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乘马车来到了贝克街福尔摩斯那里,商讨昨天晚上的有关事宜。
“亲爱的华生,你来啦!真是漫长的夜晚,不是吗?”
“嗯。怎么样,有什么头绪了吗?”
“还没有,不过,那首诗以及与之相关的作案动机,确是十分值得讨论的。”
“作案动机吗?确实很让人困惑啊,按理说,一个刚刚出狱的人,应该不会立刻再次做违法之事吧啊,更不要说是谋杀这种重罪。而且经历了监狱内的这十年,莫里亚蒂的爪牙应该早就被铲除了,他应该孤立无援才对啊,又怎么会有人帮他呢?你怎么看呢,福尔摩斯?”
“啊哈~,华生。看来你对黑道还是不甚了解啊。只要有需求,就会有相关的产业。而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充满了在法律内部无法得到满足的需求,这时,犯罪产业便应运而生。换句话说,只要新伦敦人民的生活还在继续,只要人类的欲望还存在,犯罪,就不会结束。新伦敦的犯罪率这几年之所以下降,不能代表莫里亚蒂的残党已被清除干净,只能说明他们聪明地学会了蛰伏、隐忍。他们只是在等待老莫里亚蒂的复出,或是新莫里亚蒂的出现,无论是谁,他只需吹响那向正义进军的犯罪号角,潜伏的虎豹豺狼们便会脱下绵羊的外衣,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听了福尔摩斯的阐述,我才突然明白新伦敦目前的处境,一阵寒意从后颈扩散开来,侵袭四肢,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突然,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想法如闪电一般从脑海中划过。“等等,福尔摩斯,你的意思是,特斯拉,他只是个祭品吗?为了迎接莫里亚蒂归来以及新伦敦犯罪集团春天再次到来的祭品?”
“很有趣的想法,华生。不过答案嘛,这要问莫里亚蒂教授本人了……”
“难道,难道……难道新伦敦这十年来就从未摆脱过莫里亚蒂的统治吗?哪怕,他身在监狱之中??”
“不不,华生,莫里亚蒂教授这次恐怕被你高估了。在监狱指之中的莫里亚蒂是什么也统治不了的,哪怕是在他入狱之前,伦敦仍是罪犯的天下之时,莫里亚蒂也没有统治过新伦敦。”
“高估了,他?可是,之前的新伦敦确实被称作是犯罪天堂,各级官员纷纷受贿,各路罪犯猖狂不已,各大报刊也都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有的报道都不敢揭开掩盖在新伦敦不断流血的伤口上的那块布!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不正是莫里亚蒂以及他手下的恶棍吗?”
“华生,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话,是需求啊,有了需求,才有了犯罪,而需求是谁产生的呢?”
“是……是新伦敦的居民。”
“没错!是他们在永无止境的需求,才孕育了莫里亚蒂,换句话说,莫里亚蒂,他也不过是时代的产物罢了,他从来就没有统治民众的权力,就算有,那也是民众在满足私欲时,不知不觉间暂时赋予他的。莫里亚蒂,他就像是撒旦,是圣经中诱发原罪的那条蛇。不过啊,在我们的世界里,亚当与夏娃们不是因为吃了禁果才变得邪恶。恶,从一开始,便存在于人们的心中。莫里亚蒂嘛,只不过是与人们签订了邪恶契约的魔鬼罢了。在这个没有上帝的世界里,人,最广泛的大众之人,无论邪恶还是善良,人才是世界的统治者!”
“那…那我们的城市需要一个上帝吗?等等,我明白了!福尔摩斯……你就是啊!以你命名的福尔摩斯法是现在法律体系的支柱,而你则是公众心目中的神,代表着法律,代表着正义。这是莫里亚蒂的时代所不曾有的啊!这是一种对未来的希望,一种信仰!”
“你发现区别了,华生。”
“信仰,在这个没有神明存在的世界,大家需要信仰,是吗?”
“嗯,也许是的。”
“也就是说,”我想了想,有些沉重地开口道,“我们所做的,就是给人们带来信仰,对吗?”
福尔摩斯放下了手中的烟斗,露出了那熟悉的,略带俏皮的微笑。“也许你说的对吧,我亲爱的华生。”