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山本大叔是我父亲的挚友……”泉跑到我耳边说道。
“啊,算是吧。”山本伸了个懒腰。
这样说来,我们应该可以免受牢狱之灾啦?想到这里,不禁感叹水野家族的庞大与厉害,更加让我不禁感叹的是,这个家族的继承人,就是我面前这个泉。
“啊,虽然但是,我不好特赦你们啊……法律至上嘛。”山本大叔有些无奈地笑了。
“那,一般的处罚是?”
“终身监禁,或者遣返,不过我可以给你们免除到三年有期,毕竟也不是太严重。”山本说着。
但是,三年也太长了吧……不过我灵机一动,又想起了一个办法……
“要不,您提一个要求,我们去完成,这样如果我们没完成,到时间处罚我们也不迟。”就像李元武的方法一样。
“嗯……这是个好主意……要不,帮我抓个人?”
“抓人?”泉惊讶地看着山本。
“通缉犯——水野沙崎。”
“沙崎啊……”泉挠了挠头发,“那家伙干了什么?”
“人体实验,挺危险的。”山本从电脑上调出沙崎的档案,“这家伙可能是用了犹利塔的病毒,就是北岛隔离区的病毒……当然,如果杀了她,也算是为民除害,你们看怎么样?”
泉似乎有点举棋不定的样子,但是我还是毅然决然地答应要把沙崎抓到山本的手中,见我这么说,泉也默许地点点头。
“那好,我上报给政府,你们在这里待一天,明天我把你们送到水野府去。”
“水野府?”我不解地看着泉,等待她的解释。
“那是水野家的总基地,可能已经废弃很久了。”泉解释。
“那是你的家吗?”
“算是……吧。”
“哈哈,那我很期待哦。”我笑着说道,很快,有人把我赶到了我的监狱里面,监狱的床板很硬,很狭窄,很臭,不过,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环境了。
夜晚,做了一个梦,梦见被同龄的男同学们围堵在教室里,扒光了衣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哭喊着,没有人来帮我,突然,一个人踢开了那群男同学……一束光照在她的脸上,我的挚友——文妍。
她如今在何方?自从在战争中的敌对方看见过她一次,就再也没见过了。
“纳波?”
我睁开眼睛,已经在车上了,旁边坐着的是卜池,再旁边一点是银姬,开车的是山本,泉坐在副驾驶上。
卜池伸出手,在我的眼角抹去眼泪,然后说了一句:“乐芙沁的睡美人醒了。”
我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卜池没有说出我在梦里哭的事情,然后点点头,泉也从前面转头看着我,冲我微笑。
“要带朋友去自己家,好兴奋!”
“是怎么样的房子呢?”
“用房子来概括是不准确的。”泉有些不好意思,一直感觉泉并没有因为身为贵族而赶到快乐……
“到啦!”
泉指着窗外的一片,除了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成片的树木,石头,还有涓涓细流流经。
“水野庭院。”
那是大门口的牌子上写着的名字,很明显地表示这就是水野家的地方。山本送了我们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警告我们一定要守约解决一下他所提的要求。
“汪汪汪!”
“麻子!”泉冲进去,一条柴犬便扑向了泉,紧接着,泉抱起那个被叫做麻子的狗,走到我们面前。
“这是麻子,是我们之前养的宠物,但是后来离开了水野庭院,把它交给了管家先生。”
“泉小姐……”一个穿着潘加国人传统服饰的男人走到泉的旁边,晃晃悠悠的,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刚见到泉就激动地抓住了泉的一只手。
“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委托我的事情总算是有着落了。”
“渡边?怎么了?我父亲交代过什么吗?”
“小姐啊,他想让水野家族的人重新聚集……”被叫做渡边的男人握住了泉的手,险些跪下来。但是泉一直阻止渡边跪下。
泉放下麻子,给渡边简单说明了现在的情况之后,渡边立刻变得热情,带着我们在庭院里面参观,甚至给我们准备了房间。
水流,白沙,石头,木茶几,飞石,灯笼,那些电视里面才会出现的东西居然悉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禁感叹其美丽。
悠扬的水流声,听泉介绍,自己的名字,也是因为父亲曾经在这里下棋而得来的。像是自己的其他兄弟姐妹,都有自己名字的由来。
“像是被困在了庭院里面一样。”泉打趣地带着笑容,但是我明白,那样的笑容是假的,她真的曾经被困在了这里,因为泉水本该汇入大海。
渡边带着我们走到了客房。
“纳波小姐,卜池先生,这是你们的房间。”那是两个靠得紧密并且叠得干干净净的地铺,不过等等,为什么是我和卜池……
“为什么是我和他啊!”
