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绝望之夜
阴雨不停，妖风阵阵，杀机四伏，犹如恶鬼。以妖匪李默涯为首的强盗就藏在这样的一座匪寨之中。
暮雪醒来时，早已身处在一个不知名的房间里了。环顾四周，暮雪惊讶地发现所处房间的布置竟是无比的华丽。
雕花的窗栏上挂着云纹锦帘，上方垂下两根红穗绳，被风吹的晃来晃去。窗下是铜雕的盆架，也有着复杂的花纹。地上铺着不知名的兽皮，而桌子，椅子也都是暮雪不曾见过的花样。在一侧的墙上，是暮雪曾在村里财主家见过的一种物件——一面大镜子！暮雪躺在床上，软软的，不是她所熟悉的稻草。
呆了一下，暮雪猛的翻起来扑到窗前。眼前是与屋里完全不同的景象。阴雨密密，到处可见的骨头被冲得雪白。一队队长着兽头、拿着长矛的兵士走来走去，令人恐惧。
暮雪敲了敲脑袋，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的，是李默涯带她来的么？李叔说李默涯是妖匪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听“嘎吱”一声，李默涯推开门走了进来。
暮雪有太多问题想问问他了，可一时又不知从何问起。这时，李默涯背上的刀吸引了她，她扑上去抓住李默涯的手，急切地问道：“李叔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李默涯看着她急切地模样，想到了与她在山上的时光，心中的某个部位隐隐有些火热。
“放心，他没事！”
然后李默涯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搭在暮雪的嘴唇上，堵住了暮雪接下来所有的问题。
“你先在这生活一段时间，我会慢慢回答你。”李默涯的声音与暮雪曾经在山里听到的不同了。尽管还是不温不火，可暮雪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不同了。
“不行不行，奶奶会着急的！要不我回去说一声……”暮雪急了。
“你回不去了！”李默涯突然吼道。
这一吼过后，仿佛声音消失了，静得怕人。暮雪蒙了，她突然发现，对面的李默涯好陌生。这是那个带她到处疯的李默涯么？这是那个给她摘石仙桃的李默涯么？这是金纹鱼带她找到的那个李默涯么？
暮雪突然发现，她太无知了。一声重重地关门声击碎了暮雪的心。她只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这种变化，不是她能接受的。
暮雪不知道得太多了，她不知道，一个令她绝望的场景正在前方等着她。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暮雪被李默涯关在屋里已经两天了。每天都有人送来饭菜，很精美的饭菜，都是暮雪从来没有见过的。可暮雪吃得很潦草，她担心奶奶。而小橘子也不在身边了，暮雪不知道它在哪。
今天的雨下的格外大，隐隐还有着雷声。
桌子上有一个精致的荷花瓷盘，瓷盘里装的是精致的雪梅花糖。来送糖的老嬷嬷说，这是李默涯特地吩咐送来的。
起初暮雪没心情吃，就那么放在那。可李默涯每天都命人送来，暮雪无法，就将就吃了几个。可奇，就这几个糖入肚，暮雪的心里越来越静，身体也仿佛越来越轻。
暮雪睡不着，她不明白李默涯为什么不让她回家，他和外面的妖怪又是什么关系？她发现，她其实不懂这个人，尽管她已经认识他很久了。
就在暮雪发呆的时候，外面传来几声闷哼。门突然开了，风卷起雨滴，和着一道人影冲进来。暮雪吓了一跳，连忙举起油灯察看，只见来的居然是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小孩。它只围着一块破布，还像是刚抢过来的。更令暮雪惊讶的是，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小孩脑袋上居然有两只兽耳，而这个耳朵让暮雪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主人，快跟我走！”小孩显得非常焦急。
走？此刻听到这个字眼，暮雪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也不管这个小孩子是哪里来的了，跟着他就向外冲去。
倒在门外的是两个猪头人，没了他们的阻拦，暮雪很轻易地跟着那个兽耳小孩跑到了匪寨的外面。奇怪的是，原本在寨中整天巡逻的匪兵，现在却一个也看不到了。加上在寨门处晕倒的两个，暮雪一共就见到了四个匪兵。
可现在的暮雪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太担心奶奶了，还有老李叔，不知他怎么样了。
长着兽耳的小孩在前面引路，暮雪只觉跑得飞快。没过多久，暮雪就认出了她经常走的那条山路。
离村子越来越近了，可暮雪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阵阵的哭声就源源不绝地传入她的耳朵中。暮雪很诧异，哪来的如此大的哭声？
慢慢的，村口两棵大槐树已经能看得见了。可此时乃是黑夜，暮雪如何看得见槐树？很简单，因为火光。
火焰燃烧，如同红色的绸缎，滑过上村的每一个角落。焰光照亮了上村，那是生命之光最后的艳丽。哭声响彻十万大山，无数飞鸟齐齐被惊起。月色在血腥味下显得暗淡，微风在火焰中变得炙热。村口横着黑黑的几道人影，早已没了气息。
“啊——”
暮雪的大脑当机了。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就在她冲到两棵槐树之间时，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了她。暮雪疯了一般地拍打着，可村子仿佛拒绝她踏入一般。暮雪就那么趴在村口，这时她找到了行凶的人。
一个兽头人身的妖匪正在村口追杀一个妇人。暮雪认出来了，那是经常在门口洗衣服的东大嫂。东大嫂总是笑呵呵的，在暮雪家最难的季节，东大嫂总不忘来送几个热乎乎的红薯，那是暮雪记忆里温暖的时光。可就现在，妖匪的长矛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东大嫂的身体，鲜血洒在了暮雪身前。
一声怒吼，长着兽耳的小孩从后面窜上来。可他像暮雪一样，在村口在不能前进一步。
暮雪拼了命地喊，“砰砰”在地上磕头，可对这一切，妖匪都像没看到一般，村子里地哭喊声一直持续着，一直。
暮雪跪在地上。
“李默涯！”
暮雪在昏倒前拼尽力气，最后喊道。绝望地嘶吼，成为了上村最后地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