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门,向着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鞠躬致敬。做完整个这一套动作,她跌坐在实验室第一排的凳子上,脸上变得有些汗涔涔的,呼吸也变成了“哼哧”的细微气流。
“不好意思!喝……无礼了!”
虽然看起来很虚弱,她还是努力扯着嗓子喊。随后从身后的口袋拿出一根巨大的粉红色棒棒糖,塞进嘴里开始用力**起来。
“是低血糖吗?”别星希问道。
“是!”
过了好一阵,她才能继续开口说话,就像一个需要插着电源才能工作的机器娃娃一般。
她站起来,背对着我,疏松了一下筋骨。身后重重叠叠的圆形伤痕格外抢眼。
“你身后是什么啊……那些东西。”
“报告前辈,这是拔罐!”
她转过身,害羞地用手挡住自己背后。这时候,她似乎才看到坐在后面的欧荷拉,她的表情变化了许多。
“哎,前辈你怎么……”
“你认识她?”别星希问道。
“她就是……”
欧荷拉突然轻咳了一声,盖住了她之后的话语。她平静地说道:
“有事情还是快点说比较好。”
“那……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蒋果酱!各位叫我果酱就好了!我是将死俱乐部的老大!”
“将死俱乐部?”
果酱突然伸出了右手的食指,指向天空。她闭上了眼睛,大声嚷嚷道:
“为每一个即将离去的学生提供最终的归宿!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
再这样喊下去,怕是教导主任都会招来了。虽然不知道她的社团是什么情况,但是似乎是很有意义的样子。
“你还是小声点比较好……你们社团什么时候建立的?”
“咳,报告前辈!前天。”
“有多少人,现在?”
“六十四位!”
别星希的目光顿时暗淡下去。
“怎么这么多人?”
果酱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了,两束马尾也粘在脖子上。于是她把棒棒糖粗暴地塞进自己嘴里,像是在充电似的。她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
“唔……唔也……不只到……只到老哼给唔们……”
“什么?”
果酱“啵”地一声把棒棒糖从嘴里拔出来,口水顿时撒了一地。
“不好意思……我说,我也不知道,都是指导老师给我们安排的。”
“指导老师是谁?”
“我不知道全名,但是我叫她‘星女士’。”
别星希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是对她有了兴趣,她满脸都写满了一种可怕的母性光辉。她笑眯眯地坐过来,浑身都散发着光。
“嗯,果酱,”她说道,“你今天过来是做什么,问舞台?”
“想借用舞台宣传将死Club……因为我们将死Club是全校的最后一个社团,所以联谊会那边只给我们那个……中央舞台使用权上标注了一分钟。一分钟完全不够用啊!”
说着说着,她的嗓门又开始大起来了。
“所以,看了平面图之后,我知道你们PC排在我们前面,所以想借用一分钟!这样,你们有两分钟,我们也有两分钟!”
“行了,我们把我们的三分钟都借给你。”
“哈?星希……你……“
别星希对我做出“嘘”的手势,她眨眨眼睛,然后继续对果酱说道:
“……这样你们就有四分钟了,可以了吧?”
“那,你们怎么办?”
“不用你管,我们有办法。”
果酱顿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嗓门更大了。
“谢谢你们!我就知道PC有办法!谢谢各位前辈……”
她反复说着感谢的话,拼命向每个人鞠躬。她就这样一边鞠躬,一边感谢,一边后退着走出了屋子。直到走廊上,她还在一次又一次说着语无伦次的话。过了好一阵,这间化学实验室才恢复了原本的安静。
“好吵啊……”
“嗯。”
欧荷拉一如既往的平静,她重新摊开书开始阅读起来。实验室只剩下了翻动纸业的声音。不知不觉的,别星希又开始拆开她的毛绒布袋,原来的拆线口变得更加破烂。
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于是我问她:
“‘星女士’……那个人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她是我的妈妈啊。”
星希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