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单雪冲进别院,亭中的藤椅晃晃悠悠的却不见人影,只有一个邋里邋遢的鸡窝头女子,搓着头站在外边。
单雪的心一时有些空荡荡,风像是无遮无拦地吹了进去。
“人家不在,我们快走,不要在那丢人现眼的。”阮梦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不能撼动单雪分毫,脚底像是在地上扎了根。
“愣着干嘛,进来啊。”
一眼看不穿的客厅中传来一道某人日思夜想的声音,单雪的心弦已经不只是被撩动,更是十指并用,弹起了一曲《十面埋伏》。
“嗯?”
秦畔归一声轻叹,凝望了一下四周,哦!是女的!可可**没有脑袋的哪一种,rua一下应该很舒服吧。
等我!
秦畔归风一般的冲进卧室开始捯饬自己,快到坐在客厅里的沈慕渝连残影都看不到,只是突然间风有点大。
就是不知道那声音是不是单雪的。
小小一只女孩子在沈慕渝的心里已经赫然是一只洪水猛兽了。
门口的单雪闻声而动,目光中带着狂热,数日没有见到沈大夫她全身上下早已饥渴万分。
看来那一天自己喝的真的是沈大夫的药,果然是真爱,真的喝出来了。其实他一直都不曾离开过我。
自我感动ing......
“哎哎哎!”
阮梦不但没有拽动单雪,反而还被带着跑。
单雪咧开的红唇像是可以装下沈慕渝的脑袋。
气质突然高端的秦畔归出现在门口,准备接受着那两个女孩的目光洗礼,但是那**裸的目光却径直冲向沈慕渝。
“唉。”
沈慕渝把医术盖在脸上一声轻叹,准备迎接生活对他又一次的摧残。
......
“先不说山贼了,听着就烦,跟蚊子一样,大白天嗡嗡叫的啥都干不了,晚上偷摸给来阴的。那两小丫头去哪了?”来客不耐地拜拜手如赶苍蝇一般。
“门口有人,出不去的——坏了!”单承说着说着话锋一转,一拍大腿,浑身肉都抖上一抖。
“怎么?”钟磬问到。
“别院!”
单承推开椅子,站起来就已经迈出了一条腿。
“何事如此火急火燎?”来客也起身跟随。
“那不争气的单雪多半又是去骚扰良家少......男,矜持都被狗吃了。”
知女莫若父。
“拿鞭!”单承虽然只是臆测,任然气得脸上的肉如翅般扇动,但事实会证明他没有大错的。
一双软柔的手将鞭子塞入他的手中,替他合上手掌,拍拍单承的肩。
单雪怎么也没想到母亲对于这种事情有着这样的热情。
一响炸裂在空气中,单雪的耳朵捕捉不到声,心底却莫名有些慌乱,弹着《十面埋伏》的心突然就弹错了弦。
心乱了。
天真的单雪以为这就是爱。
其实这是父爱。
......
为什么?
秦畔归眼睁睁地看着沈慕渝双手死命抵着单雪的额头,让她短小的手够不着自己。
他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罕有的凝重,不知两道眉,还有嘴角都是耷拉的。
这可恶的男人,居然一点都不懂得珍惜,要是换成我该多好啊,幸亏这还有一个。
阮梦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看见秦畔归那宛若单雪一般如狼似虎的眼神,双腿一颤,扒着门就跑。
秦畔归的手不可置信地搭在自己的脸庞上。
自己,真的,很吓人吗?为什么,比不上,一个,男人,受欢迎?
摔门而去,床上躺尸。
偌大的客厅,突然间的清冷,沈慕渝心中的无助更甚。
好渴望一个战斗系统,好像把面前这个人打失忆,当个陌路人。
出逃的阮梦见到了单承一个人手提着鞭子,走出了一队人凶神恶煞的气势。
默默靠墙站好,对其行使注目礼,大气都不敢出一点。生怕在空气里晃荡的鞭子会挨到自己,避如蛇蝎。
看着单承远去的背影像是明白了什么事情,哀伤地朝着别院深深鞠躬。
希望人没事。
“啪!”
鞭子甩动时带起的呼哧声与一声炸响,尽管是空打,但是整个别院像是狠狠地颤抖了两下。
沈慕渝咽下一口唾沫。
突然觉得手上按的这个脑袋不是那么可恶了,默哀吧。
来自血脉的恐惧!瞳孔地震!
果然父爱如山,大于一切。狂热的单雪几乎是瞬间的本能反应就想冲出大门,就刚好撞上枪口。
沈慕渝茫然地看着手上突然一空。
“啊!!!”
浑身一抖,医书掉到了地上,颤颤巍巍地捡起来,用手捂住耳朵,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到房间,用被子闷住脑袋。
惨烈的哀嚎震开了整个城主府的飞禽走兽,犹如兽王诞生百兽退却。
沈慕渝害怕自己会心软,会像之前那样去帮单雪。
但是,年轻犯过的错是需要纠正的,打一打,也好。
但是,真的好惨。
痛名为爱。
杜鹃啼血。
未来的噩梦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见死不救所致的凄厉惨叫。
愿你安好。
没走多远的阮梦听得一清二楚,无论是挥鞭,还是肉身的脆响,亦或是惨叫。
听得她心底兀自吹凉风,两股战战,只想逃离这里,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好姐妹的痛苦,单雪是应该独挡一面了。
来客登时就走了。
一时间,单雪在这个世界孤立无援,默默——不是,如哀嚎地承受这个冷酷的世界带给她的痛苦。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在黑暗的时代,不反抗就意味着同谋。
现在单雪是在与整个死寂的世界为敌。
火辣的伤痕下是彻骨的冰锥,刺进心的深处,心的腹地结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