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

作者:纪一 更新时间:2015/9/8 0:15:04 字数:2076

直到凌晨四点多种的时候,欧荷拉才醒过来。从解决完杀人鬼的问题之后,我一夜没睡。远方一丝曙光才刚刚亮起,我完全睁不开眼睛。眼皮睁不开,耳朵里全是吵人的嗡鸣声。

我和她把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最重要的东西收拾进背包。

“我们去哪里。”欧荷拉问道。

“去那个……地方。”

“地方在哪里。”

“我们得脱罪,欧荷拉……我想了很多办法,我觉得这个可行。咱们出发就好了,你听我的。”

“你的脸怎么办?看起来伤口很深……”

她指着我脸上被洞穿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已经不需要担心了,出发就好了。”

“现在打电话报警。跟他们说凶手就是这个人。”

欧荷拉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人,那个小贩一动不动,还在沉睡着。

“没有用,咱们没有证据。这个人油嘴滑舌,反咬我们一口也有可能。最好的办法,是让他死。再让警察相信,死的人是嫌疑犯。嫌疑犯死了,案子就结了,你就可以回去上学,Psychopath Club也不会再存在了……放心,肯定不会拖累到你。”

“那你想的办法是……”

我跟她解释了许久,关于怎么重新布置现场的问题。她听过之后,思忖良久。

“不好吧。”

“没有别的办法。”

就这样,我们只能按照计划,把被绑着的小贩抬出屋子。欧荷拉去找了一捅消毒用的高浓度酒精泼洒在地上,准备点火烧掉所有证据。

而我,我需要考虑怎样才能把绑着的尸体搬运到目的地。

“等一下再点火,欧荷拉。”

“嗯。”

我走进屋子,翻找出床垫。看来还要用原来的办法。

四点多种,我和欧荷拉趁着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把那个小贩卷在床垫里。我们一前一后走到路上,假装只是把寝具搬到学校的学生。

这次要去地方,是别星希的藏尸点。

车库里面的房间,放了无数尸体的地方。要让欧荷拉脱罪,先要让Psychopath Club脱罪。那,最先处理的,就应该是这里。我不知道警察调查到了哪……我猜他们效率没那么快,尤其是这么难找到的房间。

而我想到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往他身上扣下罪名。杀人的罪名,只要有一条成立,他就要承受这整整一屋子的罪行……整整一个屋子的别星希曾处理的尸体,她的三个前男友,还有将死俱乐部的成员……就算这些尸体跟他没有关系,总有人会为他补全整个故事,补全一些不存在的罪行。

只是,已经死掉的人,不能再死掉了。

那个小贩在地板上醒了过来,嘴上盖着我特殊处理好的毛巾。这些麻药可以让他失去肌肉控制力,但是却有感官知觉。他已经被松了绑,眼睛睁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能听到我说话吗?能就眨三下眼睛。”

他照做了。

“你知道,最早的时候,我的朋友把尸体都堆积在这里。Psychopath Club建立至今,我们一直在这里处理尸体。一个叫别星希的女孩子,有很好的医学素养跟天赋,也是Psychopath Club的成员。Psychopath你知道吗?精神病患者。你也是吧?”

他睁着眼睛看着我,再看看四周围。头部不能移动,他能看到的地方很少。

“其实你就是我们的……伙伴。但是我们跟你不一样……我们虽然是变态,但是动手杀一个人,还真的是很难……我以前,一直幻想跟凶手打交道。今天,也算是圆了我一个梦想。对了,我听说,你好像特别喜欢给别人罪行……所以,这些尸体,从今天开始,都是你做的。”

我指着四周围无穷无尽的水槽。

“这位欧荷拉就是这里的目击者……从今天开始,她就不是警察重点照看的疑犯了。她可以过上普通女孩的生活……还真是谢谢你,才让我认识了她。可惜,我看不到之后她的生活了。”

我把那个男人的身体摊平,他的肌肉微微颤抖着,看得出来,他想用力挣脱药物的作用,可惜无济于事。

我把那把刀子放在他手里,像日本破腹自杀的武士那样,把刀置于他的胸前。只不过,刀刃朝上。

“我的故事剧本是这样的,伟大的Psychopath Club成员为了给自己的朋友洗清罪名,孤身一人找到了犯罪分子藏尸的地点。正位于中学的车库内。他跟犯罪分子激烈的搏斗,最后两人同归于尽……怎么样,这个剧本。我觉得很有意思啊,我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叶小轩和刘俊城那样的校园传奇……啊,欧荷拉,你知道怎么跟警察说了吧?”

“嗯。”欧荷拉面无表情地说着。

“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报警……我很快就完事,你出去吧。那个,报警之前小跑几圈,让你的声音听起来气喘吁吁的。”

“嗯。”

她打开车库房间的门,最后朝我看了一眼。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丝不舍,那是幻觉吗?不不不,欧荷拉不是那种女孩子……

“你还站在那里,干嘛啊?”

“没事。”

她关上门,仅留下房间里被蓝色灯光照亮的水槽。小贩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虽然面部表情没有变化,我却能从眼睛里读出愤怒和恐惧。他害怕了……我想要笑,可是笑不出来。

这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分钟。如果一个人的生命中,只剩最后一分钟,做什么好呢?

我举起另一把刀子,这是他杀掉果酱的那一把,上面已经滴上了我的指纹。

谢谢他在我脸上留下了这么一个刀痕,这让我的剧本更有说服力了。

我举着刀子,站在他面前。

这样,一切都结束了吧。下面我要倒下去,让我的刀子贯穿他的心脏,他的刀子贯穿我的心脏。这样,一切都完美了。这是我的第一次杀人,也是最后一次,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

如果刀子歪掉了怎么办?

如果位置太正了,我们接吻了怎么办?

我们都是男人,真是难为情,哈哈哈。

我闭上眼睛。一切都黑了下来。

蓝色的灯光幽幽地穿过我的眼皮,此刻的我,似乎置身于海面。我想要浸染这海水的冰凉,感受被寒冷包裹的力量。我像一个跳水选手那样,站在海洋的面前,为自己倒数。

三。

二。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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