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之所以态度发生显著的变化,也是有原因的。
在不知道是谁的‘咎人’开发出新式武器,世界的稳定受到破坏之后,世界上接连消失了好几个科学家。每一个科学家都被查出生前从事过一些特殊的研究,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咎人。这些科学家现在也被追查着。
其中有一个就是瑞典籍科学家,阿兹贝尔。
“说是女儿,实际上是养女吧。我和那家伙见过几面,他收养孤儿,但是只限五岁到十二岁的少女,是出了名的萝莉控。没准我也见过你,许多年之前。”
王城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西德莉却突然眼睛闪闪发亮:
“恕我直言……难怪见到王先生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感觉很安心……实际上,我是阿兹贝尔收养的第七个女儿,从五岁的时候被父亲领回研究院,今年十九岁。比起父亲其他的女儿们,我算是姐姐了。”
王城拍了拍阿卡沙的脑袋:
“像你这样的,就是阿兹贝尔最好的猎物。”
娇小的阿卡沙对摸头这个动作表现的很反感,她一下子甩落了王城的手,叉着腰说:
“咱不是小孩子。”
王城回过头,眼神依然留存有锐利的光。
“我记得阿兹贝尔在一年多之前……2035年就销声匿迹了吧,你还联系得上他?”
西德莉轻轻地说:
“说是联系……不如说是他单方面的联系我吧。”
说着,西德莉从口袋里拿出样式精巧的手机。
许多年不见,手机也变得这么先进了啊。王城在心里想着,他依然用着那种只有通话功能的旧式机。
“父亲他存有我的电话,但是每次都用不同的电话打给我……我拨回去的时候,就已经是空号了……”
西德莉解开了屏幕锁,把手机递到王城的眼前。映入眼帘的是好多个打进来和拨出去的电话号,打进来的都是绿色的,而拨出去的显示红色。王城虽然对先进科技不怎么感冒,但是还是花了很多时间去研究的。
“也就是说,阿兹贝尔拜托你去查那个叫本源的东西吧。”
王城特地说的很陌生,像是第一次听到本源这个词语一样。
虽然他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是多少还是有几分戒备。人间蒸发了一年的科学家,命令自己的养女去查这么机密的东西,王城不得不考虑这意味着什么。
“是的……但是指南针在这里完全用不了……我也不知道方向在哪,就是向里开,想找一点线索。如果找不到的话……父亲会很生气……然后突然感觉大地开始震动,之后就遇到了沙蝎。”
恐惧逐渐平复,西德莉说话也利索了许多。
王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蝎子,鬼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西德莉小姐,你听我一句。我们东方人爱好和平,崇尚的是人与自然的高度和谐。既然这里的领主不让我们过去了,我们也就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让我先看看你的车吧。”
没等西德莉回答,王城掀开了车的前盖,向里一扫,就扣上了车盖。
他看了一眼阿卡沙,摇了摇头。
阿卡沙明白王城的意思是这车不能用了,点了点头。
王城继续说:
“西德莉小姐,我懂一点汽车的知识。这车估计是开不走了,搞不好应该是发动机内部出问题了。我和阿卡沙小姐送你回去吧,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收拾一下带上。”
西德莉低下了头,像是在祈求一样。
她那毕恭毕敬而又稍显畏惧的样子,让王城心里一颤。
他依稀想起来了。在差不多十年前,自己还是个木匠的时候。当时的王城居无定所,流浪在世界各地。有一次他在美国街头摆地摊,售卖一些根雕的时候,见过一次阿兹贝尔。阿兹贝尔的身后跟着五六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其中有一个小女孩一直向自己这边看,小心翼翼地拉着父亲的衣角。
阿兹贝尔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应该是四十七岁,但是当年他只有三十七岁,深棕色的中分头,一圈络腮胡,完全称得上是美男子。王城记得,那时的他凭借商人的察言观色能力,很容易就明白了女儿想要买而父亲不想买的情况。
这种情况,通常是以父亲的妥协告终。但是阿兹贝尔讲话很大声,说那种破烂玩意儿有什么好的。那个少女就垂下头,样子相当可怜。大大的眼睛看着地面,许久也不说话。王城打算把自己的商品送她一件,就在这个时候,阿兹贝尔妥协了。他把王城眼前的所有根雕全部买走了。
那是王城与阿兹贝尔的第一次相遇。
“我珍贵的东西,只有松子。这是父亲养的狗诞下的孩子。但是如果就这样离开的话……父亲会讨厌我的。”
西德莉抬起头,眼睛里的恐惧烟消云散。她的深蓝色眸子里露出坚强的目光。
“我想去。请带上我吧!王先生,阿卡沙小姐。”
“不行。”
几乎是异口同声,王城和阿卡沙同时说。
“我知道我只是累赘……不过,父亲说,如果不能了解到有价值的情报的话,就再也不联系我,让妹妹们代替我来做这份工作了。我真的不想失去父亲……拜托您了,我什么都可以做!”
王城向摩托车走去。
“并不是我不想带你去,西德莉小姐。实在是太危险了,出什么事情的话,我和阿卡沙是多年的搭档了,可以相互照应。但是我们两个都没有余力保护你。”
与此同时,阿卡沙也跟上了王城的步伐。
“没关系的!”
西德莉突然大声说。但是她却说不出任何的理由,只是低下头,谦恭地请求着。松子在主人的身旁不知所措地踱着步,露出危险的神色看着王城,仿佛又在责怪他欺负自己的主人。王城看了一眼阿卡沙。
阿卡沙再一次露出了带着嘲讽的笑容:
“怎么了?犹豫不决可不像是王先生的风格呢。”
王城看向眼前的少女,她就和许多年前低头请求阿兹贝尔的小女孩一样。虽然无法确定是同一个人,但是王城依稀有这种感觉。也许他很久之前就见过西德莉。
“可以。不过下一次阿兹贝尔来电话的话,我可以听一下谈话内容吗?”
西德莉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脸上绽放出天真灿烂的笑容,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危险完全没有感觉。
“嗯!”
西德莉跑向摩托车,双腿依旧有些发软。
王城戴上了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