现场只留下了几张呆滞的脸和一地哀嚎的男人。
“这下我总算能走了吧……”男人拿出烟。
但与此同时，他的裤袋里传出了激烈的铃声。
他手里的烟直接被吓掉了。
他像只猫一样，跪坐在地上，捡起香烟，捏在手里。
然后他打开手机。
“啧……怎么这时候会给我打电话的，能有什么好事啊！”
“哦……哦！哦？”男人连着叫了三声意思不同的“哦”。
很快，他就挂断了电话。
“真是有趣啊……我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男人舔了舔手心里香烟的“残渣”，说。
随后，他走到一个还坐在椅子上埋头喝酒的男人。
男人脸颊泛红，像是喝醉了，所有完全没有在意男人的靠近。
“要不是老板告诉我……我还真想不到。”男人说。
“真是能沉住气啊……刘明刑警。”英俊的男人拎起了刘明的头，用充满烟味的嘴说。
“刘明……是谁？”被拎起的男人傻傻地抬起头，说。
男人被眼前“刑警”的优秀演技惊到了。
“厉害啊……不愧是十多年都没有晋升的传奇刑警。”男人讽刺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