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盗窃完全是自己的想法？和你们的老板没有任何关系？”刘明失望地扶着脑袋，问道。
“嗯，没错，是我们自己财迷心窍，去把顾客的车偷去卖的，和嘉哥没有任何关系。”梳着飞机头的男人大声说。
“是的。”
“没错。”
另外两个寸头的男人附和道。
真是头疼啊……
“那……你怎么解释你们老板……嘉哥账户上突然多出来的钱呢？”刘明接着追问。
“那是……嘉哥他人格魅力充分，他的亲戚为了帮他应急给的钱。”飞机头的男人说。
“是的。”
“没错。”
另外两个寸头的男人附和道。
……嗯，确实没错，转账的双方很清楚……但毫无疑问，是洗钱啊。
说到底，他亲戚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将钱在外面转上一圈，又回到自己的手上。
从业多年，刘明已经见惯了类似的手段。
但……没什么办法，资金链要追踪起来太麻烦了。
我一个普通的刑警根本没有这么了不起的能力。
刘明叹了一口气。
每当这个时候，都会羡慕那个混蛋的检索能力。
任何细小的线索，在他眼中都会被急剧放大，然后找到其中的联系。
可是……拥有天赋的那个混蛋居然沉迷于抓出轨这种小事！
太无聊了吧！林依！
刘明失控地敲着桌子，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欸？那个警官先生……怎么了吗？”梳着飞机头的男人害怕地说。
“救命啊！”
“警察要打人啦！”
另外两个寸头的男人跟着喊道。
刘明看着他们三人蹩脚的表演，紧绷着脸，防止自己笑出声。
这三个家伙……更适合当搞笑艺人。
“没什么，不是你们的原因。”刘明抬起头，说。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案子最麻烦的是……这三个活宝已经认罪了。
上头也一直催促快点结案……最近还有更大的案子要办。
“毒品贩卖可比偷车要严重多了，我希望你能分清楚主次。”
队长今早的话语不断回荡在刘明脑中。
可是，按照林白……林依女儿的推断。
眼前三个活宝的老板，应该也是犯人。
怎么能让这个人逍遥法外呢……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应该把他抓回来！
……好吧，以上只是玩笑话。
刘明早就过了嫉恶如仇的阶段了。
他已经见多了，所谓的大人物就是可以轻易让手下人的人替自己顶罪。
而在一方已经认罪的情况下，想揪出上面的人难如登天。
没有决定性证据，动机分析的再好也没有用。
即便是那个林依……也要依靠他父亲的权势，才能把他们拉下马。
讽刺啊……只有更大的权力拥有者才能打倒所谓的“大人物”。
法律、正义，这两个词语还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不过……这次的情况其实不太一样。
那个老板不算什么大人物……
甚至刘明自己都不太想把那个人捉拿归案。
只是出于职业道德……想把工作做到最好。
“总之……别忘了，戴罪立功是可以减刑的。”刘明无奈地说。
“没有……就是我们干的，不许你侮辱我们的嘉河大哥！”梳着飞机头的男人生气地说。
“是的。”
“没错！”
另外两个寸头的男人附和道。
类似的对话品鉴太多了……刘明感觉自己耳朵生疼。
刘明没有再说什么，走出审讯室，关上了门。
“唉……”紧接着，他叹了一口气。
看来事情又要不了了之了。
“真是嘴硬啊……听得很不舒服。”在刘明身旁，一位长着娃娃脸的警官说道。
他是刚入职的新人，叫什么来着？
刘明花了十几秒检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人的名字还是太难记了。
要是所有人的名字都像林依一样好记就好了。
对了，想起来了，他叫章皓轩。
现在很多孩子的名字里都带“轩”、“豪”、“浩”这些字。
搞得像市场批发似的……
还是直接叫他娃娃脸吧……这样好记一些。
当然，不能当面这么称呼……
“总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收拾一下心情，办好新的案子吧。”刘明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喝完了里面的水，说。
“这就……完了？明明真凶还没有抓到啊！”娃娃脸警官生气地说。
“车，就是他们偷的。”刘明说。
“可是……他们后面的策划者，那个机车修理店的老板，还没有落网啊。”娃娃脸警焦急地说。
嘛……有颗正义之心是好事。
“证据呢？”刘明追问道。
“就是没有才要接着搜查啊！”娃娃脸警官说。
“没用的。”刘明摇了摇头。
“他们已经自首了，而且确实是他们犯的案，资金也在外面转了一圈。，很难抓住他的辫子。”刘明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因为难，就不办了？难怪前辈你这么久了还是个小刑警……”娃娃脸警官不客气地说。
喂……这个小屁孩……
“我入职以来的案子都抓到了真凶，我可不希望我百分百破案的名号就被这个无聊的偷车案毁了。”娃娃脸警官压了压帽檐，不满地说。
哦……想起来了，这小子是个天才……估计再过几天就能爬到我头上了。
刘明尴尬地挠了挠头……感觉很微妙啊。
“百分百破案率这种东西肯定会破的，而且这个案子不是已经抓到犯人了吗……”刘明无奈地说。
“欸？你的那个搭档，那个万能的‘福尔摩斯氏’不就维持了百分百的破案率吗？”娃娃脸刑警反问道。
那个家伙啊……
“即便是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正确，牵扯太复杂的案子他都会扔掉不管的，然后大喊着什么人际关系真是烦死人了。”刘明说。
“是吗……他也会放弃啊。不过，毕竟他不是刑警嘛……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但……他每次都看透了真相吧，只要有时间他肯定能抓住所有的犯人，我也要成为他那样的人。”娃娃脸刑警自信地说。
哇……真是远大的志向。
抓住所有犯人？林依真的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吗……
不过，那个家伙真的能算是人吗？
想追上他的话……先去找个石鬼面升级一下生物品种比较靠谱。
“那……你加油吧……”刘明有气无力地说。
“你这人，真的能算是刑警吗？”娃娃脸刑警生气地说。
至于吗……骂的这么过分……直接把我数十年的人生给推翻了。
但刘明也懒得和他争论。
“能避开大部分监控，能确定目标的行动规律，趁没人的时候偷车，能快速销赃并将赃款洗干净……这根本不是里面那三个呆瓜能办到的！任何一个刑警……一个智力正常的人都能猜到，背后的策划者是谁！”娃娃脸刑警越说越激动。
“甚至他还利用权益让人替自己顶罪，太卑鄙了。怎么可以……怎么能让这样卑劣的人安然地呆在幕后。”娃娃脸刑警接着说。
他在说什么？
刘明呆住了，眼前这个小伙子前几秒还在说自己要追上林依……结果却能说出如此令人头大的话。
难以置信……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刘明缓缓开口。
他收起了慵懒的眼神。
“怎么，我说的有任何问题吗？你也觉得那个老板才是主谋吧。”娃娃脸说。
“是吗……我只是觉得那个老板也是犯人，但不觉得那个老板才是主谋。”刘明说。
“你脑子没问题吗？”新人刑警摆出夸张的手势，说。
唉……刘明叹了一口气。
真的……难以置信，石鬼面怕也救不了他……差距太大了。
草履虫和恐龙之间差了多少次进化来着？
忘记了。
刘明摸着下巴，玩味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