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窗外的日轮缓缓升起，朝阳的余晖照耀着剑道馆的一草一木。
最近，我就住在剑道馆的一件独立和室。
又是崭新的一天。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邋遢的男子出现在道馆之中。
“今天开始，我将负责指导你的魔法。”易川大叔这么说道。
“但是我不是没有魔法的眷顾吗。。。。。。。”我疑惑道，从我做了水晶球的测试之后，我便自认为自己没有魔法的天赋了。
“在我的所知范围里，剑术，魔法都需要天赋，但有一种魔法它不需要。”一旁的凉子，卖了个关子。
“什么？”
“瞳术。”
“瞳术?那是什么？”
“不同于一般概念的术式，瞳术的发动不需要吟唱，不需要法阵覆写，甚至不需要结印，单凭对视就可以发动效果。虽然这种权能也要看上天赐予，但也不是不可人为——移植。”凉子师傅示意李易川继续。
“权能分为两类，【复合权能】和【单项权能】，【瞳】属于精神系复合权能，顾名思义，拥有复数的魔法属性，【幻】与【视】，它们寄居在眼部构造的魔法回路，但是所谓的魔法，都要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不但要忍受移植的痛苦，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可要想好了。当然，你也可以放弃。”易川大叔神色严峻地警告我。
“我……”
我能感受到易川大叔眼中的期待，虽然掩藏的很好，但却透露出沉重的劳累，在这个身体卧病在床的时间，他和凉子师傅付出了相当的汗水，他是这个身体的恩人，如果不去回应，那就有点不道义了。
“哎——我愿意。”我叹了口气。不就是移植手术吗？虽然在现代没有经历过，但电视剧上还是有看过，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好，好，随我来。”易川大叔激动的露出充满皱纹的笑容。
离开了道馆，穿过森林的一部分，虽然外面把迷境之森传的极其凶险，城镇的公告栏上也总是张贴一些怪物出没，小心XXX的，但在我看来如后花园般轻松闲适，不知是因为结界的缘故，还是有凉子师傅跟随，一路上没有碰到魔兽。
到了【马奇诺之墙】前，和之前离开时一样，我们将【艾耶沃克通行证】取出，往其中注入魔力，3道绿色光束分别从中照射在城墙顶部的阵法上，随即【城墙过道】上的驻扎卫兵就注意到我们了。
绿色代表身份正常，我们的身份信息也会在【城墙过道】上的接收装置显现。
“炽羽世家17代，李易川。炽羽世家18代，李萧然。红宝石级冒险者，【炎发剑豪】，羽川凉子。”一个卫兵传达。
“都是老熟人了，放下【吊篮】！”另一个卫兵下令。
在不开启城门的前提下，为了防止小规模人员流动被魔兽袭击，艾耶沃克设置了这套传感体系。登记后的【艾耶沃克通行证】记录了使用者的信息，在持有人正确时，注入魔力后能发出绿色光束，在照射到城墙上设有的法阵时，便能警示驻扎在城墙顶部通达的卫兵出入者的身份，再放下【吊篮】接应。
跟着易川大叔回到小镇的破败的屋子，我暂且称它为【小木屋】，要是换在游戏里的说法，也就是这个世界我的出生点，我第一次睁眼看见的房屋。没想到这么破烂的屋子下还有暗门。
易川大叔点上蜡烛，脚步在漫长的台阶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在漆黑中显得尤为灵异。终于到达底部，看着易川大叔在书架上仔细摸索一番后按了暗格，随后——
“砰~“暗门打开了。
地下室也是个黝黑的空间，没有窗户，自然没有日光照进来。
但随着蜡烛的微光，我看见了一个简陋的躺椅，以及四周墙壁上挂满了无数盛着培养液的容器，里面都装着——眼球。
犹如无数被囚牢关押的恶灵。
诡异，相当诡异。
此外——
“哇。。。。。。。”我因为恶心感到反胃差点吐出来，胃里的酸水不断外涌。
我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天真。
不只是恶心，恐惧也开始一点点从脚底往上蔓延。
“你会在里面呆一段时间，还是赶紧适应吧。”易川大叔这么说道。
“前面的手术椅看见了？躺上去，接下来就要进行【权能】移植手术。”易川大叔向我示意。
看着那白色的躺椅，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同时催眠自己。我可以说是颤抖着一步步走到躺椅旁，手靠上去，一只腿翻过去，另一只腿终于并过去。犹豫了一秒钟，还是躺了上去。都到这一步了，怎么能够害怕，是吧。
“啪嗒”，一个在天花板上晶莹的东西亮了起来，我后来才知道这叫【水晶灯】，是一种照明用的矿产资源，但在当时，我彻底慌了，眼前是晃眼的亮光，身体止不住地弹跳，感觉自己就像警察局里受审的犯人。
“没有。。。。。。没有麻醉剂吗？”我咬着嘴唇问。
“麻醉剂，那是什么?如果怕痛的话，用这个解决。”他递来一小截木棒让我咬到嘴里，然后用缚布把我全身都束缚起来。
“这是？”
“避免你动的太激烈影响手术。”
我强压着呼吸，但还是止不住颤抖起来。
随后，我看着他挑选了一个容器。
那里面盛满了绿色的培养液，咕噜噜冒着气泡，我可以看见有两只眼球。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我看到了其中一只，布满猩红的血丝，全身汗毛竖立，那狰狞的瞳仁，活生生的就像在与我对视一般。而另一只，布满蓝色的纹理，在看过一眼后，全身就仿佛减轻了数斤的重量，恐怕只有天使能拥有这样的眼睛。
他开始准备各种器材。
他亮出了镊子。
镊子在昏黄的视野里一点点放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的疼痛从他的反应就可以看出。他强忍着嘶吼声使劲咬着嘴里的木块，脸部的青筋仿佛要爆裂开来一样，剧烈的疼痛犹如附骨之蛆，温热的液体从两颊缓缓地流淌下来，大叔的每一个动作后，即使有缚布的束缚少年的周身都会颤抖不已。
短暂的3分钟，却像3个世纪一样漫长。
我知道，我的眼睛被取了出来。
随后，那里的位置又被新的东西填充了。
仿佛是活物一般，眼球的神经像是蜘蛛脚一样密密麻麻的攀附进去。
然后，我的脸上被包上了一块缚布，我身上的缚布被解开了。
“一个星期之后，你应该就能适应这双新眼睛了。“易川大叔说道。
终于。。。。。。结束了。
滴答，滴答，滴答，眼角温热的液体顺着两颊，不断滴落在地。已经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易川大叔离开了。压在回廊上的脚步逐渐远去。
现在，我只想好好休息。
漫长的七天，我就这样迷失在时间的尽头。
以后每当回想起那一刻，身体都会止不住地颤抖。这疼痛，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经历的烙印在骨子里的感受。但我没想到的是，身体上的疼痛，远比心灵上的轻松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