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就在刚刚,消防梯在我脚下断裂的时候……幸好没到达要害的部位。
不过铁锈会感染的吧。
“前辈!你怎么了!喂,方峰前辈你来看看他!”
“嘘,别吵,果酱,帮我扶住她。”
欧荷拉跌坐在地上,冷汗把脸上的血水都冲洗下来,滴在天台的地板上。
“果酱,闭上眼睛。”
“为什么,前辈!”
“叫你闭上眼睛就闭上眼睛,哪那么多废话讲。”
她在欧荷拉身后,乖乖闭了眼。我把手轻轻握在断裂的金属上,像攥住了冰淇淋的木棍。
“不要。”
欧荷拉抬起右手,挡住我。她的眼睛迷离地看着我,每一次呼吸都看起来格外吃力。从伤口上看,金属条没有贯穿肺部,可是每次呼吸的疼痛都是难以忍受的。
她并不会惨叫,或者呻吟。她只是看着我,也许这是她表述痛苦的方法。
“会感染的,必须要拔。”
“一次成功。”
“好。”
果酱似乎是有些着急了,她大声喊着:
“前辈你在做什么啊?快一点!”
“马上。”
一次成功需要找到正确的施力点,如果不能一次成功,她反而会更加痛苦吧。虽然我很想看到她痛苦的表情,眼下我却不能这么做。
我反手握住铁条,把胳膊肘抵在我自己的膝盖上。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杠杆。我死死地握住,生怕接下来施力的刹那,铁条会脱手。
“我要拔了。”
我轻声说。
她咬着嘴唇,汗水涌入她唇边的凹陷。
“好!”
欧荷拉猛烈地抽搐了一下,倒了下去,顺带着果酱一起。她闭着眼睛,嘴唇已经惨白。
我捏着那根滴血的、断裂的铁条,微微颤抖。
“荷拉,你还好吗?喂……要是你能听到就跟我说句话……喂……”
“嗯。”
她轻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把你的手机给我,欧荷拉。喂,在听吗?警车已经包围这里了,咱们要想办法出去。手机给我,快!”
“口……口袋里……”
我翻出她的手机,调到震动模式。
我把手机正面朝上,放在天台的边缘,在屏幕上放上那根铁条。
“果酱,把你外套给她穿。”
接下来,就靠你了。我们要冲出去。
“我就说,巧克力这种东西的工业成本其实不高。它的价格完全就是流水线的长度决定的,流水线越长啊,价格就越贵。就比方那些比较贵的巧克力吧,不知道要研磨多少次……”
“我知道!我喜欢吃巧克力。据说好的巧克力都是这样,黑乎乎的。”
两个女人跟一个男人走到路口,中间那个女人走得很慢,像是跛脚。那个矮个子的女人跟男人大声讨论着,完全不顾旁观人的视线。
他们走到路口,被拦路的警察拦下来。
“请你们停一下。”
“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时间很宝贵。我们这么多人,你让我停我就停?”
“这附近出现了事故,要拦路检查,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件。”
“什么态度啊!出事故就要我们停?”
“请您理解。”
“等一下,给我朋友大哥打个电话。我告诉你,你惹事儿了。我大哥马上就来摆平你。你等着看,哼。喂,大哥?”
突然之间,警车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警车的玻璃碎了,上面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孔。警察不由得回头去看,慌慌张张地跑去检查警车了。不一会儿,他从车里钻出来,手里拿着一部碎裂的手机,还有一根铁条。他按下对讲机,回头寻找着身边的同事。
“哼,他走啦,咱们走。”
“好。”
三个人走出路口,吹着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