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与幸福

作者:kumisan 更新时间:2021/3/8 22:49:42 字数:2558

在维格尔庄园内,已经神志不清的欧莉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周围是凝重而冷清的氛围。艾斯汀站在她面前,脸色阴沉,眼神中充满了愤怒。玛丽娜和汉尼则分别坐在两边的椅子上,平时热闹的客厅此刻只有四个人,显得格外寂静。

艾斯汀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一拳将欧莉尔从椅子上打倒在地。但这似乎并未消解他的愤怒,他揪起欧莉尔的头发,又狠狠地给她的腹部来了一拳。

“谁允许你把伊莎带出去,害她受伤的?”艾斯汀愤怒地质问着欧莉尔,但是无论怎么殴打她,她也无力发出任何痛苦的嘶吼。

欧莉尔头重重的撞击着地面,冰冷的地面似乎将她带回了那个潮湿阴暗的牢笼里,仿佛铁链互相撞击声在回荡,再次刺入她的耳朵,自己只能龟缩在牢笼的一角,身体忍不住颤抖着。

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回忆:“欧莉尔。”

“姐姐!”欧莉尔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是她曾经在地牢中唯一的温存。

“外面的世界好玩吗?有没有吃到好吃的?有没有看见漂亮的天空?有没有晒着温暖的阳光?有没有找到独属于你的美好和幸福?”

就是那位姐姐曾经告诉我,地牢之外还有着大大的世界,有漂亮的天空、有很多好吃的、有温暖的阳光。遇见伊莎后,原来外面的人类都这么善良,地牢的那些人只是异类,而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伊莎才是那个异类。所谓的美好和幸福根本不会找上我这种奴隶,伊莎现在肯定温暖的床上做着美梦吧,真令人羡慕。明明……明明我也已经很努力了,明明身上的伤都已经很痛了,明明我已经很累了……

“你这个低贱的亚人!”艾斯汀的怒吼再次打破了她的思绪。

亚人......我是亚人,仅仅是因为伊莎对我的友善,我就得意地忘记了自己亚人奴隶的身份,但现实却残酷地提醒着我这一切。

艾斯汀嘶吼着,提起了欧莉尔,“真是令人不爽,你这种傲慢无礼的眼神。把我的剑拿过来!汉尼。”

“父亲,如果你杀了这只亚人的话,伊莎也会很伤心的。所以暂且先饶他一命吧。”

“大不了再买一只亚人奴隶,只要伊莎愿意买十只也没什么问题。”

汉尼握住了艾斯汀的肩膀,说:“恐怕她对于伊莎可不只是奴隶那么简单,不过只是一次意外而已,而且伊莎现在并无大碍。”

“只不过?我的女儿差一点就毁容了!那可是你妹妹!”艾斯汀冲汉尼大叫道。

“那也只是差一点,给她点教训就行了。”汉尼继续劝解道。

艾斯汀最后将奄奄一息的伊莎扔到了地上,放弃杀欧莉尔的念头,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玛丽娜说了声无趣就离开了。

艾斯汀最终放下了欧莉尔,但心中的怒火并未平息。他咬牙切齿地警告欧莉尔:“以后不允许你直呼伊莎的名字,你应该有主仆之别,否则我就让你永远闭上嘴。”

“不用了,小姐。”欧莉尔回忆起刚刚的一幕幕,冷冷地说道,然后一瘸一拐地从伊莎的旁边绕过。

小......小姐?欧莉尔这是生我的气了么?虽然我确实拖了欧莉尔的后腿,但是......那也不是我的本意啊,我也在担心她的啊,为什么要这样冷漠地对我。

伊莎又叫了声欧莉尔,对方只是无力地扶着墙,静静地注视着她,一会儿又转过头去。

“你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伊莎冲欧莉尔喊道,但是欧莉尔依旧是自顾自的向前,向前。