“诶?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吗?”渡边对我的抱怨感到十分奇怪,我反而感觉奇怪,我和卜池到底哪里看上去像是那种关系的。
“我无所谓了,银姬不是喜欢一个人睡吗?”卜池说着,躺在了铺上。
“好歹有礼貌一点啦。”
“哈哈哈,没关系的,小姐的朋友,我也会尽力安置好你们的。”
“啊,对了,渡边先生,我可以问一些事情吗?”
渡边听我要问事情,先推辞了一会儿,安置好了银姬的房间之后,跪坐在我的面前,我也只好跪坐在他面前。
“我听说中岛沿海那边有一块前两年战争的纪念碑,请问在哪里呢?”
“很近哦,顺着公路往西边走到海边就可以看得见,只是,为什么纳波小姐你要去看那个?”
“啊……嗯……好奇吧。”
“那您可要小心了。”他说着,面色十分严肃,“这个国家的人排斥军人十分严重,希望您不要被那些仇军的人看见。”
“唔……哦。”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感谢你。”
他向我弯腰行礼,我也学着他给他回礼,心里疯狂吐槽到潘加国人的麻烦,也难怪泉这样的性格不喜欢待在这里面了。
吃过奢侈的午饭之后,我独自坐上了车,准备去看一看那个纪念碑,这时候车门被打开,泉坐了上来。
“去哪儿?”
“战争纪念碑。”
我回答得很简单,不过泉看上去也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于是我带着泉,开车打开二十来分钟到了海边,顺着泉的导航一路沿海走去,终于,一块和我差不多高的石碑被发现了。
“这个是?”
“纪念那些在这里打仗死去的人们。”我用手抚摸着碑上的名字,来自不同国家,不同阵营,但是他们都是这场战争中的最终受害者,那纹路硌手,每个名字都沾满了血液。
“我去车上拿花,你等等我。”泉跑开了。
我看着名字发呆,而突然,一滩水射在我的脸上,我抬头看去,那是一个十七岁左右穿着沙滩衣的男生,带着墨镜草帽,穿着沙滩裤,他别下眼镜看了看我,然后用戏谑的语气问:“哦哦?是士兵吗?”
我没有理会,因为这种事情发生并不奇怪,我早就能遭受住这种委屈了。
“不说吗?你不会说话吗?”他走到我的面前,用拖鞋踢起的沙子溅在我的身上。
我还是没有说话,正当我觉得他转身离开要走了的时候,他突然一脚踢翻了纪念碑。
“混账士兵,战争机器快点给我滚开!烦死了。”干完这些事情之后,他扬长而去,我终于忍无可忍,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他转过头来,砰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他被我打倒在地上,露出一脸的狰狞。
“扶起来。”
“切,你算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
“我叫你扶起来!”我生气地吼道,仇恨的感觉,让我不禁拔出了苗刀,看着他那副模样,我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
“我可是……”
没等他说完,我挥刀砍去,突然,当的一声,泉冲到我的面前,拔出他的武士刀挡住了这一下。
“纳波!冷静一下!”
“你给我闪开,我要揍这个家伙!”我收回刀,却被泉抓住了手臂一想到泉手上的伤口,我只好瞪着那个家伙干瞪眼。
“哎呀,这不是我们泉姐姐吗?好久不见啊,要是晚点我可能就死了……”
啪的一声,泉一个耳光闪在了男子脸上,很快把男子训斥了一顿,气氛十分尴尬,过了好几秒钟,泉也缓过神来。
“纳波,这位是水野修介,我的……弟弟。”
“啊?”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修介,这个家伙如此顽劣,怎么看都和泉搭不上边。
“这是纳波,我的好朋友。”
“什么?泉姐,你和这种人做朋友?”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与憎恨。
“我还想说呢,这种顽劣的家伙怎么还是个贵族?”我也毫不留情地怼了过去。
“你丫的,说什么!我告诉你,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可能站都站不起来了!”
