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犯……共有罪行……
听到这些词,我的头开始一阵阵疼痛。这些不是属于叶小轩和刘俊城的东西吗?我看着欧荷拉,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果我是她的同犯,那么事到如今,所有的罪行都有我的份……欧荷拉妈妈的死、弟弟的死……最关键的,还有我妈妈的死……难道这些都变成了我的罪行了吗?
“马上就有人到你们那里去了,电话里不方便说……你知道是什么人吗?”别星希在电话里说道。
“什么……什么人?”
“我不方便说,尤其是欧荷拉的电话。他们即将成群结队地来……你懂吗?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他们有一些会做电梯,有一些在楼梯口等待。他们是从你家里出来的,他们知道你在欧荷拉家里。接下来,他们就要去找你们……”
“别星希在讲什么。”欧荷拉问道。
我对着欧荷拉做了“嘘”的手势,她乖乖住了嘴。
“只有一个出口,小峰,你要想清楚。”别星希继续说着。
“我知道了。”
“你真的听懂了吗,小峰?我刚才说的都很关键,如果你想要逃出去……”
我沉默着把电话挂了,按下电源键,手机屏幕显示制造商的标志,随后渐渐熄灭。
“关机了。”欧荷拉说道。
“别星希刚才说,她在等我们。”
“在哪等。”
“在消防梯的出口那里。咱们两个现在就要走,警察已经来了。”
“等一下。”
我已经开始收拾背包,没有理会她。警察随时都可能破门而入,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在门口等待。如果这样的话,不如赌一把。
我扯下欧荷拉的床单,用刀子在上面捅出一个小口子,然后把手塞进去。“刺啦”一声,床单被我扯成两半。
“你妈妈死了,你不生气吗。”欧荷拉问道。
“我生气啊……有点生气,还有点失望。是你做的,对吧?把我妈妈杀掉,还有乌咪一起……”
我把床单扯成四分,把收尾用结实的结系在一起。我拿着它们用力抻着两头,确定绳结不会松开。
“……也许你有同伙,真正的同犯去到我家,做了那种事。而你打电话支开了我,也许是想保住我的性命?如果那天我没接你电话,我可能已经被你的同伙杀掉了吧……让我怎么说呢……”
我把床单做成的简易绳子扔在地上,把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
“……刚才我是很想杀了你,想让你像三尸的故事里那样,睡梦中死在自己的卧室……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是同犯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我把绳子的另一头递给欧荷拉。
“我迟早会杀了你,但不是今天。”
“不是我做的。”欧荷拉说道。
“那是谁?你的同伙?”
“我没有同伙。”
“你没有同伙……难道你是想说,‘三尸案’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对。”
我叹了口气,为什么要给我杀掉她的理由。她的本意不是杀死我,而我也不想在这紧急的时刻……如果可能的话,我更愿意在某夜不知名的时刻,让她的血浸满了寝具。
我把绳子系在她腰间。
从屋子里逃出来,我听到了隔壁电梯间的提示音。我来不及去看来的人是谁,只听到了密集的脚步声,整齐而有节奏。我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本想跑去楼梯,我们调转方向,躲到了走廊的尽头,一个转角的位置。楼梯在走廊的另一侧,如果要逃去楼梯,必须要经过电梯的大门。
此时此刻,我只能潜心祈祷上来的人不是警察。
“咚!”
欧荷拉的房门被粗暴地踹开了,还有门撞击墙壁的声音,震耳欲聋。不用想,这些人一定是……
“怎么办?”我悄声说道。
现在来看,最好的方法是牺牲一个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我站起身,开始解腰上的绳子。真想不到啊,逃亡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等一下。”欧荷拉轻声说道。
“等什么啊?”
“警察叔叔哎!好厉害!”
果酱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这个声音怕是整栋楼都吵醒了。我鼓起勇气探头去看,只见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房间门口。从门里投射出来的光线将她四面都包容了,就像一层轻薄的蝉翼。
果酱,此刻像一个大嗓门的天使。
“嘘,小姑娘这里不能进……”
“警察叔叔,那是什么啊!哎,床上有血啊!”
果酱跌倒的声音传来。
“快走!”
我和欧荷拉快步冲进走廊,两侧的房门像飞梭,从我耳边擦过。经过欧荷拉房间的时候,我只看到了一些人围着什么,背对着大门。
我们一口气冲到楼梯门口,近乎来不及喘息,我们往楼上走去。消防梯的起点在天台,二十四层的顶楼。
只要往上四层楼就可以了。
“欧荷拉,看看有没有人跟来。”
“没有。”
都没发现我们,哈哈,真要感谢果酱。啊,对,还要感谢别星希,这些应该都是她的计划……
冲开顶楼的门,一抹灿烂的阳光照耀着这里。
这是一个素白的天台。白色的地砖,白色的栏杆,还有白色的光芒。在这之中,白色的别星希站在那里,背着她可爱的毛绒玩具。
她看到我们,咧嘴笑了。
“终于来了呢……”
她举起手机,拨打了三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