“这么严重的伤可是很痛的!”伊莎生气地叫道,欧莉尔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伊莎在房间气愤地捶打着枕头出气,一拳又一拳。“什么嘛!还说保护我什么的,完全就是糊弄的我吧!我才不要管你了!你最好今天晚上就疼死算了。”

“小姐在生谁的气呢?”女仆温走了进来,看见正在气头上的伊莎,关心地询问道。

“那只臭猫。”伊莎握紧了拳头,没好气地讲。

温笑了笑,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姐生欧莉尔小姐的气。其实女仆们都挺讨厌她的,就因为她和小姐比较熟悉就可以完全不用劳动,又很淘气,还是一名亚人,所以大家都讨厌死她了。”

听到这些伊莎虽然生气但又为想为欧莉尔辩解:“其实......其实,欧莉尔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温叹了口气说:“但是仔细想想,欧莉尔小姐应该和伊莎小姐差多年纪吧,在这么小的年纪就离开了父母,独自来到异国他乡生活,应该是很孤独很辛苦的吧,而她唯一的朋友就只有小姐您了,如果你不了解她、不去管她,如果我是她的话,那可是会很伤心的。”

月光浸透欧莉尔蜷缩的身躯,艾斯汀的低语仍在帷幔间游荡,像荆棘缠绕着床柱生长。

她知道,她和伊莎之间永远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主仆关系,只要是主仆,就永远不可能和伊莎平等,就永远不可以叫她伊莎,就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在维格尔庄园的玫瑰窗下,亚人的灵魂注定无法与人类共享同一片星空。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欧莉尔艰难地爬了起来打开了房门。她惊讶地发现站在门口的是眼神飘忽、扭扭捏捏的伊莎。

还未等欧莉尔开口,伊莎就吃力地提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关上了门,用带些命令的口吻吞吞吐吐道:“把,把,把衣服脱掉。”

“啊?”欧莉尔歪头疑惑地看着已经涨红脸的伊莎。

“叫你脱就脱。”伊莎的指尖已轻轻勾住欧莉尔磨损的衣角。

欧莉尔疑惑地看着已经涨红脸的伊莎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伊莎的请求缓缓脱去了上衣,褪去的粗麻布衣像凋零的花瓣,露出少女脊背上新绽的如同花蕾一般红的伤痕。

“别这样一直地盯着我看。”欧莉尔被这样长时间盯着不禁也红了脸,她低下头小声说道。话音未落她便跌入温暖的怀抱,伊莎的掌心隔着薄衫传来温度,散发花香的发梢缠绕在欧莉尔颈间。

“伊,小姐?”对于伊莎行为,欧莉尔有些意外。

“我也会保护欧莉尔的。”伊莎深情地说道。

“你这个低贱的亚人。”“低贱!低贱!低贱!”所有的恶毒的语言对于欧莉尔的伤害都在那一瞬间,在伊莎的臂弯里渐渐融化,自己内心的逐渐筑起的高墙也在这一瞬间为伊莎敞开了大门。那些凝固在记忆里的谩骂声也突然变得遥远像打在玻璃上的雨点,而此刻拥着她的怀抱就是最安心的屋檐。

“为什么那些人都那么讨厌我,呜~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呜~,明明我只想和伊莎成为朋友而已,为什么他们都要阻止我,为什么人们都这样对我,我只不过是想要个人喜欢我而已……”欧莉尔抽噎着把脸埋进挚友肩窝,断断续续的哭音里绽开所有的伤口。“我真的很害怕,呜~我害怕再也无法站起来了,再也无法吃到好吃的东西,再也不能和伊莎一起玩耍。”

“我知道了,欧莉尔真是个害怕寂寞的孩子。”伊莎把欧莉尔往怀里又拢紧几分。

说到底欧莉尔只不过是个天真的小女孩,她的年龄甚至比自己还要小,而本应该作为姐姐的自己却老是拖她的后腿,让她承受不必要的伤害,如果自己可以再强大些,如果自己可以和姐姐一样......

渴望强大的种子种在了少女温柔的心田,她暗自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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