“切,那就来试试啊,懦夫!”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说着,修介冲上来要打我,结果泉一把抓住了修介,给他用潘加语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劝我:“纳波,你也少说几句。”
我不想为难泉,于是也没有说话,那个修介走到我的面前,撞开我,把纪念碑很随意地扶了起来,然后转身走了,泉马上追了上去,我也跟在后面,开车到了水野庭院。
“渡边叔!小爷我回来了。”
渡边听见是修介的声音,立马冲过来迎接修介,然后迎我们去水野庭院的茶院闲谈。那个时候,银姬和卜池已经在里面聊得热火朝天的了,看见我们,两个人立刻热情地打起招呼。
“哦哦哟,这么多朋友啊,姐。”修介居然在我的旁边坐下了,一边坐着卜池,一边坐着修介,他们两个人像是自来熟一样聊得不亦乐乎,虽然话题有些变得不堪入耳,但是让我感觉他们是真的很情投意合。
要是告诉修介自己面前坐着的男人也是一个士兵,会发生什么呢?
“修介。”
“嗯?怎么了泉姐?”
“父亲分别前,给你留下了半个玉镯子对吗?”
修介听见泉这么问,于是从兜里掏出半个玉制的护手镯,我看见里面有一个特殊的传感器,感觉像是用来打开什么东西用的。
“喂,你看什么看?臭士兵。”
“切,谁稀罕你那东西。”我生气地转过身。
泉的注意力在玉镯子上,她拿着半个玉镯子,看着我:“这个东西,如果有另一半,就可以在院子里的机器上发送信号给其他的水野家族的人。”
“因为水野家族分为了最大的两家……”修介看着我们迷茫的样子,开始自顾自地解释,“除了我们家,还有另一家,如果这个玉镯组合起来,就说明水野家重新走向联合,只是……那个家族……”
“水野沙崎,就是那个搞人体实验的家伙,她好像是现在的掌权人。”泉解释道。
现在还差那半个,一整个下午我们都在谈论对策,只是没有很好地寻找水野沙崎的下落的办法,那个修介也一直找我麻烦,除了怼我以外,就是故意把茶水滴在我的身上,气死了我。
吃过晚饭,我提前坐回了房间内,抱着我从水野庭院书房借的小说看,趴在地上的感觉,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我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卜池。大概很晚的时候,卜池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我本来不想管他的,但是他像是故意的一样,坐在了我的旁边。
“喝得挺多啊。”
“哼,那个潘加国的小屁孩儿肯定喝不过我,去吐了两次了!”
这家伙居然还很自豪……
“好了,喝醉了就快点睡……”
我坐起身来,却被卜池从身后抱住了。
“纳波,我喜欢你。”
“这种事情不要当做玩笑话一样说出来吧。”我只是把他的话当做喝醉酒的玩笑,肯定明天他就会忘记这一切,然而他凑到我的耳边,声音微微颤抖地问我:“偷渡还有一种办法……是卖身吗?”
“嗯……”
“你不要去做那种事情!”
“你傻吗?我们不是租船来的吗?”我有些怀疑他喝酒后的智力。
“可是,我在厄让可国的红灯区,见过你……”
“……”
我想起来了。
那天是我第一次去红灯区应聘,不过还是被打出来了,因为实在是太脏太臭了,没想到居然被卜池所看见了,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卜池……”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威胁我,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被压迫的感觉。很久,我想到一件事情,如果他真的那么想要我的肉体,那么我……
我不知道那一瞬间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卜池是否清醒,只是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似乎把身体交给一个,至少是我熟悉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卜池,我不是第一次……你会讨厌我吗?”我解开衣服,反身抱住了他,他先是一惊,然后手放在我的后脑勺,和我猛烈地接吻。
他没有说话,没有回答,我没有追问,我也不需要回答,我和他彻夜纠缠,但是,但是……
我好像在哭。
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留下眼泪。是因为痛吗?或许不是的,我侧卧床上,卜池已经入眠,凌晨三点钟,我还是睡不着,卜池睡得很死。
我在思索,这是我自己的欲望吗?还是说,我在恐惧,在害怕以后不能很好地利用我的身体,于是先交给信赖的人?我真的喜欢卜池吗?
如果不是,那,这么做的意义呢?
我好疲倦,闭着眼睛,如同躺在针上面,负罪感好重,好困,好想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